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手机那头,是一个女人刚刚睡醒的慵懒声音,带着几分起床气。
宋晚夕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掐着,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深呼吸,尽量保持平静,“你好,我找尤瑾?”
女人声音娇软,“阿瑾还没醒,你哪位?”
愈发熟悉的声音,让宋晚夕的灵魂都感觉被敲碎了,四肢百骸都在发颤,心像裂开似的,滴着血,隐隐作痛。
宋晚夕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如何保持稳定的,鼻子却酸得难受,“他把我的号码备注什么名字?”
女人迟疑了几秒,缓缓说出一句,“备注了宋晚夕。”
宋晚夕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苦涩讽刺道,“阅宁姐,你明知道我是他老婆,为什么还问我是哪位?”
阅宁的小心机被戳破,骤然沉默。
宋晚夕声音发抖,丢了魂似的,虚软无力,“你们整晚都在一起吗?”
“是的。”阅宁诚恳回答。
宋晚夕佯装镇定,“你是公众人物,他是有妇之夫,你们一整晚都在……”
阅宁恼怒打断,“宋晚夕,我和阿瑾在一起三年多了。你在委屈什么?你才是插足我们感情的第三者。因为我是不婚主义者,阿瑾才会娶你。因为你长得像我,才有资格当我的替身,阿瑾为了我,一直守身如玉,从来不碰你,难道你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宋晚夕已经无法保持冷静,泪水一滴滴滑落在她惨白的脸蛋上,心像钢针扎着,像大车碾压着,像刀子割着。
好痛好痛!
她咬着下唇,泪水湿透了脸颊,心脏痛到发麻。
“阿瑾对我的偏爱和扶持,整个行业的人都知道。”阅宁的语气愈发强势,略带悲伤,“我原本可以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的,就因为你的插足,我们现在只能偷偷摸摸地在一起。”
宋晚夕闭上眼,眼眶里的泪全被挤了出来。
心乱如麻,分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太痛了!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想听了!
宋晚夕中断通话,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蛋,用力擦拭泪水。
她咬着牙哽咽,不想让自己哭出来。
心尖的痛像要了她的命似的,持续的,剧烈的,凶狠的,痛得她不知道该如何缓解。
她张开嘴呼气,刚擦干净的泪,又不断地涌出。
两年的婚姻,尤瑾都没碰过她,没有牵手,没有亲吻,没有上床,唯一的拥抱还是上次在哥哥家门口,是她太难过的时候给予的安慰。
没有性她能忍受,只要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就行。
不爱她也能迁就,只要他不背叛婚姻,不让她过得痛苦就好。
可这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
她现在就被他身边这些烂桃花影响心情,痛得快要窒息,无法正常生活,更无法正常工作了。
铃声又响了。
宋晚夕抹掉眼泪,深呼吸,拿起手机看着屏幕,是安晓打来的。
她调整情绪,接通手机放到耳边。
喉咙火辣辣的,想大哭一场。
连话都说不出来。
安晓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晚夕,你快看微博,你老公又上热搜了,还是跟那个女明星阅宁。”
宋晚夕闭上眼,泪水一滴滴往外涌,嗓子疼得说不出一个字,难受地应了一声,“嗯。”
安晓气恼道:“这一次更加离谱,竟然到酒店开房被狗仔逮个正着,一夜都没有离开房间,看报道说还在酒店里没出来,现在酒店大门都被娱媒给挤爆了。”
宋晚夕抽来纸巾擦拭泪水,心痛导致她身体发僵,但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她声音轻盈无力,“晓晓,如果你是记者,你发现当红女明星和某位富二代去开房,你会怎么做?”
“宋晚夕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老公现在跟别的女人开房,你问这些无聊问题干什么?”
“我刚打电话过去,是阅宁接的,我知道他们在一起。”宋晚夕紧握着湿透的纸巾,气得手在发抖,“可这次为什么会闹得满城风雨,所有娱记都去酒店捉奸呢?”
安晓沉默了好片刻,说:“应该是他们去酒店开房的视频被娱乐记者发出来吧?”
“如果我是娱乐记者,会先藏着掖着,等他们从酒店出来,再偷偷拍到更多的证据,敲他们一笔,或者做独家报道。”
安晓震惊,“你是说,尤瑾没有出轨,他只是被人做了局?”
宋晚夕靠在沙发上,偷偷抹着泪,讽刺道:“出轨的可能性很大,难道孤男寡女在酒店一整晚,是盖着被子讲鬼故事吗?”
安晓长叹一声,实属无语。
宋晚夕的语气极其失望,“他出不出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故意设局,借机把事件闹大,想要达到某种目的。”
“尤瑾已婚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娱乐媒体都评他为最具价值的单身富二代。”安晓沉思了几秒,猜测道:“会不会是阅宁设的局,借机炒作?”
宋晚夕垂下头,无力低语,“我不知道。”
因为尤瑾这些烂桃花严重影响到她的心情,她快要失去判断能力了。
“那你还好吗?要不要在家休息几天?”
“不用,一个男人而已,不至于影响我的工作,我等会就回药研所。”宋晚夕站起来,走进房间,挂断通话,手机放到洗漱台上。
她用凉水冲洗通红的眼睛。
婚姻固然重要,但事业才是她最可靠的后盾。
两年的无性婚姻,不温不火的冷淡相处,早就把她当初那些单纯的、热烈的、深沉的爱给慢慢冲淡了。
一直不舍得放手,是因为尤瑾是她的初恋,跟她有着一纸婚证,在法律上有着难以割断的感情牵绊,让她总是活在期待中,憧憬着有一天尤瑾会爱上她,会回归家庭跟她好好过日子。
殊不知,她一个正妻,却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最可悲的是成为别人的替身,却也替不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