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眼睛和手都忙着,只有嘴闲着。
“谢谢啊。”
第二天一早,薛泠还没睡醒就被人一拳捶在床上震醒了。
“我的小泠儿,你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吧,我看你都瘦了。”
傅乐阳一大早就开始哭嚎。
薛泠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在床前搞事。
睁开眼睛后,发现穆岭风和江景行也在。
穆岭风一脸赞同,江景行看她没事对她笑了一下。
“早知道你和渊哥出去受苦,还不如跟着穆哥,最起码能吃饱穿暖。”
商弘渊端着外面买的粥进来了。
“渊哥之前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的,哪里懂得关心照顾人,你看这就把你照顾到医院来了。”
江景行后退一步,将商弘渊和傅乐阳之间的空间让了出来。
“他还不如穆哥,下次你别和他单独出门,就和穆哥走。穆哥肯定把你照顾得棒棒的,是吧穆哥。”
傅乐阳说完这句看向穆岭风。
穆岭风尬笑,摆摆手。
“没有没有,渊哥其实很厉害的。”
“嗨呀,你太谦虚了。渊哥哪能和你比。”
商弘渊将粥放在了薛泠床边的床头柜上,哒的一声吸引了傅乐阳的注意力。
他抬头就看见了商弘渊的脸。
商弘渊语气平平听不出生气的语调,手上忙着将粥从袋子中拿出来,又把餐具摆好放在粥碗上面,让薛泠拿起来就能喝。
“哦?我原来这么笨,连照顾人都学不会。”
傅乐阳一脸呆滞,随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一下又一下地看着其他三个人,仿佛被大家背叛。
他嘴巴咧的老大,分不清是哭还是苦笑。
“渊哥身娇体贵的,之前虽然没干过活,但是一定学得非常快,毕竟渊哥可是天才啊。”
薛泠噗嗤笑出声。
商弘渊受了傅乐阳的恭维,继续扎他的心。
“也不知道是谁七岁的时候发高烧,阿姨不在家我照顾了他一夜。哦,可能是个记性不太好的白眼狼吧。”
商弘渊和傅乐阳小时候家就住在前后院,再加上傅乐阳总爱和比自己大的玩。所以小时候傅乐阳一直是商弘渊屁股后面的跟屁虫。
两个人的父母都是不太负责任的类型,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还挺多的。
因为父母不在意,所以保姆理所当然地消极怠工。
那次是他们两家加一块都凑不出一个大人。商弘渊在家里待了好久,都一直没看到平时早就过来缠他的傅乐阳,所以他还是去傅家敲了门,结果发现了发着高烧的傅乐阳。
傅乐阳挠了挠头。
他倒是还记得这件事,但是对商弘渊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让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毕竟商弘渊是个没留学过的霸总,没有自理能力也是正常的。
不提商弘渊到底有没有经验,现在照顾人倒是有模有样的。
他看薛泠坐起来了,就把枕头放在薛泠的腰后,让她靠得更舒服。
其他的几个人回来之后听说薛泠住院,第一时间就来这了,也没来得及吃饭。
所以薛泠也给他们放了一桌吃的,大家一起吃了个早午饭。
吃完饭收拾完之后,薛泠换下病号服,抻了个懒腰准备出院。
现在她有时还会恶心,但是并不严重,随便嚼颗薄荷糖就压下去了。
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化得干净,到处都是泥泞不堪。
薛泠和商弘渊了解了一下他们三个人出去做的任务。
任务不算难,也很常规,就是出去寻找物资和幸存者。
只是正常是元仲勋那边出人指挥,但是元仲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沉寂下来,再也没出现过。
元仲勋在刚完成任务回到t市基地的时候,在大门口昏倒了。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劳累过度,于是基地长给元仲勋放了个长假。
可是元仲勋在第二日就直接出院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其他人再也没见过他。
一直到后来,军队有任务需要他,于是他手底下的人直接去他家找他。
但是却被他拒绝了。
他还拜托这个人给基地长带了一份辞呈,讲明自己今后将不再带队。
当时整个基地里的人都议论纷纷,后来被强行压了下去。
带队的人没了,但是任务依旧要做。
所以基地长从多个方面着手,一方面去找了江景行他们三个,请求他们三个带队做些任务,另一方面从军队里提拔年轻干部,避免军队领导人断档,同时也去找了元仲勋本人。
元仲勋当时已经将自己关在屋内很久,去找他的人只能和他间隔一道门对话。
而在基地长锲而不舍的拜访之后,元仲勋给他开了门。
t市基地的基地长姓华,名字叫华思远。末世前是军队的首长,末世后带领t市军区建立了t市基地。军中的老首长全部转到了行政口,年轻人则是实干派。
所以整个t市基地没有政府部门的官员瞎掺和,一切政策都可以完好执行。
这也是为什么t市基地一直稳定的原因,没有政斗。
华思远是个个子小小,精神矍铄的老头。
他腰板挺直,身上的威势浓重,眼神清明而又像刺进人的心里。
华思远跟着元仲勋进到他的屋子之后,只是站在了门口,并没有深入。
屋内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军人的屋子,到处是杂物,沙发上全是衣服,床上只有半侧是清爽没有杂七杂八的,很明显那半边是留给自己睡觉的。
元仲勋人的状态萎靡,但是还算干净,保持了一个人的体面。
“首长,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再领队了。”
元仲勋闭了闭眼睛。
他每次发布命令,闭上眼睛之后都能看见去粮仓的时候,牺牲的那些战友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他们在质问自己决策的正确性,为什么不将可能性考虑清楚,反而害的他们失去了性命。
所以在从F市回来的时候,他不敢睡觉。
现在终于轻松了。
华思远吃过的盐比元仲勋吃过的米都多,人生阅历丰富。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元仲勋心里的结,同时也知道这个结不是找心理医生谈谈就能解开的。
因为这涉及到的不是人的矛盾,而是人的性命。
他在打仗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靠劝说没有用,需要他自己想开。
所以华思远并没有对他说教,而是问了他:“你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