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寂静,夜风卷着尘埃,带着未散尽的硝烟味道。
崖边的火光摇曳着,映照着苏言的侧脸,他指间的烟刚刚碾灭,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凯尔希走近了些,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并没有在意。
“我很久以前就告诉你不能抽烟了。”
苏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她,随即耸了耸肩:“看样子,你伤得不算重,居然还有心思来管我。”
凯尔希没有接话,她只是站在他身侧,看着远方。她的目光沉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我现在的状态,无法继续进行工作,所以你需要接受我的工作。”
苏言微微挑眉,笑了笑:“哈?你让我接手你的工作?开什么玩笑……”
他的笑声还未落下,突然顿住了。
——黄金的光芒划破夜空。
苏言猛地回头,目光穿透荒野,锁定在伦蒂尼姆的中心。
那光芒璀璨、庄严,宛如太阳重新降临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凯尔希的神色微微一变,她也看到了那道光。
苏言盯着那光芒看了许久,目光幽深,拳头缓缓攥紧。
凯尔希看着他,本想问些什么,苏言却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先回罗德岛,你的工作暂时交给小特。”
“我——”
他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收敛,眼神逐渐变得锋利。
“得去赴约了。”
夜风微微扬起,卷起荒野上的尘埃,远处的战火早已熄灭,唯有黑色的残垣断壁仍在无声地诉说着战斗的余韵。
凯尔希站在苏言身侧,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远方那道黄金般的光芒。
它如同一道裂隙,将伦蒂尼姆的天幕撕开,光辉如瀑,倾泻在这座古老而支离破碎的城市之上。
不祥的预兆。
凯尔希的指尖微微收紧,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她从未见过苏言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的眼神专注,甚至带着某种久违的……执着。
“苏言,”她低声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苏言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盯着远方的光芒,风掀起他的风衣,像是一片将要被夜色吞噬的阴影。他的指节微微发白,像是握紧了什么东西,却又迟迟没有松开。
“黄金的光……”他低声自语,像是在确认什么,“王权。”
凯尔希微微皱眉:“你指的是——”
苏言的目光在这一刻冷静下来,他终于松开了拳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叙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诸王之息。”
凯尔希心中猛地一沉。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伦蒂尼姆的王剑,象征着维多利亚王权的终极象征,如今它竟然重现于这片战火未熄的土地上。
可问题是——
它怎么会在此刻被拔出?
苏言缓缓转过身,风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看来……时间比我想象的更紧了。”他说,“我要去伦蒂尼姆。”
凯尔希盯着他,像是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什么东西,但苏言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问。
“当然知道。”
“你不属于这个时代。”
“但我认识拔出那把剑的人。”
凯尔希沉默了。
她的目光微微下垂,思考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伦蒂尼姆的局势复杂,王权崩坏,诸公混战,而诸王之息的现世无疑会成为新的导火索。
可是,苏言却在这一刻做出了决定。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凯尔希最终还是问了。
苏言沉默了一瞬,然后,他轻声道:
“因为那个拔剑的人,曾经给了我一个承诺。他的王国将会不留余力地帮助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