那几个山匪看到琅嗔就惶恐不已,因为他们分明认得,这就是来自黑风山的狼妖,而他脚下踩着的分明是一只巨大的青蛙精。那几人纷纷跪倒在地,连逃跑都不敢。
“妖怪爷爷,饶命啊!小的不知道您大王的忌讳!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
琅嗔脚尖一点,就像是武林高手那样,从青蛙精的头上一跃而下,随后一声冷笑:“敢在此处劫道又怎能不知黑风山?明知我黑风山的规矩,还敢吃白肉?”
“饶命,饶命!”
琅嗔没有再多说,只是伸手一挥几个指头就变化成了白骨将他们的脑袋砸个粉碎。
黑色的污血炸裂开来,溅了那壮汉一脸,他的母亲也同样吓坏了,竟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琅嗔走上前来,稍微低了低头问道:“可是要去投奔别处?”
“是,是的,妖怪爷爷。”
那壮汉显然还没有缓过来,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壮汉的头爆开的场景。
琅嗔叹了口气:“今年是灾年?”
“是的,如果不是灾年,家中尚无余粮,我又怎么会带着母亲投奔别处呢?”
那壮汉想到了心中的委屈,像是发泄似的说出了这话。
琅嗔没办法与那壮汉共情,但也能想到这到底有多痛苦。黑风山因为是天地灵秀,虽说不如花果山,但也至少不会有灾难这个概念。
琅嗔想了想,原本想抛出点儿身外之财接济一下这壮汉,但想到刚才那情况还是罢了,稍微想了想便拿出了一粒药丸:“这枚丹药吃下去,你就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老母亲了,不过吃了这丹药里面可就由天不由你了。”
琅嗔给的这丹药当然不是什么天上仙丹,而是黑熊精搓出来用来赏赐下面小妖的丹药,天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天材地宝还是妖元内丹?琅嗔反正是碰都不敢碰,就算有了也一般给跟在他身边的那只小狼吃了。
寻常的妖怪在这四洲之内倒是并不奇怪,和普通人实际上也没那么远,甚至有一些小妖怪学艺不精,化成人形之后被人看出破绽,甚至还要被锄头撵着打。
那壮汉听后,毫不犹豫地接过丹药吞了下去。瞬间,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身体,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琅嗔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知道,这颗丹药将会改变这个壮汉的命运,也许是好,也许是坏。
壮汉转身抱起母亲,对着琅嗔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他乡的道路。
琅嗔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叹:“倒是个孝顺儿。”
“已解锁影神图录:无名山匪”
琅嗔有些错愕,但那壮汉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苍狼林
“怎么这次下山去了这么久?”牯护院古板地握着自己手中的战戟,他是专门看守黑风山苍狼林林外的看守,当然也可以用一个更直白的称呼,那就是看大门的。
琅嗔无奈地摊开双手,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啊,那群小蛤蟆的头儿遇到了点麻烦,我去帮忙解围去了。”
牯护院的鼻子喘出两道热气,随后招了招手,让开了路,嘴里嘟囔着:“果然是这样,我就觉得他们大王不靠谱。”
琅嗔笑了笑,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已经解决了。”然后大步走进了苍狼林。
牯护院看着琅嗔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琅嗔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走入苍狼林,就看到一只小狼眼巴巴的看着他。
琅嗔有些惊讶,难不成这小狼就一直在等着他吗?自己这一去可去了快一天呢!
“你…难不成就一直等在这儿?”
小狼眼巴巴的看着琅嗔:“大哥,你不是说你要教我一招吗?”
琅嗔看着他这眼神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自己确实是忘了有这么一茬,他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那行吧,明天你去波里个浪的那处池塘等我,最好想想你要学些什么。”
说完他不管那小狼面上是有多么的狂喜,自顾自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甚至连黑风大王他都懒得去见上一面。
云雾泽
云雾泽本是一处大湖。那白衣秀士本身便是蛇妖,所以自然是这样的环境更符合他的习性。然而就在这处地方有一只老狼架起了火炉,开始煮起了茶水。
老狼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对着倒影说:“你我本不应该在此。”这句话不知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这里的主人说的。
云雾泽的主人白衣秀士正在这水中耍弄着自己的枪法。他舞动枪尖,枪尖就如同蟒蛇的尾巴一样,看似绵软,实则刚猛。
白衣秀士听闻老狼此言猛的将手中长枪一投,正好抛至炉旁,身随枪闪,当长枪出现的那一刻,他已经握住了枪柄立在老狼身前。
“饮血,还是喝茶?”
“喝茶。坐。”
二人即刻对坐,老狼将一碗茶汤递与那满身碧鳞的蛇精。
白衣秀士将这茶汤一饮而尽:“好茶。”
“一个烧过的山场可值许多把戏?”
把戏,把戏,这老狼所指究竟是为何呢?白衣秀士的心中很清楚,他知道老狼绝对看出了些什么,所以也没有隐瞒:“我奉大哥之命来此绝无把戏。”
“起死回生,难道不是把戏?”
白衣秀士并没有直接回答,那老狼倒是越来越焦急,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回答说:“算不得把戏。”
“若非把戏…”
“你可曾听闻过天上那童子,佛祖菩萨用个术法拼凑外物念动起死回生之真言,遂救得性命。”
天上童子?天上还有几个是有这般经历的童子呢?
老狼心中愈发的清明,但他还是说:“大王绝无此等本事。”
“他没有,他得来的邪恶有这本事啊。”
“可我如此苟活,寝食难安。”
白衣秀士突然感觉到了些什么,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变了变,说:“你可知道有一只小狼一直在找你?他想找你解决山中这群狼的问题。”
老狼苦笑着说:“他也是你大哥安排的?还是把戏?”
白衣秀士摇了摇头,老狼显然也察觉到了那个一直在树干上站着的狼妖。
白衣秀士直白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
“他肯定不是我大哥安排的,但是否是天上的哪一位留下来的把戏,那我就不知了。”
琅嗔心中大骇,但还是听完了整场对话,他脚尖一点,落入了白雾泽中,他清楚自己绝对卷入了一场超然的棋局之中,并且还是自己硬要闯进去的。
这些话说给他听简直就是要掉脑袋的,但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完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逃避。
老狼看着琅嗔,眼神中只有浑浊且看不出任何喜怒,白衣秀士看着他的眼神则略带深意。
琅嗔抱拳一礼,随后说:“后辈琅嗔,请求老大王替我等主持大局!”
“不去。”
凌虚子坦然的说:
琅嗔对此实则并不意外:“难道老大王您就对那新大王,对我等旧人的所作所为看得过去吗!”
“还有广智…”
“广智大人一心向佛,根本无暇管及于此事!”
白衣秀士见这一幕倒是有趣,他微微退后,将主场留给了老狼王。
“并非是我不想管,我本来就是将死之妖了,不应该我管。”
黑风山的旧人都知道老狼王的好,但老狼王此番言语就像是和黑风山的一众老狼妖撇清了关系似的。
“您可是要吸同族之血为食?”
老狼王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琅嗔早已有所猜测,听到老狼王亲口承认之时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他单膝跪地:“黑风山狼妖琅嗔,送老妖王凌虚子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