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密探潜入延州府,目睹府衙上下皆披麻戴孝,连军营的旗帜亦换成了哀悼的白色。
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气氛之中。
密探心中窃喜,确信包拯已经真的死了,否则不会出现如此规模的丧礼。
于是连夜出城,回报李元昊。
李元昊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得无以复加。
而包拯为了让李元昊彻底中计,谎称韩琦已统帅之职,又让韩琦休书一封于李元昊,只说大宋朝廷有事,愿和西夏和谈。
信中并未提及包拯已死,这反而让生性多疑的李元昊越发相信包拯是真的死了,不敢公布。
李元昊再无疑虑,也修书一封,假意和大宋和谈,却暗暗集结十五万兵力,决定再攻延州府。
在李元昊看来,大宋军队没有了包拯的指挥,那就是一盘没有了主心骨和凝聚力的散沙,挥手可灭。
一旦错失机会,朝廷另派得力之人来统兵的话,想再发动歼灭战,就难了。
边境现在临时换帅,士卒又沉浸在悲痛之中,无心打仗,这是上天赐给大夏的良机!
延州府。
包拯亦未闲着,积极备战。
他统兵的这两个月以来,每日都加强士兵的训练。
在岳飞的日夜操练下,对付骑兵的阵法已熟练掌握,目标是消灭西夏的铁鹞子军,只待与西夏决一死战。
此外,包拯将岳飞统领的一万兵马,命名为背嵬军,专门用于对付骑兵。
狄青、林冲则负责训练大宋骑兵。
鲁智深和武松训练步兵。
加上包拯和范仲淹变法以来,军事上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裁撤了老弱病残,严格训练禁军。
尽管大宋禁军裁减至六十万,但战斗力反而大幅提升。
过去,禁军在面对辽国和西夏的骑兵时,确实缺乏抵抗力,几乎依赖人多势众。
但今非昔比。
作为穿越者,包拯总结了古今名将对付骑兵的策略。
加上召唤了岳飞,岳飞在这方面更是有独到的克敌制胜之法。
岳元帅的威名绝非虚传,深谙兵法,天生具备极强的军事才能。
一万背嵬军在岳飞的带领下,短短两个月,便改头换面,焕发出勃勃生机。
西夏,在军事上确实强大,特别是在李元昊推行血夫政策后。
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所向披靡。
尤其是骑兵,铁鹞子军,在整个华夏历史中也是出类拔萃的铁军,大宋士兵在西夏面前,依旧显得弱小。
因此,这正是包拯一直不主张与西夏正面交锋的原因。
在包拯的计划中,是准备与西夏打消耗战。
但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李元昊似乎并非不可战胜。
治国治军,李元昊都算得上明智之主,将西夏治理得井井有条,短短几年,便使西夏脱颖而出,成为当世强国之一。
可惜智谋稍逊,谋略不足,且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一心想要与大宋打一场大规模歼灭战,试图消灭大宋主力军。
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正是他金明寨大败的原因。
包拯也是基于这一点,才坚壁清野,深沟高垒,旨在消磨西夏军队的锋芒锐气。
其次,则是为了引诱李元昊主动出击。
主动攻城与被动防御,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自太宗赵光义高粱河一战大败后,大宋的战略方向便开始由主动攻击转为被动防御。
而后世的几代执政者,宋真宗、刘太后以及当今皇上赵祯,深知辽国的强大,并非大宋所能消灭,因此内心也选择了偏安。
只要他国不主动侵略,大宋绝不会攻打他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战略方向的改变,反而成就了大宋在防御战的优势。
攻坚战虽非所长,但防御战,大宋绝对是众多国家中的佼佼者。
否则,被诟病为弱宋的大宋,又怎能在这诸多强盛的游牧民族国家中生存三百二十年。
耗死西夏、辽国、金国,甚至地表最强的蒙古大军,也因“弱宋”的牵制,未能一统地球。
甚至,蒙哥还死于大宋之手。
虽然,大宋是出于无奈的选择,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优势。
延州府依山而建,易守难攻。
对三军主帅包拯而言,这一天然优势,便是大宋克敌制胜的法宝和关键。
只要因地制宜,便能让西夏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毕竟,攻城与两军正面冲杀相比,所需的兵力不是一个量级,需要数倍的代价。
孙子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
而西夏军队虽然战斗力强,却有一个巨大弱点,不擅长攻城。
李元昊在金明寨失利之后,已经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
如今又中包拯的计策,急功近利,偏偏选择集中兵力,试图攻打延州,安得不败?
延州府衙。议事堂。
“大人此计甚妙,李元昊集结十五万大军欲攻城,我军可分兵埋伏于城外谷口,出其不意攻之,此战必胜!”
韩琦满面敬佩地望着包拯,对包拯的智慧深感折服。
在包拯面前,李元昊仿佛成了一个三岁孩童,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韩琦尤其敬佩包拯,为了诱使李元昊中计,竟让全军将士皆披麻戴孝,毫无忌惮。
为了国家,他可谓是尽心尽力!
包拯对所谓的忌讳毫不在意,只要能赢得战争,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
区区忌讳,又算得了什么?
又不会真的失去什么!
“嗯!”包拯颔首,“我正有此意,已命岳飞、林冲和狄青埋伏于城外谷口,待西夏大军攻城之际,即可合围歼敌。此战,务必全歼西夏大军。”
众人听后,脸上洋溢着笑容,显得异常兴奋和急切,仿佛胜利触手可及。
三日之后。
李元昊的十五万大军已全部就绪。
尚未出征,相国马元心中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劝阻道:“大王,此次出兵,臣总觉得有些不妥。”
李元昊眉头紧锁:“哪里不妥?”
马元答道:“臣也说不出具体,但总觉得包拯之死过于轻易,臣担心这是包拯设下的圈套。”
李元昊听后不禁大笑:“相国过于多虑了!延州上下,全军将士皆披麻戴孝,哀悼之情溢于言表,这难道还有假?”
“本王与宋人交锋多年,深知宋人极重名节,包拯作为大宋重臣,岂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马元却不以为然:“大王,两军对垒,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胜利,包拯怎会顾及个人名声?望大王三思而后行,以免落入包拯的圈套。”
“更何况,攻城乃我军之短,守城则是大宋之长。我军一旦中计,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