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兮痛得呲牙咧嘴,气忿道:“你狗变的,专咬人了。”
粉红的舌尖,舔了舔溢出的血珠,小脸皱成一团。
宋迟眸色变得幽暗,心中的恶趣味又蠢蠢欲动。
许南兮满眼戒备,防止他再度扑来。
她撇嘴道:“亏得上京中人还夸你素有君子之风,欺负女人,算哪门子的君子。”
“我家女人就喜欢我耍流氓。”宋迟双眼戏谑。
君子不君子与他何干?
他做个彻头彻尾的流氓,讨他女人欢心即可。
耳边仿佛有什么炸开,许南兮脸瞬间通红。
忆想昨夜的孟浪之言,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了进去。
她佯装镇定,岔开话题,“夫君可有成亲人选?”
宋迟堵得慌,这叫什么话?
他幽幽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他平息许久,方才冷冷吐出了两个字,“你妹!”
许南兮犹不可信,指着自己疑惑道:“我妹?许云惜?”
一听说许云惜的名字,宋迟心里更是不痛快,冰冷道:“你表妹!”
“哦。是沈枕月啊!”
即而激烈反对,拒绝之语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她今生不想把表妹陷入此泥潭。
她只想表妹安隅一生。
况且他宋家又不是宫里,还需姐妹共侍。
宋迟恶劣的笑着,不怀好意道:“你表妹毛遂自荐,自告奋勇担此大责。”
许南兮有些无语,表妹不想嫁人的小心思无处遁形。
万一表妹有了心悦之人,因为假扮之事而错过,未免太过可惜。
宋迟见她满脸不允,面色稍霁,按下心中浮躁,“此女需留在京中,既要武功高强,忠心耿耿,又要把两家女眷气走,确实非她莫属。”
许南兮眨了眨眼,诧异道:“你们还准备瞒着所有女眷?”
“嗯。”宋迟颔首,“只有你和祖母知晓,本是连你也瞒着,但是祖母担心出现变故。”
宋迟摸了摸鼻子,实是他不敢去赌。
说他胆小也好,没出息也罢,他都认了。
许南兮没好气道:“那你怎么不瞒着啦?”
好哇,连她都想瞒着。
“祖母担心你……”宋迟底气不足道。
“我也担心……”
即将出口的话就被他咽下去。
我也担心你不要我了,他没敢说出来。
觉得反而提醒了她。
许南兮瞪了他一眼,气愤地踹了一下桌子。
桌案纹丝不动,自个儿脚却伤的不轻。
她抱着脚直呵冷气,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毛躁!”
宋迟心疼地把她捞起,放在榻上。
宋迟满脸痛惜,轻轻揉着脚尖。
许南兮送了他一个白眼,若不是被他气疯了,她何至于发狠?
妻子的端庄高雅,贤良淑德呢?
他宋府改造重塑女子形象真是强大。
他娘从端庄温柔的女子变为一糙妇,也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他媳妇才嫁他多久,亦离糙妇不远了。
宋迟扒下妻子罗袜。
许南兮的脚不大,堪堪一手掌,脚趾红润浑圆,晶莹如玉,让人想入非非。
此时足尖青紫一片。
可见当时她踢得多用力。
宋迟阴沉着脸,仿佛许南兮做了万恶不赦之事。
他紧张的捧着那只小巧玲珑的脚,涂上药膏,轻轻揉着。
就是如此,许南兮还轻哼出声,吸着冷气,“痛……痛……你轻点。”
夫人和将军还来?
屋外的丫鬟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吓得浑身哆嗦,太过得夫君宠爱,真不见得是个好事。
她们悄悄全避了开去。
…
接下来几日,夫妻双方忙得脚不沾地。
宋迟早出晚归,府中人都以为他公务繁忙,也没多心。
只有许南兮和老夫人知道他所筹谋之事。
所谋之事巨大,不敢走漏丝毫风声。
自从婚后,玄鹏、玄翼就被许南兮派了出去。
吴嬷嬷和琥珀隐约猜出许南兮所预谋之事。
夫人如此聪明,自有她的道理。
这日,许南兮正在屋内做着绣活,琥珀禀告,“夫人,玄鹏求见。”
许南兮惊喜起身,疾步往会客室行去。
“玄鹏参见夫人。”
“鹏叔快请起!可是有好消息了?”许南兮兴奋地问。
“是。”玄鹏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许南兮道:“夫人请看。”
许南兮兴致勃勃地接过纸张,“鹏叔认为好的,肯定错不了。”
她越看越高兴道:“鹏叔,这几个地方全要了。以后我们轮流住。”
反正她不差钱。
乱世命比钱更重要。
狡兔尚有三窟呢。
她又递给玄鹏一箱子银票,:“鹏叔,您再多去配备一些米粮和基本物资。隐蔽些。”
她着重叮嘱隐蔽两字。
鹏叔接过银票,贴身放好,郑重道:“夫人,属下知晓了。”
“加紧去办,再过不久,我们可能就需要。”许南兮小声道。
玄鹏神色凝重,“夫人,风雨要来了吗?”
不便多说,以防隔墙有耳,许南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玄鹏心里一紧,告退疾步而去。
琥珀端着茶进来,张望一下:“鹏叔这就走了?”
许南兮颔首,吩咐道:“琥珀,你去把其他几个大丫鬟叫来,我有事要说。”
须臾,六大丫鬟连同吴嬷嬷齐聚一堂。
“吴嬷嬷,您去守着院门,任何人不可靠近。”许南兮神色严肃。
“天下将乱,你们几人是愿跟我走,还是留在府中?”许南兮开诚布公。
随即又道:“跟我走,可能一辈子回不来了,你们可要想好。”
琥珀心里一急,连夫人都忘记叫了,“小姐,奴婢跟您走。”
琉璃锦瑟锦绣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她们隐约察觉蛛丝马迹,但不料到事情迫在眉睫。
“奴婢愿意跟着小姐。”三人一致表态。
乱世人命如草芥,跟着小姐至少有份保障。
吉祥如意上前行礼,“奴婢们要保护夫人,夫人今生去天涯海角,奴婢们也追随。”
“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外泄。”许南兮慎重道。
几人郑重颔首,齐声道:“是!”
夫人能够告知她们,已是看在多年的主仆份上,她们若是泄露,必会给夫人招来杀身之祸。
将军若是知晓,岂会留她们活于世上。
将军对夫人有多宝贝,外人不知,她们几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是看在眼中。
接下来,她们似蚂蚁搬家似的,该卖的,全悄无声息兑换成了银票,便于带走。
不便携带的,全搬进了宋迟的暗室。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