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夫人看了陪在身边多年的齐嬷嬷。
这还是自己母亲的婢女,只是比母亲小了十岁。
但在她的心中是亦母的存在。
连老夫人在齐嬷嬷面前就是一个老小子,委屈问道,
“齐嬷嬷,你怎么尽帮着楚华璋说话。
我们才是一边的,应该一致对外。”
齐嬷嬷慈爱一笑,给老夫人顺毛,
“老夫人,王妃是您的儿媳。
老奴知道您想教育王妃的心。
但您得师出有名,站在有理的一方。
像您刚才,就是无理取闹了。
您得跟王妃见面,找出王妃的弱点,根据她的弱点再给她一击,方能展现您婆母的威严。
王妃在您面前也抬不起面子,从此还不是任由您搓圆捏扁。”
说这些话的齐嬷嬷眸中闪着诡异的光,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连老夫人命好。
年少时候家世好,过着千娇万宠的生活。
嫁人后,丈夫不喜欢她。
但给予了充足的尊重。
后宅的权力也是握在自己手里吗,更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生孩子后,连明争气。
更是在十多岁崭露头角,二十多岁出头就封为异姓王。
连老夫人更是在连府说一不二,人人都捧着她。
可以说,连老夫人活到这个岁数,受到的唯一委屈就是,连家主不爱她,心里住着别的女子。
除此之外,连老夫人从没有遭受什么算计。
心中也没有弯弯绕绕,能做的就以身份压人。
对着,楚华璋,情敌之女,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能想到的就是以婆母之名整治对方,让对方趴在她身下痛哭流涕。
如此,老夫人方觉得让亲儿子娶了情敌之女的憋屈感得到了释放。
但,齐嬷嬷的这番话让她打开了一层新思路。
要‘师出有名’!
齐嬷嬷继续蛊惑道,
“老夫人,您想。
只要您抓到王妃的错处,您以婆母的身份教导她,旁人只会赞您,不会骂您故意欺负儿媳。
所以,无论王妃如何,您得与她相互关心。
哪怕这关心是假的,您做面子也得做起来!”
老夫人还没说什么,外面已经响起了通报声。
“王妃到!”
楚华璋袅袅婷婷走进来,行动间皆美如画。
楚华璋站在屋子中间,微蹲着身子行礼道,
“儿媳华璋见过母亲,母亲有礼。”
老夫人亲切把楚华璋扶起来,面上带笑,
‘华璋,你终于来了。
五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漂亮。’
楚华璋虚虚一笑,恭维道,
“母亲,您也越发雍容华贵了。”
眼眸闪过微微诧异,待视线闪过齐嬷嬷,心中顿悟,看来是齐嬷嬷劝了她这位好婆母。
连老夫人嘴上笑道,
‘华璋,你坐。
我们母女俩说说话。’
楚华璋从善如流坐下来。
齐嬷嬷端着张慈爱的笑脸,无意道,
“王妃,您没到寿安堂的这段时间。
老夫人总是到门口等您,就想第一时间见到您。
老奴劝着她坐着等您,她不愿意。
还好王妃终于来了,要不老夫人固执起来,没人能劝她。”
连老夫人嗔怪道,
“齐嬷嬷,你说太多了。
老身等会自己的儿媳,有什么关系。
华璋刚到王府,什么都不清楚。
她也不是故意让自己的婆母等她这么久。”
齐嬷嬷轻拍自己的脸,请罪道,
“是老奴多嘴。
老夫人体谅王妃,慈母心肠。”
楚华璋静静看着她们一唱一和。
眸中浮现一抹讽刺,面上却道,
“母亲也是年龄到了,想不周全,儿媳也能理解。
儿媳从皇宫刚回来,太后也让儿媳好好休息。
但母亲都让人来请儿媳,儿媳就算再疲惫也得赶来求见母亲一面,以安母亲的心。
也多亏了李嬷嬷和儿媳一顿按摩,儿媳才能有力气出门,还望母亲不要生气!”
雪容行了一礼,解释道,
‘老夫人,王妃回来都快累晕了。
奴婢想给她请个大夫来看看。
但是王妃她实在太善解人意了,不愿让您担心。
听到您要见她,王妃拖着身子还要来看您。
奴婢实在心疼啊!
王妃这么好,还有刁奴要害王妃。
呜呜呜,王妃,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回皇宫吧。
至少皇宫的宫人都守规矩,从来不敢冤枉主子!’
雪容担忧望向楚华璋,腔调哽咽哽咽,哭得连老夫人一激灵,连忙直起身子。
楚华璋和这个婢女是什么意思?
齐嬷嬷见自家主子面上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假装气愤,着急道,
“雪容丫头,你别哭了。
王妃的一片孝意,老夫人都知道。
但你口中的王府下人欺负王妃的事,老夫人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得说清楚点吗,老夫人才能给王妃做主!”
齐嬷嬷点了点连老夫人的胳膊,示意她说几句场面话。
连老夫人跟着道,
“华璋,你是王妃。
该立起来,有什么委屈就直接说。
你是王府唯三的主子之一,下人不听话,你就直接发卖了!”
齐嬷嬷连忙扯着自家主子的袖子,神色略微有些着急。
楚华璋却顺着道,
“母亲,真的吗?
无论哪个下人,儿媳都能发卖?”
连老夫人勉强笑笑,打了个哈哈,只道,
“华璋,你先说说情况。
许多下人都是老人,只要不犯什么严重的错误,就别发卖了。”
雪容巴拉巴拉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吴大家的现在也被压了进来。
楚华璋捏着帕子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头微微低着,伤心问道,
“母亲,儿媳知道这些都是母亲您从连府带来的老家。
儿媳也愿意给您一个面子,对她们某些行为睁一眼闭一只眼。
刚才儿媳进府,王府下人懒懒散散。
请安也是整齐不一,动作不标准。
甚至有胆大的直接直视儿媳的面容。
这些人,儿媳都觉得应该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