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慧婷内心沉重,拖着仿佛被灌了铅的双脚往楼上走去……
她手中那些包装精致、价格昂贵的赔罪礼物,此刻在她无力的指尖下,显得单薄又讽刺,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狼狈与懊悔。
终于,她停在了顾常青那略显破旧的出租屋门前。
抬眼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蒋慧婷内心五味杂陈,宛如一场风暴在心底翻涌。
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时的她,被虚荣和傲慢蒙蔽了双眼,是何等的无情。
几天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以及他们蒋家所有人都肆意地羞辱顾常青,言语像冰冷的子弹,直直地射向对方。
而后的日子里,那些伤人的话语依旧不断从她口中吐出,左一句“废物”,右一句“废物” 地把顾常青叫个不停,仿佛这样就能彰显自己的高高在上。
可如今时过境迁,为了岌岌可危的蒋家,她不得不低下曾经高傲的头颅,放下所有的自尊,前来求和。
值得一说的是,今天早上,她从医院匆匆离开,满心忧虑地四处打听,很快便知晓了苏家公司的最新动态。
苏家即将投入的那 5 条生产线,宛如五柄利刃,一旦运转,即便庞氏集团陡然增加一倍的订单,苏家也能凭借这强大的产能从容应对。
祸不单行,就在她心绪不宁之际,张天师的电话又像一记重锤打来。
张天师语气凝重,特意告知她,想要更稳妥地封印那些纠缠蒋家的鬼物,他们蒋家还需向苏诗琪租车一个月,否则,那些邪祟极有可能卷土重来,将蒋家再度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也正因如此,蒋慧婷这才鼓足勇气,厚着脸皮来到这里。
因为,刚才张天师还曾隐晦地暗示,蒋家所遇鬼物能封印多久,关键在于蒋家人的言行举止和内心善恶。
蒋慧婷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可她更清楚父亲的性格:
她父亲是个极其固执且自尊心极强的人,这个时候,苏家越是强大,她父亲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就越是汹涌。
所以,以她父亲的脾气,恐怕会做出一些冲动之事。一旦如此,蒋家或许会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往昔的辉煌将彻底崩塌。
而且来之前,蒋慧婷还她在办公室怀着忐忑的心情查看了当天截留的行车记录仪,她看到,每个月的 15 号,顾常青都会准时开着她爷爷的车,孤身前往蒋家阴宅收集气运,只为帮他们蒋家镇压那些鬼物。
如今,回想起自己曾经对顾常青的种种恶劣行径,此刻的蒋慧婷,肠子都悔青了,满心都是无尽的自责与悔恨。
“咚、咚咚!”
蒋慧婷在门外伫立良久,才缓缓抬手敲响了顾常青的门。
每一下敲击,都像是敲在自己紧绷的心弦上,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也重重地敲打在她忐忑不安的心上。
“谁啊?”
屋内传来顾常青那熟悉的声音。
“常青,是我,慧婷。”
蒋慧婷强压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门缓缓打开,那 “吱呀” 的声音仿佛是时光的叹息。
在看到蒋慧婷的瞬间,顾常青原本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冷漠与疏离,仿佛他们从未有过那些过往。
“你来干什么?”
两人对视几秒,顾常青才冷冷开口。
声音如寒冬的冰碴,冰冷无情!
蒋慧婷被这态度刺得心头猛地一紧,像被针扎了一般,但为了蒋家,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刺痛,硬着头皮继续表演。
“常青,我…… 我是来求……求你帮忙的。你比我更清楚,我们蒋家现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麻烦,只有你才能救我们,能……能救我们蒋家公司。”
说着,她的眼眶渐渐泛红,举起手中的礼物,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哀求的哭腔,“常青,我现在买的都是你平时喜欢的东西,这代表着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原谅我,看在过去的份上,拉我们蒋家一把。”
言罢,她将礼物搬进屋,动作有些慌乱。
见此,顾常青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与不屑,“蒋慧婷,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当初分手的时候,我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从那天起,我顾常青与蒋家再无瓜葛。所以,你请回吧,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常青,我知道我错了,当初是我鬼迷心窍,被虚荣冲昏了头脑,我对不起你。但这次蒋家真的危在旦夕,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我们这一次,就当是我最后的请求。”
蒋慧婷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屈膝,做出一副卑微的哀求姿态。
“过去的情分?蒋慧婷,你可真可笑。当初你那般无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呢?现在跟我谈情分,不觉得太晚了吗?那些伤人的话,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顾常青看着她落泪,心中却如死水般毫无波澜,没有丝毫怜悯。
他的话语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利刃,字字句句都狠狠地扎在蒋慧婷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
“常青,我知道我罪无可恕,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蒋家上下以及众多员工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啊。只要你肯帮忙,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蒋慧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向前一步,试图抓住顾常青的手臂,却被对方侧身敏捷地躲开,那嫌弃的动作如同一把盐撒在她的伤口上。
“任何代价?蒋慧婷,你觉得你还有什么是我想要的?你的道歉,你的哀求,在我看来都如此虚伪。”
顾常青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厌恶,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蒋慧婷身上带着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让他避之不及。
蒋慧婷咬了咬牙,心里一横,突然 “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下,哭道:“常青,求求你,救救蒋家吧,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 “砰砰砰” 的沉闷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