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说了。”
黎至搭着俞识的肩膀，把她往后扳了一下，“我感觉我在无形之中已经死了一次了。”
“我也知道你那个奇怪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了。”黎至主动挡住俞识，隔开她和画家。
她打量着画家的神色……得亏她视力还行，不然那半边负片脸，在昏暗的环境下，对视力的影响不亚于关灯看手机。
“我非死不可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根据覆尘的话，黎至能大致推断出点什么，“你化名李赤……”
覆尘有过想说出真相被抢先一步的经历，她这次学会了抢答，赶在画家开口颠倒是非之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两个实验。”覆尘不给任何插话的机会：“你们所说的系统，用来测试意识校正的效果，结果你们都知道了。
最初那个叫莫可的，它的记忆可能也是外来的，经历了足足三次意识校正。
‘李赤’这个身份是用来测试记忆融合的，用她朋友的记忆和自己的意识……”
“如果能融合成功，或许不用意识校正。”画家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话，她看着黎至，笑了一下轻声说：“你的空白灵魂和她的记忆，会复苏沉寂已久的意识。”
黎至挑了挑眉，“你这和‘复活’可相差甚远，诞生出来只是一个有记忆的新意识。”
“大概只有一半的记忆占比。”池境明说：“而且还有个问题，你真的能完全洗掉记忆？”
“你们两个话好多。”
画家叹了一口气，眨眼间，她又出现在树后，拔起扔出去的银刀。
俞识的视线跟着她，池境明发现了，低声道：“阿识……”
池境明抓了抓头发，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没受到她影响吧。”
黎至恍然，连忙回头，朝俞识伸出了手，一脸认真道：“你好，我是黎至，不是李赤，也不是其它这个读音的名字。”
俞识被她俩逗笑了，很配合地伸出手，和黎至握了握，“你好，我是俞识，昨天晚上被你拉着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多的那个。”
“这就是你们的遗言吗？”画家转着刀，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其实可以说点更有用的话吧。”
“过完今天我要把这游戏打到凌晨五点，然后再拉着你们两个看电影。”黎至小声说了一句，清咳几声，一脸严肃地看向画家。
“我这里有几个选择，未来、过去、平行世界。”黎至问道：“请问你来自哪里？顺便再问一下，你朋友怎么死的。”
“我也想问。”池境明泰然自若地靠着俞识，搭着她的肩膀，“你有几个朋友，像我的那个死了吗？”
说罢，池境明小声对俞识说：“中午吃什么，等一下，现在这情况算中午还是晚上？”
“有点放松过头了吧。”画家轻笑一声，“我吗？一个……”
覆尘又跳出来抢答：“不是未来，你们可以理解成平行世界，具体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被你们遗忘的旧世界。”纵然被抢了话，画家依然说完，缓缓扭头盯着常覆尘，疑惑道：“你少说一句话是会死吗？”
覆尘呵道：“你不是摆明了要杀我吗，那我肯定抓紧时间多说点儿。”
“你们不用担心。”覆尘转头对黎至她们说道：“她的命运不具有任何参考价值。”
“怎么会完全不具备呢，不然俞识怎么知道我想干什么的。”
话音刚落，俞识立刻抓住黎至的手后退。
电光火石之间，银光闪现，刀锋从侧面刺来，钉进树干里。如果俞识再慢一步，画家这把刀就要穿透黎至的脖颈了。
“她能看见我，还有预感清楚我要干什么。”
画家笑着，现出身形，她拔出刀，在手里抛了一圈，反握住指向覆尘，目光却在俞识身上。
“现在不需要你做梦了，我亲自来了。”
黎至略微觑了下眼睛，画家每次突然瞬移后，负片部分散出的灰烬更多，这么做似乎是有代价的。
她忽然说：“你好像一直在燃烧那些‘记忆’。”
覆尘顿时开怀道：“黎少说得没错！从我最后一次看到她，她就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的能力完全来自于‘记忆’，记忆燃烧殆尽的时候她就会死。”
这样一看，画家的“血条”也不算厚，还有点脆……但是攻击力足够高，毕竟都做到穿越时空这一步了。
看了看漆黑天幕上的猩红裂隙，看不清缝隙当中有什么，池境明蓦然地有了一些感慨：“活了十几年，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咱们要不合个影，纪念一下。”
画家瞥了她一眼，再转向了覆尘，“常覆尘，我还真的不认识你。”
她向覆尘走去，目光仔仔细细地盯着，“包括你的记忆，我没发现蛛丝马迹，你为了防备我还真是钻研得好啊。你在哪里见到的我？”
覆尘向后走了几步，拉开和她的距离，攥着一小袋朱砂，不知道会不会有效。
“你以为我为什么敢在长安一待就是五年。”
覆尘咧开嘴角，露出了熟悉的爽朗笑容，“我还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接触俞少，给云少通风报信，你能拿我怎么样？你就算读取我的记忆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没关系。”
画家也不生气，反而还笑得出来，“或许你可以操控自己的记忆，但没用。我可以杀了你，再看你的灵魂。”
覆尘说话之前便有心理准备，估摸着下一刻画家就会突脸过来给她一刀，她攥着朱砂，随时准备朱砂糊脸，没用也无所谓，能影响到视野就行。
但是预想的桥段没有发生。
“手机打不开。”“+1。”“我也是。”
画家忍了半天，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握着刀，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黎至她们。
黎至三人旁若无人地研究着手机，甚至还向云奕白借：“奕白姐，你手机能打开吗？”
云奕白一阵恍惚，她还真的配合了，拿出来按了几下开机键。
“我也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