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来人!!!”
顾淮序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已经忘了前些日子和林珍漓的恩爱缱绻,此刻的他,觉得任何人都想害他。
他觉得,连她最心爱的女子,都想害他。
他躲避林珍漓充满爱意的眼神,心中仿佛有一批野兽在冲撞他的心,他抵御不住。
他的手腕一紧,将绳子死死地撞开,连续好几次,他一下又一下的撞开绳子,绳子松了一些,顾淮序的手腕扭了扭,将手腕上的绳子挣脱开。
片刻后,左手的绳子松了许多,顾淮序缩着手,将手做成鸡爪状,这才从绳子里挣脱开了。
左手松开之后,他迅速解开右手的绳索,他勾唇讥讽一笑,眼中猩红一片,他转了转手腕,手腕发出“咯咯”的声响。
“砰——”
门被顾淮序从里面打开了,门口戍守的侍卫有几十人,顾淮序嘲讽一笑,他利落的解决了门口戍守的几个侍卫。
其余的侍卫闻风便赶来,谁知看见顾淮序身姿挺拔站在一侧,斜眼盯了他们一眼,他们咯咯便变得踌躇了起来。
谁知道里头是皇上啊!谁敢拦皇上啊!
旁人并不知道顾淮序的病情,只以为殿内是什么重要之人,皇后娘娘才会下严令让他们看守。
有个末尾眼尖的小侍卫见事情不妙,便趁着顾淮序不注意,偷偷的去找林珍漓了。
顾淮序眼锋一扫,几个为首的侍卫带头跪下,他冷眼踢了一脚近前的侍卫,大步走向养心殿正殿。
养心殿正殿内的床后连接着一条管道,那是通向宫门口的城墙处,他往管道内放入一把紫砂,紫砂顺着管道阀门,一滑到底,直到在宫外城门处的高空中升起袅袅紫烟。
林珍漓此时正在盯着两个太医熬制保利丸,这可能是顾淮序的续命药了,林珍漓不能不尽心。
驸马虽然没有带回解药,但好歹带回了关于美人心的更多信息,让陈太医和刘太医可以对此研究,只是再怎么研究,也只能延缓蛊毒,却不能当成解药用。
林珍漓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突然,玉奴急匆匆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珍漓顿时脸色大变,她连忙让舒月和望月盯着制药,便连忙回了养心殿去。
与此同时的宫外,两拨人见到宫墙飘起的紫烟,纷纷往宫里赶来。
良玉长公主和驸马的马车在宫外城门处停下,良玉长公主翻身下马车,一袭华服在风中飘扬,风采飞扬。
“来人,宫门下钥。”
驸马对城门处的侍卫亮出林珍漓给他的龙纹玉佩,此玉佩一出,宫中侍卫皆可听其调令。
侍卫面面相觑,虽然宫中有明令酉时才许下钥,一旦下钥,不到第二日寅时是不许开宫门的,但此时见到龙纹玉佩,他们也只能听令,将宫门关上。
林珍漓快步往养心殿赶去,玉奴跟在她身后急得团团转:“皇后娘娘当心肚子,当心……”
林珍漓回到养心殿时,养心殿安静一片,没有任何异象,可林珍漓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氛围。
她推开大门,身后的侍卫跟了一排,紧跟着便亮出了剑鞘护着林珍漓。
“皇上?”
顾淮序没有别的动作,他只是斜坐在榻上,一只腿翘在榻边,将手中的一把茶叶丢在地上。
林珍漓顺势看去,那是她前些日子和顾淮序一起晒的新茶,当时他还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新岁一来,待她生下孩子之后,就能喝上二人亲生制的新茶了。
林珍漓的眼中蓄着晶莹的泪水,她莹莹望向顾淮序:“皇上,你病了,好好听我的好吗?”
顾淮序睨了她一眼,好看的一双丹凤眼斜斜看向她,勾唇讥笑了一声,他透过林珍漓看向她背后的一排侍卫,冷笑一声:“拿着朕的人对付朕,林珍漓,你有本事的很,确实有本事。”
顾淮序的最后一句话咬的格外重,他似乎在透过林珍漓看从前的他,他的脑海中浮现过许多画面,那些画面无一例外的都是他们曾经的过往。
他的眉头紧皱,眼神往下一扫,看见林珍漓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头疼了起来,他死死地捂着太阳穴,每一个细胞和每一条血脉似乎都在叫嚣着,让他痛不欲生。
“皇上!”
林珍漓见顾淮序如此便慌了神,她快步上前一步,在顾淮序面前停下,顾淮序头痛欲裂,他整个人从榻上摔了下来,半跪着倒下在地。
“呃——”
“来……来人。”
顾淮序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双眼猩红如血一般,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
“唔……”
林珍漓心急如焚,她一上前,还没离近顾淮序一米远,眼前便被一个黑衣身影掠过身前,他一把抓住林珍漓的手。
那速度快到仿佛只是一个黑影快速飘过,让人抓不住看不着,玉奴和她身后几个侍卫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却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林珍漓便被顾淮序抓住了胳膊,擒制在怀中。
“阿狸,不是只有你会演戏的。”
顾淮序勾唇轻笑,他墨黑色的眸子深邃而沉静,宛如漆黑一片的夜空一样,眸底猩红一片,吸引人的视线。
他凝视林珍漓,让人很难捕捉到他眼底的情绪,那双眼睛仿佛是一片无人可及的深邃湖泊一样。
林珍漓的心顿顿的痛,她看了顾淮序一眼,静静地凝视着他:“皇上现在不信妾身的,是因为您有心魔,妾身不怕,只要是你,我相信你不会伤了我和孩子的。”
林珍漓说着,握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还不是特别明显的隆起,只有风吹来之时,或是用手摸上才能感觉到她四个多月的肚子。
顾淮序的眼睛一闪,他抓着林珍漓的胳膊,抓的很用力,将她钳制在身前。
他的呼吸炽热,洒在她的脖子上,带着魅魔一般的纠缠感:“你们都不想朕活下去,孩子,你,你们是朕最亲的人,却一一不愿为朕求解药。”
林珍漓闭眼,两行清泪从脸颊边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