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书肆碍于双方力量悬殊而没敢轻举妄动。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掌柜沉不住气，皱着脸放狠话：“今日我可以不追究你们，但若再有下次，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定要告到京兆衙门！”
说曹操，曹操到。
三个衙役巡街路过，在人群外高声问：“谁人在提京兆衙门？”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衙役们冷脸走进来，环顾一圈，又问：“谁说要告到衙门？所谓何事？”
张承懒洋洋抬起手指，指着掌柜说：“他啊，这人想纵人行凶还倒打一耙。”
衙役看向掌柜。
掌柜僵硬，赶紧咳了咳，摆手讪讪道：“差爷，此事是误会，是误会。”
衙役皱眉：“既是误会就好生相谈解开误会便是，你后面那些人执棍拿棒，是嫌今年大狱空荡吗！”
盛临乐点头道：“您说得有理，我们本也是这么想的，可这掌柜蛮横，非说我们是故意在闹事扰他生意，若他心中坦荡，何惧别人揭露真相。”
衙役看向盛临乐，见是个小姑娘，他语气放柔和了些：“所以是你与这书肆有矛盾？”
眼睛瞥到地上的破烂书，疑惑道：“谁把书被踩成这样？”
伙计立马跳起来：“就是他们！”
盛临乐淡淡道：“事出有因……”
听完盛临乐的叙述，衙役挑起眉头，心里也明白过来，多半是这书肆掌柜做贼心虚才不肯拿出原稿。
衙役思忖片刻，先对掌柜道：“总归你威吓别人就违律法，同这几个孩子说声不是，至于……”
他看向盛临乐几人，“至于许六如是否抄袭，你们去找本人辩驳，若许六如承认抄袭，你们再来找这掌柜便是了，这书肆也不是只卖那一本书，你们在人家门口争执，的确也扰了生意。”
张承皱眉，对这衙役各打一板子的做法不服气。
不光他不服，掌柜也不服，凭什么叫他跟三个孩子道歉！
衙役见两边都梗着不愿和解，不耐烦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衙门投状纸去吧，我倒要看看上头会不会受理你们这芝麻大点的抄袭案！”
张承眉梢压不住地烦躁，正欲开口怼人。
盛临乐抬手止住他，看了眼衙役，又斜眼对掌柜说：“这点小事不用烦劳衙门，反正过不了几天《少年将军传奇》的正版书商就要来了。”
刻意面对看热闹的群众，朗声道：“我相信，咱们大夏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到时孰真孰假各位自有分辨。”
郑从云拍手，激动道：“说得好！”
张瓒莫名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激动个什么劲儿，但出于礼貌，他也鼓了两下掌表示赞叹。
百姓也纷纷鼓掌。
有人问道：“正版里面当真夹了图吗？那是什么样的书？”
盛临乐笑道：“主要是以图为主，与寻常话本都不一样，而且还是……”
掌柜冷冷一笑，打断她：“什么正版书商，我这里就是正版！还与寻常话本不同，那小书商未必还能把话本印出花不成？到时别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贻笑大方！”
满京城除了荣安堂敢与尚文书肆叫板，一小小漠城来的小书商，他王晁看都懒得看一眼。
张承忽然计上心来，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对盛临乐小声说了几句。
张嫣踮脚去听，被张承按住了脑袋顶。
盛临乐笑了下，说了句“随你，只要你不怕挨揍。”
张承耸肩，随意道：“我这是在行正义之事，他敢揍我，我就写信给爹娘。”
衙役不明所以，“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到底去不去衙门，若要去，我发个善心，顺道送你们一程。”
张承微微一笑：“不去，这点小事确实用不着衙门。”
掌柜对上张承的目光，皱了下眉。
这几人难不成真是哪家大官的少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