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之中,屠夫向来以心狠手辣而闻名遐迩。他嗜杀成性,一旦杀念涌起,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此人天性冷酷无情,仿佛天生就没有一丝温情,对女色更是毫无兴趣,“怜香惜玉” 这等事,在他眼中简直如同天方夜谭。哪怕是貂蝉、西施那般的绝世佳人重现于世,站在他面前,他也定会无动于衷,绝不会有半分不忍与怜惜,定会痛下杀手。
冷月府的主人乃当代赫赫有名的大侠,可令人费解的是,府中竟然有屠夫这样心狠手辣的邪魔人物担任护院武士总领班,这实在令人不明白,也想不通。
上官珍珍此时还沉浸在惊愕之中,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掌朝自己袭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光灿耀眼的剑虹如流星般飞射而至,快若闪电,直刺屠夫的咽喉。这一剑的速度与力量皆达到了极致,剑未到,剑气已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震颤。
屠夫察觉到了背后的危险,但他的手掌离上官珍珍的胸窝仅仅只有五寸之距,已然无法收回抵挡。只见那剑虹瞬间贯穿了他的咽喉,鲜血如喷泉般激飞而出,奔流。屠夫的身体缓缓倒下,咽喉处的鲜血不断涌出,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泊。
而上官珍珍此时早已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当然,流汗不可能会死人,所以,流汗要比流血好上十万八千里。她知道,若不是凌玉云这一剑来得及时,此刻倒在地上的便是她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出手刺死屠夫的正是冷月府主人 “冷月飞虹” 凌玉云。上官珍珍收起匕首,目光中带着无比的诧异,紧紧地盯着凌玉云,问道:“是你杀了他?” 这话虽问出口,但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因为凌玉云手中的剑还在往下滴血,那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缓缓滑落,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凌玉云微微点头,神色凝重,他将剑在屠夫的尸体上轻轻擦拭,把血迹擦净后还剑入鞘,然后缓缓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可知道刚才你有多危险?”
上官珍珍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她当然清楚自己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她心中对凌玉云充满了感激,但同时又疑惑不已,不明白凌玉云为何要出手救她。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了站在石阶上一直不言不动的八个武士,不禁脱口而出:“他们好像都被人点住了穴道。”
凌玉云再次点头,一脸平静地说道:“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被人点了穴道。”
上官珍珍双目微睁,一脸惊奇地问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凌玉云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淡淡说道:“是屠夫。”
“屠夫?” 上官珍珍不禁一怔,大为惊讶地说道:“这是为什么?他是你府里的武士总领班,为什么要对自己人下手?”
凌玉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跟我进去看看便知。” 说罢,他转过身,一瘸一拐地缓缓朝石阶走去。上官珍珍这才明白,小狗子所言非虚,凌玉云确实在小巷子里与谭啸风有过一场恶战,左腿胫骨受了伤。
凌玉云一边缓步走上石阶,一边双手不停地挥拍,将那八个武士的穴道解开,口中吩咐道:“把那个人的尸首抬进院子里来。”
进入大门,是一座宽敞的大院子。凌玉云用手一指院子左边的地上,说道:“你看!”
上官珍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左边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的面容已被打得面目全非,早已断了气。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阵寒意,问道:“这人是谁?”
凌玉云神情黯然,喟然一叹,说道:“他是铁豹徐坚。”
上官珍珍双目倏然大睁,满脸惊愕地说道:“你说什么?他就是昔年一半拳就打死苗山霸王的铁豹徐坚?”
“不错,不过那不是一拳,而是半拳。”凌玉云微微点头,解释道:“那一拳,当年只用了五分力道,便将苗山霸王打死,所以只能说是半拳。”
上官珍珍一脸讶异地问道:“他是谁杀的?”
凌玉云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冷冷地说道:“屠夫。”
“屠夫?屠夫为什么要杀他?” 上官珍珍追问道。
“他们二人早有仇恨,此次屠夫是来寻仇的。” 凌玉云说道。
“是徐坚闯进冷月府来寻仇?” 上官珍珍问道。
“不,” 凌玉云摇摇头,“刚好相反,闯进冷月府来寻仇的人不是徐坚,而是屠夫。”
上官珍珍毕竟聪慧过人,立刻恍然大悟,说道:“这么说,屠夫并不是冷月府真正的护院武士总领班了?”
“当然不是,” 凌玉云再次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怎会让屠夫这种人留在府中担任武士总领班?”
“那么徐坚……” 上官珍珍欲言又止。
凌玉云神情哀伤,喟然道:“徐铁豹才是冷月府真正的武士总领班,只可惜他如今遭了屠夫的毒手。”
上官珍珍默然片刻,眨了眨眼睛,问道:“屠夫来寻仇时,你在哪里?”
凌玉云说道:“我在后院净室里敷药疗伤。”
“你的伤势怎样?” 上官珍珍关切地问道。
“还好,胫骨未断,只是碎裂了一点,敷药疗养个十天半月便可完全复原。” 凌玉云说道。
上官珍珍忽然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凌玉云微微一笑,问道:“你已经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了?”
“嗯。” 上官珍珍应了一声。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凌玉云问道。
“难道不该?” 上官珍珍反问道。
凌玉云看着她娇嗔的模样,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微微一叹,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不该故意骗你。”
上官珍珍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谭堂主是个好人。”
“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凌玉云点点头,问道,“难道你认为我是个坏人?”
上官珍珍摇摇头,说道:“我可没这么说。”
“但你心里定然是这么想的。” 凌玉云说道。
“我心里也没这么想,只是……” 上官珍珍欲言又止。
凌玉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上官姑娘,你入世未深,还不明白在这江湖之中,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就拿我与谭堂主的决战来说,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虽说我赢了,但我又得到了什么呢?”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深知江湖中的纷争与恩怨,往往让人陷入两难的境地。
上官珍珍看着他,秀眉微蹙,轻叹一声,说道:“我真搞不懂,武林中人的报复心为何如此之重?”
“报复心?你是说我与谭堂主的决战是为了报复?” 凌玉云问道。
“难道不是吗?你不是为了报弟仇,才找谭堂主决战的吗?” 上官珍珍说道。
“谁说我与他有弟仇了?” 凌玉云反问道。
“谭堂主说的,他说他杀了你的弟弟凌玉展,所以你才要找他决战,为弟弟报仇。” 上官珍珍说道。
凌玉云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与无奈。
“你笑什么?” 上官珍珍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凌玉云淡淡说道:“我是在笑,这世间不平之事虽多,但公平之事也不少。”
上官珍珍不解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玉云笑着说道:“昨晚我确实骗了你,但谭啸风也同样骗了你一次。”
“他骗了我什么?” 上官珍珍问道。
“他根本没有杀我弟弟。” 凌玉云说道。
“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事实呀。” 上官珍珍说道。
“这算什么事实,简直就是笑话,” 凌玉云笑道,“我本就是独子,哪来的弟弟?”
上官珍珍一怔,惊讶地说道:“你没有兄弟?你是独子?”
“不错!” 凌玉云正色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那么…… 那凌玉展……” 上官珍珍满脸疑惑。
凌玉云说道:“天下姓凌的人成千上万,或许真有个叫凌玉展的,但绝不是我的弟弟。”
上官珍珍听后,顿时呆住了,心中暗自思忖:谭啸风为何要说谎?他为何要编造这样的理由来诬陷凌玉云刺杀他?他究竟在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