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向宁灿:“你说,怎么回事。”
“爷爷,这有什么好说的。”
陆露赤脚,盘腿窝在沙发里,杏眼挑起。
她摸着刚做的美甲讽刺:“哪个好人家的女生打架啊,重点是她不仅去别人家打架,打的还是她的长辈,您就说,就算知道事情的始末又怎么样,小辈怎么能和长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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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小门小户的人,就是没教养又野蛮,脑子简单,想法单纯。”
陆淮冷哼一声,众人看过去。
他长腿曲在茶几下,另一只残缺不全的搭在沙发上,眼神阴骘满含敌意。
“她是你爹还是你妈,怎么就成你长辈了。”
陆父声音威严:“你怎么说话呢?”
陆露见有父亲撑腰,埋怨:“就是,三哥,你怎么向着一个外人说话。”
陆淮用舌头顶着脸颊,看着她的眼神锋利如刀,诡异的很。
“你倒是说说谁是外人?”
“.....三哥你干嘛,怎么老替她说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陆淮压低声音:“那我以前是什么样?”
陆露被问的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话,就对上对方阴森森的表情,冷意的着实渗人。
她一时无错,竟然弄不清楚自己哪里错了。
她和三哥的关系最好,因为三哥总是带她四处玩,不像大哥和二哥,一个是工作狂,一个是学习狂,很少搭理她。
可是今天的陆淮让她感觉陌生。
今天在家庭医院,不让她上药,不让她包扎,还不让她说话。
她又不是傻子,三哥是因为宁灿才迁怒她。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让你开口的时候再说。”
感觉到老爷子投来的目光,宁灿扫过周围的人,心中只觉忐忑。
她不后悔动手推了田华,越早揭露田华的真面目,修慈就能少受些苦。
可这样的行为却让自己掉价。
还陷入了这种尴尬的境地。
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像上一世,拍段视频发给陆霖,根本不需要她动手。
怪她没忍住。
耳边,陆淮声音沉着,带着安慰。
“想说什么就说,爷爷会替你做主。”
宁灿思忖良久,看向陆霖:“她对小慈不好,大哥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人群中,有人冷嗤了一声,是陆露,结果被陆淮一个眼神给秒了。
陆霖带着讽刺的问:“这就是你动手的原因?”
宁灿不答反问:“她多次言语侮辱小慈,你不知道?”
陆霖道:“田姐就算对小慈不好,也轮不到你动手打人。”
宁灿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几分嘲讽。
“你把小慈丢给一个品行有问题的女人,漠视他所遭受的攻击和折磨,让他自生自灭,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众人蹙眉,惊讶于宁灿的过激语言。
陆母嗤笑:“你这说的什么话?”
陆露讥讽:“你在搞笑吗?我哥是修慈的爸,他怎么做用你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和我哥说话?”
陆霖道:“我奉劝你注意说话的内容。”
宁灿其实很怕这个大哥,他看着表面和善,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做了那种对不起前妻的事后,依然在谈到亡妻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
“陆宅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对小慈不好,唯有大哥装作不知道,人们都说你对前夫人念念不忘,可如果真是这样,您怎么能忍心她的孩子过的不好。”
言下之意,你根本不喜欢那位过世的夫人。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给自己立的深情人设。
此话一出,陆淮更是脸色诡异的看向宁灿。
她是知道什么吗?
大嫂的事,就算是陆家人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当年大嫂出车祸,是因为目睹大哥在办公室出轨秘书,跑到大街上被撞死的。
大嫂死了,大哥的丑事无人知道,就连老爷子和大嫂的父母也不知道。
反而大哥五年不娶,被人看作是对已故大嫂的深情。
宁灿现在突然这么说,倒是让人怀疑,她确实知道了些什么。
陆霖神色诡异起来,他前倾身体,不动声色的冷笑:“你在教我做事?”
宁灿脸色平静:“教不敢,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陈述事实?”陆霖嘴角扯起笑:“我看你怨气大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他亲爸。”
“我只是说了句公道话。”
陆霖翘着二郎腿,他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身剪裁得体的私人订制衬衫,系着蓝色条纹领带。
他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大背头让他透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笑的玩味起来,看着她倔强的,义正言辞的,批判他的样子。
心中的怒意竟也消了大半,觉得有趣的很。
陆霖笑:“你是第一次见小慈,我怎么觉得你们认识了很久。”
宁灿凝眉:“我当然是第一次见他。”
陆淮斜靠在真皮沙发,摩挲着手指,脸上表情意味不明,眼神忽明忽暗的看着自家大哥。
想要刀人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陆霖自然感受的到,深棕色的眼睛弯起,哼笑了一声,不予理会。
田华眼看陆霖似乎要松嘴,这件事如果不了了之,她以后还怎么在陆宅做下去。
岂不是谁都可以在她头上踩一脚。
田华抹着眼泪:“大少爷,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呀,我照顾小少爷的时间比您都长,没有功劳有苦劳,今天被人无缘无故的欺负,您让我怎么在陆宅工作下去?”
陆母看了眼手表,实在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你照顾小慈七年,也算是陆宅的老人,她不懂事你不可能不懂,怎么能发生这种不得体的事。”
田华抹着眼泪:“夫人,这怎么能怪我呢,三少夫人没来之前我和其他人相处的很融洽,从来没和别人发生过口角,您看看我现在,我的后背直不起来,脸都被烫伤了,现在耳朵还嗡嗡的响。”
“身上不知道被谁踩了几脚,刚才换衣服发现身上有淤青,可能伤到了骨头,手也抬不起来了,要不是三夫人我怎么可能受这些罪。”
“您看我现在伤成这个样子还怎么照顾小少爷,就算照顾也怕照顾不周到,怕还得休养几天。”
田华完美展示了市井无赖占尽小便宜的丑陋嘴脸。
在座的一听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按理说你在我们家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赔偿给你。”
陆母像是看蛆蝇一般,连不屑和轻视都不愿露出,转而非常不满的看向陆霖。
“我也是不理解了,你怎么会把这种人留在小慈身边。”
田华脸色猪肝色般难看,她笑着装作听不懂。
“毕竟我跟着夫人,是看着小少爷出生的,算是自家人,不会苛责委屈了小少爷。”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
也不愿意做放长线钓大鱼的事。
她只知道未来不能预测,真正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就算陆母这么羞辱自己,一想到陆家给她的赔偿不会少,她也完全不在乎了。
陆母冷笑着扫了陆霖一眼。
“这都是些什么人,你就让这种人照顾小慈?”
陆霖像是毫不意外,也不说话了。
陆露暼了眼宁灿:“闹事的没有一个是陆家人,最后收拾烂摊子时倒是想起我们来了,把我们当冤大头啊。”
“谁让你收拾了,花你的钱了?”
陆淮语气阴沉,他斜睨身边乖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