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王大鹏把嘴闭上了,自己是上面认可的劳动模范。
骂他,等于骂有关部门,骂有关部门就是反动分子。
陆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玩上纲上线这套,你说得有道理,大家都服你,要是干了缺德冒烟的事情,就别怪别人不给你留面子。”
“公社不是你家开的,别说你不行,连咱们李主任都不能想抓谁就抓谁,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比李主任还要厉害,刘大爷,你要是真有能耐抓王大鹏,现在就去村委会打电话。”
王大鹏不惯着刘大爷,公社主任李文斌同样看不惯这个老登。
公社又不是他家开的。
以往,刘大爷经常借用公社的名义惹是生非。
到了今年,李文斌给了刘大爷几个软钉子。
这才让老登不敢再来找公社给他撑腰。
就在这个时候,陆大江手脚并用地爬到刘大爷身后,阴阳怪气道:“刘大爷,您要是再不拿出点厉害,这群人都要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了。”
陆大江不说还好,王大鹏回屋里抓起菜刀,出门就要砍死陆大江。
陆远说道:“大鹏,把你手里的菜刀放下,咱们讲道理的人,动手归动手,千万别动刀子。”
此话一出,王大鹏心领神会。
丢下菜刀挥动双拳追打陆大江。
陆远不动声色地走到院门口,双手背后挡在院门中间。
陆大江想跑,先问陆远答不答应。
老刘头的做派放在几年前,陆远还真拿他没辙,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倚老卖老,用老资格威胁人,这套已经行不通了。
接下来,院子里鸡飞狗跳。
陆大江玩了命地绕圈子,王大鹏一边追一边打。
最终,陆大江脚下一个趔趄,以狗啃泥的姿势摔倒在地。
王大鹏追上去,直接骑在陆大江身上打。
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绝于耳。
刘大爷鼻子都气歪了,既不敢上去拉架,又不敢招惹王大鹏这个虎小子。
王大鹏就跟疯了一样,打起人来没轻没重。
如果刘大爷过去拉架,搞不好王大鹏的拳头会打到自己身上。
陆远撇了撇嘴,说道:“刘大爷,你不是要去公社告状吗,怎么还不走。”
刘大爷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王大鹏,又瞧了瞧满脸是血的陆大江。
陆远冷笑道:“有些话,咱们不用说得太明白,公道自在人心,我是好人还是坏人,轮不到你指指点点,叽叽喳喳。”
“上年纪就该有上了年纪的样子,别动不动就摆老资格了,跳出来给自己找难堪。”
与此同时。
吃完饭的陆山林来到现场。
这里发生了什么,已经有人提前告诉陆山林。
对于刘大爷时不时地倚老卖老,陆山林也是一肚子意见。
“老刘,你说你也是,小辈们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有什么大不了的,到了你这里,好像是犯了天条一样。”
“好了好了,你一个长辈,就别和小的们一般计较,我正好找你有点事,走走走,去村委会唠。”
事情到了这里,陆山林需要给刘大爷一个台阶。
假装有事要听听刘大爷的意见,拽着刘大爷的胳膊往外边走。
路过陆远身边,刘大爷停下脚步道:“陆远,老子警告你,如果再让我知道,我儿子和你凑到一起,非得和你掰扯清楚不可。”
“呵呵呵,刘大爷,就凭你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的劲头,能活到这么大岁数真是不容易呀。”
陆远针锋相对地回怼道:“古人说心胸宽广,才能长命百岁,瞧瞧人家赵大爷,七十多岁耳不聋眼不花,牙齿比年轻人还要白。”
“再看看你,论年龄,赵大爷还比你大几岁,啧啧啧,这可没法比啊。”
担心事情一发不可收,陆山林用力抓着刘大爷,连拉带拽地将人带出王大鹏家的小院。
“哎呀!”
突然,一声惨叫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大伙这才想起,刘大爷虽然走了,陆大江还在院子里。
平白无故挨着亲爹一巴掌,刘抗美憋了一肚子火。
想到是陆大江搞的鬼,刘抗美岂能忍这口气。
“姓陆的,你这个缺了大德的损种!你有能耐就来找我,去我爹面前说坏话,你算什么爷们儿。”
“这就对了,这才像个爷们。”
王大鹏跟着踢了一脚,骂道:“抗美,打人要这么打,狠狠教训这个王八蛋。”
“你们两个都别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看着陆大江出气多,进气少,陆远急忙喊停。
没轻没重真打出个好歹,那就不划算了。
当即,陆远过去弯下腰,将手指放在陆大江的脉搏位置。
正应了那句话。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别看陆大江挨了二人一通好打,脉象还挺健康。
“娘,还是您说得对,这事咱们幸亏没出头,要是出头了,我们也要倒霉。”
热闹看得差不多,围观的村民们渐渐散去。
散去的村民当中,赫然有杜红梅和婆婆戴兰花的身影。
看到老刘头和陆大江过去找陆远的麻烦,杜红梅不断怂恿婆婆戴兰花跟着掺一脚。
借用刘大爷这堵挡风墙,狠狠出一口恶气。
没想到,戴兰花说刘大爷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早几年还行。
放在现在,没人拿他当一回事。
“陆远这小子现在牛气得很,不但他牛气,跟陆远混的那几个小王八,也是一个比一个张狂。”
戴兰花冷笑道:“姓刘的老家伙跑过来找不痛快,没有被陆远教训,已经算他运气好了,要弄陆远,就不能指望村里这些臭鱼烂虾。”
杜红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另一边。
刘抗美和王大鹏一块将半死不活的陆大江丢到了外边。
拍了拍手上的灰,王大鹏走回来说道:“远哥,我刚才看到戴兰花和她儿媳妇杜红梅在这边,她们会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呀?”
刘抗美听后忙道:“陆主任,你可要小心点,他们家三口人,没一个是省油灯。”
陆远不以为意地说道:“他们不敢起什么幺蛾子,如果也是记吃不记打的主,早就跳出来兴风作浪了。”
说完这句话,陆远犯起了嘀咕。
以陆大江的脑子,不可能想到怂恿老刘头出面找麻烦。
背后肯定有人给他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