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果酒,其实味道更像是果子泡出来的甜水,带着浓郁的果味和甜甜的口感。
只是闻着有些酒味而已。
江洛洛自己估算着,应该有个1度2度吧,可能还不到,等到发酵完全,度数也不可能会太高。
毕竟原始酿酒最高度数也不过三十多度,再高就得依靠蒸馏等手段了。
茂自然也发觉了江洛洛的小动作,只不过部落里此前并不知道酒的存在,也不明白酒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并没有在意。
就连赤都已经喝完了一大碗,还没有一点事情,那幼崽喝两口自然也没有什么问题。
茂并没有提出自己也要喝的要求,赤敢和幼崽提要求,是因为赤有自信,能够拿出几倍的报酬来交换,但茂还没有那个自信。
何况茂借着幼崽的光,每天都能吃到不少的果酱,相比较起来,这些甜味不如果酱的果水,对他的吸引力,自然就没有那么高了。
到底还是个只喜欢甜食的孩子。
江洛洛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赤也重新和她要了几碗,两人对着喝。
一开始江洛洛只是想尝尝味道,后面想着这一坛子都喝了不少了,再喝点也没事。
最后想着都已经喝了一半了,干脆都喝完吧,省得占木头坛子的空间。
褐和茂也各自分到了一碗。
和赤一样,褐喝了两口,眼睛也明亮起来,“这果水不错!”
而茂抿了抿嘴,只觉得还是果酱更香甜一点,倒是没开口反驳,一如既往的安静。
几个人喝着喝着,一阵呼噜声突然响了起来。
顺着声音望去,就看见幼崽捧着半碗剩下的果水,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过去,鼻子里还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褐下意识看了眼外面的天气,确实是早上起来还没有多长时间。
幼崽的睡眠时间一向固定,就算偶尔有不规则的时候,也该是下午才开始犯困,不至于早上起来没多久,就直接睡着了。
以往这时候正是幼崽精力旺盛的时间。
三个人同时把目光落在了幼崽手里的木头碗上。
“去找巫!”褐立即起身。
赤迅速抱住身体一晃一晃的幼崽,茂上前将幼崽手里的木碗和剩下个底的一坛子果水拿起,找了防雨的草叶子包裹好。
这些东西都是等下要给巫看的。
三个人冒着大雨,带着幼崽飞快的跑上山顶。
“嗯……”巫看着木床上睡得颇香,嘴里还在吧嗒吧嗒的幼崽。
又拿起木碗里剩下的果水,尝了两口。
“巫,洛怎么样?她没事吧?是不是这果水有毒?”褐担忧的开口,完全忽略了自己也喝了不少,却还好好站在这里的事情。
“巫,这里一大半都是被我喝没的,洛没喝多少,我没有什么反应,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赤也开口。
“我也喝了!”茂连忙接话。
巫看着幼崽,失神了片刻,又在几个人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在几个人以为是没救了的时候,开口说道,“洛没事,就是喝醉了。”
“喝醉了?”褐疑惑重复。
巫表情复杂的看着那一坛子“果水”,似乎有汹涌如波涛的情绪晃动,却又很快收敛好,遮掩了起来,“这东西叫做酒,有些人能喝,有些人一喝就醉,尤其是孩童。”
说着,巫轻轻摇了摇头,“酒这东西就不是给孩子喝的,下回看住了,不让洛碰就好了。”
“你们也不用担心洛,等她睡醒了就没事了。”
巫没有想到,部落里失传了那么长时间的“酒”,竟然也会被幼崽重新做出来。
巫抬头看向赤,“你也不要多喝,喝醉了酒的,也不止洛这一种情况,有的人醉了可能会失去控制,在部落里乱来,小心弄毁部落的东西。”
赤挠头,“我不会这样的,巫,真的。”
褐见状担忧的开口,“巫,洛那里还有几坛子的酒,是不是要扔掉才好。”
茂在一旁点头,这样危险的东西,确实不应该留下来。
赤大惊,连忙开口阻拦,“不要扔啊!就算要扔……要不干脆都给我喝了吧?”
巫顿了顿,随后摆摆手,“那倒不用,酒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洛再多做一些。”
迎着几个人不解的视线,巫笑了一下,“你们没觉得自己身体在发热吗?”
几个人感知了一下,确实有股微弱的热感在体内浮现,主要是肚子里,隐隐发热,只是几个人刚刚从山底下跑上来,自然而然将其归咎于运动带来的身体发热上。
现在仔细感知才发现不同的地方。
巫用久远的怀念的视线,看着几个人,“酒能去身体寒气,只是洛的这酒还没有真正酿成,效果没有那么明显。”
“若是有足够的酒,今年雪季,狩猎队可能要轻松许多。”
雪季是部落里最难挨的季节,雨季虽然同样难以外出狩猎,可真被逼的狠了,咬牙冲入塔兹森林里,遍地都是食物,倒也饿不死。
可雪季不行,雪季天冷,野兽大多藏匿冬眠,难以找寻,植物干枯,无法食用,又白雪覆盖,寸步难行。
虽然部落人身体强壮,可在雪季的天寒之下,仍旧有不知道多少的族人被冻死。
如果那些族人身上有“酒”这种东西,最少也能多一份生的希望。
几个人这才意识到“酒”的价值。
只是,既然巫知道“酒”的存在,为什么以往从来没有在部落里见到过酒呢?
就幼崽做的那些事情来看,“酒”好像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
巫沉默了片刻,无奈的笑了一下,声音中充满自嘲,“部落里的记载中,酒当以红黍米、黄麦、白糯为原材料……”
“……谁知道,只用几枚果子,也能做出酒呢。”
巫的视线越过木屋的墙壁,望向银峰山之外的远方。
“这里是无生之地,万物不生。”
无论是红黍米、黄麦、白糯……还是更多的植物,都无法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
只是他们部落人从不屈服,哪怕是依靠着生啖血肉,如寄生之疮般,也硬是在这里存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