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青迟疑片刻后,这才拿起桌案上的信纸,只见上面写着,
青丫头,展信安好。
喊了你半载有余的娘子,还望你莫怪我这般称呼。
蒙受援手,救我于生死之际,赋予我重生之机,此等大恩,我自当竭力报答。
然我身负使命,重任在肩,无法随心而行。
故而未敢与你当面道别,望宽恕我不辞而别。
留此玉牌,切记收好,若他日你遭遇困境,可派人至盛京宁王府寻我,我必倾力救你于水火。
此刻虽别,心却常念,待使命完成,若有缘分,再与你相见,以偿亏欠。
小鱼。
陈青青懵了懵,不觉嘴里嘀咕了一句,“就这么走了,难道当面说声谢谢就那么难吗,就算你是京都人又有啥好拽的,切,本姑娘不稀罕。”
话虽这样说,但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瞬间便消失不见,
小鱼也算是自己来这个时代救的第一个人,不管怎样,平安就好,
愿他以后莫要在被人欺负,愿所行化坦途,所遇皆温暖,所想皆成真......
如此一想,陈青青心中释然,把手中的墨玉令牌和信纸一同收入空间。
她回到饭厅,林氏朝门外看了一眼,“小鱼呢,他不是一起跟你去镇里送小寒吗?”
“小鱼离开了,以后不用再煮他的饭了。”陈青青拉过凳子坐下,端起碗开始吃饭。
林氏盛饭的手一怔,“走了,啥时候走的?”
“半夜吧,我也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过客,偶然救了他,只要人好了咱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你说的也对,不过他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也够没良心的,亏咱们照顾他这么久。”林氏愤愤地说了一句。
陈青青笑笑没有搭话。
小鱼不辞而别,陈寒送去了书院,家里一下变得冷清下来。
不过这两天陈青青可成了大忙人,哪家的地播种完,都会喊她过去给检查一番,看看种植的合不合格。
她也从不推辞,乐呵呵的帮忙指导,
哪家有剩余的甜菜种子,她都给收集起来,留给陈占良家,
答应人家的事,就得用心去做才行。
好在当初乡亲们订种子每家她都多给了一些,很轻易就凑够了四亩地的种子。
自从陈占才掉进粪坑,村里的孩子就唱起了童谣。
可笑可笑真可笑,秀才老爷掉屎窖,
粪勇前进往前划,顺着木头往上爬,
浑身上下全是屎,嘴里叼着一块纸,
秀才差点丢了命,原来遇上了‘鬼舔腚’......
听到这个,陈青青差点笑抽过去,这顺口溜编的真恶心人,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干的。
这天,陈占才闲来无事,打算出门露露脸,听听村民们恭维的话。
迈着四方步刚走出房门口,就听见院子外一群孩子嘴里大喊着,
“可笑可笑真可笑,秀才老爷掉屎窖,
粪勇前进往前划,顺着木头往上爬......”
陈占才气得脸都绿了,随手抄起一根木棍,怒气冲冲往大门外走,
“小兔崽子,你们给我闭嘴!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们不可!”
那些孩子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快跑啊,秀才老爷拿着搅屎棍出来打人啦!”
陈占才一听这话,肺差点气炸,追出了好远,累得他气喘吁吁,
“小兔崽子,你们给我等着,让我逮着你们,非扒了你们的皮!”
那些孩子也纷纷停下,朝陈占才叫板,“来呀屎秀才,快来追我们呀!”
“是啊,掉屎窖的秀才老爷,我们不跑了,你来打我们啊!”
陈占才咬碎后槽牙,爆起了粗口,“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我非得打死你们不可。”
那些孩子见他又追了上来,拔腿就跑,嘴里还齐声叫喊着,
“哎呦我地娘,秀才掉茅房,黄汤灌满肚,满嘴喷喷香。”
“气死我了,你们给我站住!”陈占才累得满头大汗,可他根本追不上那些孩子。
当他再次想追上去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喊道,“占才,你跟这些孩子置啥气,别搭理他们。”
陈占才回头看去,这才看见陈老太从身后走了过来,“娘,你听听这帮王八羔子说的啥,给我掉粪坑里的事儿编出顺口溜了。”
“娘早就听到了,现在满村的孩子都在传唱,拦都拦不住,你就甭跟他们置气了。”
“不行,属大龙子和狗剩家的那俩小兔崽子叫的最欢实,我去他们家找他们爹娘去,非得打烂他们的屁股不可。”
“儿子你千万别去,这些孩子可不是东西了,你真要是把他们给惹急眼,没准给你传扬到别的村去,到那时更是头疼。”
“可这帮兔崽子专门到咱家门口叫唤去,听着都烦死了。”陈占才气得原地直跺脚。
陈老太也是愤愤不已,咬牙切齿,“也不知那个缺德的玩意儿,竟没事闲得蛋疼,编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要是让我知道,我非得撕烂他的嘴不可。”
身后的陈老汉忍不住接过话茬,“小孩子肯定编不出来这恶心的调调,要我看,准是有人故意想恶心咱儿子。”
“老头子你说得对,没准就是那死丫头干的。”陈老太想都没想,率先想到的就是陈青青。
陈占才摇头叹了口气,“我就想不明白,那天晚上除了咱家几口人以外,没人知道细节,可他们咋跟亲眼看见似的,还整什么差点害了秀才命,原来遇上鬼舔腚,别人是咋知道这些的。”
“儿啊,这有啥奇怪的。”陈老太轻笑一声,“你的那个如花哪都好,就是嘴不济,走到哪,说到哪,村里人能不知道嘛!”
“这个败家玩意儿,我都跟她说了多少次了,让她别有的没的见人就瞎嘚啵,可她就是改不了这臭毛病,我一会儿回去好好训斥她一番,再敢出来乱说乱讲,我就休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