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劝阻江则同意沈巧兰进门的,江则也是无奈了,好言相劝不行直接上难度,干脆直截了当威胁道:“什么冲喜,我根本不是被她冲喜冲好的,我那时听到你们要给我娶不喜欢的女人,生生把自己给气好了!”
“先前我生病就是心病,只是因为中了秀才后悲喜交加,心态一时没调整好,这才躺在床上这么久,如今我还能攒足劲爬起来,就是为了拒绝这件事,爹娘你们要是非要让她进门,我就再被气病给你们看!”
江家人口简单,江父江母给予原身的爱毫无保留也绝无偏私,原身对老两口也都是言听计从,鲜少有顶嘴的时候,如今看到江则这副炸毛模样,江父江母也认清了他抵触这件事的决心。
也是,儿子自小就比身边人聪慧,这些年家里也勒紧裤腰带攒足劲给他上学,让他吃好喝好从不为别的事情担忧,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这样骄傲的儿子又怎么能容忍一个村妇妻子呢?
在江则的强烈抵触下,老两口不得不打消求娶沈巧兰的念头。
第二日,一片风平浪静,江则缓缓松了口气。
沈巧兰和他不在一个村,外村人想进村里也困难,江则更是耳提面命不许江父江母和沈家人接触,这才彻底杜绝和沈巧兰见面的机会。
沈巧兰在沈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江则有心换个方式弥补,首先需要的就是银钱。
可家里为了给他治病,不仅一点存款都没了,连带着田地都卖了两亩,江则决心给自己找个挣钱的活计。
因为江则病愈的消息,一直笼罩在江家上方的阴霾逐渐消散开来,可江父江母看着空空如也的家当,面上的愁容就没消散过,知道江则要去镇上找些抄书的活计,听到不是劳累的活,老两口也缓缓松了口气。
家里有进项就好,总比坐吃山空要强。
江则坐上牛车,晃晃悠悠的往镇上赶,就算到了镇上也不敢落单,只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一路上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就怕沈巧兰藏在哪里,冷不丁的突然给自己一刀。
匆忙接过抄书用的纸张,江则急急忙忙往家赶,快到村口时,他明显感觉到有束压迫感极强的视线在盯向自己,生怕打草惊蛇,江则更是动都不敢动,只当自己是个木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
......
沈巧兰再次睁开眼时,入目是个极为陌生的地方,她再多观察几眼,又莫名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
直到看清嫂子年轻的脸,听着她刺耳的叫骂声,沈巧兰才意识到她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而这里,是她娘家。
“说好了今天过来相看,到现在都没人过来,这姓江的讲不讲信用,要不要脸?亏他还是个秀才呢?谁家秀才像他这样,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沈巧兰木着脸问道:“相看?姓江的?是江则今日要来相看吗?”
只是提起这个名字,沈巧兰心中的恨意就在不断翻滚着,老天待她不薄,居然让她重回和江则相看的时候吗?
这样也好,她终于能亲自手刃那群畜生了!
感受到沈巧兰散发出的渗人恨意,沈嫂子下意识哆嗦了下,随即立马沉下脸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貌丑无颜身形丑陋,至于到现在都找不到婆家吗?我辛辛苦苦给你找到个好人家,眼看着就要定下来了,现在倒好,人又被你吓走了,今天干脆连个面都不露!”
“沈巧兰,你个克死爹娘的贱骨头,真不知道留你在家还有什么用?到了这把年纪都没个男人要你,我要是你,干脆找个枯树枝吊死算了!”
沈嫂子叉着腰骂骂咧咧,腥臭的口水不断喷洒在沈巧兰脸上,要是上辈子,沈巧兰只会不发一言的默默承受,可如今她都死过一遭,灵魂在世间漂泊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
这地方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境,她凭什么还要受这种委屈!
沈巧兰一手薅住沈嫂子的头发,随即两巴掌就狠狠甩了上去,更是在沈嫂子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怼在墙上。
沈巧兰神情冷漠,眼神空洞,浑身浓郁的杀意让人胆战心惊,沈嫂子心头发怵,当场就吓得腿软了,“你要干什么?沈巧兰,我可是你嫂子,你要是动了我,你哥哥和你侄子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可是要去吃牢饭的!”
沈巧兰收紧手指,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嫂子?你也配当我嫂子?这么多年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哪样不是我干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吃不好穿不暖,还要天天挨你的骂?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吗?”
“既然你不会当,那就让我好好教教你!”
沈嫂子被掐的面目青紫,直翻白眼,沈巧兰却是越发兴奋,嘴角都挂着抹狞笑,最后还是沈大哥听见动静,急急忙忙拖着病体出来想把人拉扯开。
可他生了病,根本不是沈巧兰的对手,最后不得不捡起墙角的木棍,对着沈巧兰的手狠狠砸了上去。
感受到陌生的痛觉,沈巧兰这才缓缓回过神。
原来,在这个世界居然也会痛吗?这感觉不像是梦,倒像是真实的。
既然如此,那轻易的被杀掉真是便宜他们了,她上辈子受了那么多苦,被骗的那么惨,不十倍百倍的返还回去,怎么能解她心头之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