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一觉睡到吃饭前。
严格来算,这是她假期的第一天,多睡一会儿,也是正常的事。
长辈什么都没说,但沈青青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摆碗筷,给长辈盛饭,什么活儿都抢着干。
以前她就是这样。
现在,长辈也没当她是客人。
要是什么都不让她干,反而显得生分。
这次回家,沈青青和江致勋终于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一起。
不像当年,各坐一边。
也不像前阵子,故意保持距离。
“吃饭!”
心情好,老爷子精神抖擞,看着都年轻了几岁。
沈青青把炖得软烂的肉挑给老爷子,“今天的饭菜好香,您多吃点。”
饭是江母做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哄高兴了两个人。
江母:“你那工作好辛苦,不是开会,就是处理各种事情,现在放假了得多吃点,补补身体。”
江致勋偏头去看沈青青,“难怪累瘦了。”
“哪有那么夸张?”
“我说的是实话。”
天气冷,穿的衣服也厚实,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苗条,一点也不臃肿。
可不就是瘦了?
沈青青不相信江致勋的眼光。
她觉得自己不胖不瘦,不需要减肥,也不需要增肥。
要是一不小心吃胖了,等天气变暖,很多衣服就不能穿了。
坚决不能被江致勋忽悠!
沈青青这么想。
碗里出现了几块排骨,江致勋一边吃,一边不忘给沈青青夹菜。
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看样子很享受投喂的乐趣。
沈青青无奈地叹气,“不用给我夹。”
“嗯。”
嘴上答应得飞快,但就是不收敛。
江母心说,臭小子还是会照顾人的,脸皮也够厚,可惜当年不开窍,非要瞎折腾。
不然,这会儿家里的孩子早就能打酱油了!
那时候要是生了孩子,由她带着,现在也不影响小两口上班。
多好呐。
江母心里百转千回,沈青青和江致勋都不知道。
沈青青腿往外,碰了碰江致勋,示意他适可而止,不要再给她夹菜。
结果男人顺杆爬,结实有力的长腿紧紧地贴了过来。
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强健紧实的肌肉。
沈青青躲开,他又黏过来。
表面上一派淡定,桌下忙得不可开交。
常年养成的习惯,江致勋吃饭的速度很快。
不粗鲁,给人一种吃得很香的感觉。
看到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沈青青就想掐他。
这人就是故意的。
他厚脸皮,不怕被长辈发现,却还想拉她下水!
江致勋第一个放下碗筷,长辈都习惯了。
没管他,一味地让沈青青多吃点。
“我和你爸又买了些干货回来,吃了饭你去看看,要是还有缺的,明天你和致勋出去买。”
沈青青点头,“好。”
江母又说:“大年初一,亲戚会来串门,你们要是想躲清静,就去外边玩去,等吃饭时候再回来跟他们打招呼。”
沈青青忍俊不禁,“会不会不礼貌?”
江母:“虽然是亲戚,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处得来,逢年过节应付过去就行了,要是有人觉得不礼貌,可以选择不跟我们来往。”
沈青青很早就来了大院,江家的亲戚她都见过。
包括江母娘家那边的,她也都认识。
只是生了场病,脑子里已经没印象了。
江母一一说给她听,最后打趣道:“我娘家那边有个侄子,第一次见你都看呆了,那个时候大家还开玩笑,要把你们凑一对。”
“妈!”江致勋语气不满。
敢情他们撮合过青青和表弟,青青和秦文强……那么多人,就是没想过,要把好事落他头上。
得亏青青有主见,没听他们的话,不然嫁给了别人,哪还有他的事?
江母瞪了他一眼,“干嘛,不想听就走人,别影响我们聊天。”
江致勋干巴巴地说:“聊点别的,他们都结婚了,您再说这些,影响了别人的夫妻关系就不好了。”
江母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你也知道人家结婚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
江致勋就是小心眼。
不想别的男人和沈青青沾上关系。
占有欲爆发,恨不得回到过去,在长辈乱点鸳鸯谱之前,就把沈青青娶回家。
“青青又不喜欢他们,您一直说说说,是想让她动摇吗?”
沈青青汗颜,“我动摇什么?”
“他们喜欢你。”这话说得酸溜溜的。
沈青青哭笑不得,“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别没事找事。”
“就是。”江母附和,“别人长了眼睛,知道青青是好姑娘,喜欢她,那是眼光好,不像某些人笨得要命,差点把好好的媳妇儿弄丢了。”
被沈青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致勋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是已经改了吗?”
“那也抹不了你的黑历史。”
江致勋答不上来。
桌下的手,暗戳戳放在沈青青的腿上。
小心翼翼地摩挲,有种讨好的味道。
过去的事情他改变不了,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错误。
沈青青左手放到桌下,想把江致勋的手挪开,结果被他反握住。
掌心相贴,体温一如既往地火热。
沈青青还没吃完饭,怕被长辈看出异常,她一抽,江致勋就松了手。
也没再作乱。
规规矩矩地坐在原位,等他们吃完饭。
一边聊天,一边吃,这顿饭用的时间比平时多了半小时。
吃过饭,沈青青要洗碗,还要打扫卫生。
江母没拦着,“致勋你们俩一起。”
以前,沈青青就经常抢着干家务活,江致勋休假在家的时候,会和她分工合作。
江母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不同的是,这一次致勋没再用冷脸对青青。
两个人挤在厨房里,沈青青都要无语了。
“你去擦桌子,扫地。”
江致勋淡淡道:“洗完再干。”
沈青青把洗碗布扔给他,“你自己洗。”
江致勋没想让沈青青干活,只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等过了年,他就归队。
青青的假期也没剩几天,各自开始上班,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留给我来弄。”
沈青青:“那我做什么?”
江致勋:“陪我。”
男人撸着袖子,露出小麦色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有力量感,但又不是夸张到吓人的那种。
抬了抬右手,“媳妇儿,帮我把手表摘了。”
沈青青突然想起一些混乱的画面。
怕硌着她,有几次他就是这么哄着帮他取手表。
还有皮带……
“怎么脸这么红?”
男人眼神戏谑,“沈青青,你是不是想歪了。”
“没有。”回答得很快。
江致勋眼里的戏谑更浓,他没说话,沈青青却先败下阵来。
粗鲁地拿掉他腕上的手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