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之后的待遇康司并不知晓。
他仅对自己品尝到的菜肴表示满意。
安妮也很意外,明明看起来是那么一副不中用的性格,却有着难以挑剔的烹饪技艺。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几顿饭的功夫,谢德便驾驭着红飓风,降落在了丛林高塔的鹰舍。
即使鹰背上下来的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负责引导的高塔学员也没有丝毫懈怠,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了据点中歇脚用的客房。
丛林高塔所在的地方也是一处城镇,临近曼镇,唤作森悦。
时候不早,没有夜间前往曼镇的马车,康司也就和安妮在客房住下,决定择日离开。
“之后应该就回曼镇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算是作为你跟着我白跑一趟的补偿。”
康司问安妮。
安妮摇了摇头。
‘其实换个角度想…’
“这次能见到巨鹰,还能坐着它飞回来,我就感觉已经很值得了。”
她仍在回味先前的飞行。
以及名叫红飓风的庞然巨物。
“唔,那挺好…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那不提补偿,你明天想吃什么?”
“总不至于坐一次巨鹰就不用吃东西了吧?”
康司发动【附身】,从背包里取出水壶,用【盛宴】搓出几粒冰糖。
“吃糖吗?”
了却一桩执念后,他感觉心绪都开阔了许多。
“我还是就着番茄酱汤吃点面包吧。”
安妮微微侧脸。
【盛宴】制成的食物的确美味,那种梦幻般的体验也足以令人沉沦…
但她并不是很喜欢那种感觉。
尽管品尝时的体验几近完美,可那之后那股压过饱足的空虚更加难捱。
尤其是想到未来可能失去品尝这类美味的机会而带来的窒息。
毕竟,除了苦难,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长久的。
所以,她觉得还是提前让自己从梦幻中解脱,以此适应未来的苦难更为实际。
“行吧,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告诉我。”
“反正发动【盛宴】也不是件麻烦事…”
考虑到对方的承受能力,康司还是没有对一旁的家具下手。
安妮沉默着点了点头。
决定没有动摇,她成功坚持了下来。
没再继续谈论别的话题,两人各自入眠。
翌日。
“喂!康司,你又在搞什么鬼?”
安妮一睁眼,面前便是一片枯黄。
她猛地从一蓬【枯草】中坐起身,下意识望向康司睡下的地方。
那里只有一团高耸的草垛。
“…嗯?早上了吗?”
康司的脑袋从草垛里冒了出来。
“我说你又在搞什么鬼!?”
安妮扒开【枯草】,翻身下床。
“呃,我在进行安全性的小测试…”
这样康司就算是在睡梦中,也能通过【枯草】的反馈察觉到危险。
“一点突然的奇思妙想…大概就是这样。”
他简单向安妮解释了一下。
反正维持【枯草】所需的契约能量相当微小。
“…下次你再有这样的想法,提前和我说一声…”
安妮甚至以为自己的梦境成为现实了。
一场激动人心的鹰巢之旅,她甚至梦见了幼年的巨鹰…看上去也有一间木屋那么大。
“大晚上的,我也不好把你叫醒,就为了问一句要不要多加层毯子…”
“哎,对了,我可以用【梦魇】直接在梦里问问…”
康司忽的作恍然大悟状。
“这个还是算了吧!”
安妮理了理自己的帽兜,拍去粘在上面的几根干草。
她可不想做噩梦。
“现在我们直接出去找马车回曼镇?”
享受了一天的伯爵待遇,忽然没有人通知她已经到了饭点,安妮还有些不大习惯。
“也行。”
原本为驿站之旅挤出的预算省了下来,康司的手头还算宽裕,并不急着接取委托。
那些钱说不定还能用来当做经营店铺的启动资金。
他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来行动。
适当的积累些人脉,先把店铺经营起来,这样在打听莫林的下落时说不定还有可能恰巧等到他回来,还能顺便找别人问问可能存在的橡木酒馆。
“那我们就走吧。”
安妮正了正挎包。
她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康司点了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两块昨天用【盛宴】制作的冰糖填进嘴里。
与高塔的学员打过招呼后,两人便离开了据点的客房。
森悦镇。
“不行不行,已经没有马车了。”
“那些是兰斯商会预定的,你们别看了。”
车老大语气有些不耐道。
安妮有些看不惯车老大的态度,可没等她驳斥些什么,康司便又问。
“那边的呢?”
康司指了指距离他们更远的那些车夫。
“他们不会离开森悦镇。”
“这的车夫都归我管,今天没有马车了,你们想去曼镇,要么自己走,要么就等着。”
车老大仰了仰下巴。
“那我们去找其他人问问吧。”
康司对安妮道。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别在这废话,一边去,影响我休息。”
然而这话在车老大听来便成了对他的挑衅,他摆了摆手,做出驱赶的姿态,随后侧身嚼起草杆,不再搭理两人。
这下安妮的怒火腾的升起,不再容忍对方无礼。
“蛤蟆脸!你怎么说话的!”
她的嗓门很大,把周围其他车夫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起初康司的脸上浮出一瞬的意外,可一细想,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安妮可没有自己的好脾气。
眼见丢了面子,车老大坐不住了,他翻下马车,三两步走到安妮面前,打算用行动来向周围的人展示得罪他是什么下场。
他先是剜了一眼康司,随后抬起手,居高临下的向安妮的面颊抽去。
这下康司也不好继续呆站着,他立刻抬起手擒住了车老大的手腕。
与此同时,安妮也一脚踢在了车老大的胫骨(小腿)上。
车老大左腿顿时一软,剧烈的疼痛袭来,彻底让他失去了平衡。
他身子一斜,向前扑去,却没能顺利跌倒。
康司正擒握着他的右手。
车老大的上身斜坠,左手不住的挥舞,想要抓住些什么保持平衡,却被康司侧身避开,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扑棱着翅膀的家禽,滑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