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个世界离开后,少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白光一闪。
下一秒,便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虚无空间。
少女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漂亮的小脸上此刻满是不安,正打量着周围。
这时,系统那熟悉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系统:宝宝上一个世界任务没完成,接下来你要去的可是惩罚世界哦。】
顾幼鲸一听,漂亮的水眸瞬间瞪得溜圆,指尖下意识地拧着衣角。
带着几分娇憨又忐忑地问:
【顾幼鲸:惩罚世界?那会怎么罚我?】
系统继续说道:
【系统:除了男主有点危险外,并没有其他的多余的惩罚哦。】
少女一听,眨了眨眼睛,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软糯嗓音里都染上了轻快:
【顾幼鲸:那就好那就好。】
系统接着补充:
【系统:对啦宝宝,得提醒你一下,根据设定,男主们可能会讨厌你哦。】
【系统:当然这只是设定显示,具体也不太确定。】
毕竟…按照惯例……
少女一听,面色依旧淡然,小声嘟囔:
【顾幼鲸:讨厌就讨厌呗,反正我也不会理他们的。】
~
再次醒来,顾幼鲸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横梁。
少女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的学堂之中。
屋内,学员们身着清一色的白色长袍,端坐在蒲团上。
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台上一位身着玄色长袍、气质不凡的长者授课。
他面容严肃,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一看便是宗门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少女揉了揉还有些发懵的脑袋。
那些晦涩难懂的修仙理论听得她晕乎乎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终于,顾幼鲸忍不住地站起身。
可这一起身,她身上那些繁琐的装饰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少女衣袂上缀着小巧的银铃,腰间系着精美的玉佩。
正随着她的动作相互碰撞,声音虽清脆悦耳,在这安静的学堂里却格外突兀。
这一举动瞬间打破了学堂的安静,引得周围学员纷纷侧目。
台上的长者,瞧见少女起身离开,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轻轻叹了口气,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抬手轻轻抚了抚胡须,便又将目光落回讲学的书卷之上 。
顾幼鲸却全然不顾身后的那些目光,凭着脑海中的记忆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只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学堂便炸开了锅。
一个圆脸的小弟子满脸遗憾,小声嘟囔着:
“小师妹怎么又走了?我今天可是特意早早赶来,就盼着能赶上有小师妹在的课呢。”
另一位年长的师姐满脸遗憾,轻轻叹了口气:
“小师妹每次来都睡觉,我好久没看清她正脸了,今天早起占座,还是没抢到前排。”
一个男弟子兴奋地挤过来,声音不自觉拔高:
“我看到了!小师妹今天可好看啦!”
众人立刻把他围住,七嘴八舌追问,全然没了听课的专注。
此时,少女早已莲步轻移,踏上了流光溢彩的仙剑。
一路朝玉玑峰飞驰而去。
不多时,少女便落在玉玑峰。
她的住处位于峰巅,是一座精致的庭院。
踏入庭院,地面铺着细腻的白色玉石,触手温润。
在修仙界,这种玉石常被用于炼制高阶法器,价值颇高。
走进屋内,桌椅皆由乌木制成,质地坚硬,表面光滑如镜,透着古朴典雅的气息。
房中的床榻之上,铺着由天蚕神丝织就的锦被,触手生温,轻若无物。
顾幼鲸刚一进屋,目光就被这床榻吸引,心中满是欢喜。
下一秒,少女整个人直接往床上扑去,像只慵懒的小猫般滚进床榻里。
把脸埋进柔软的被子中,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
飞累了…歇会儿
~
另一边,学堂里又传出了一则重磅消息。
原来下一课的授课之人,竟是玉玑峰尊主座下的首席大弟子——楚浮生。
众人刚刚还在为没能好好瞧上小师妹而遗憾,听闻这个消息,瞬间来了精神。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速传开。
宗内其他峰的弟子得知是楚浮生授课,也都匆匆赶来。
不过片刻,原本宽敞的学堂便被挤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容纳了好几百人。
就连后方也满满当当站着众多弟子,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就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远处悠然走来。
来人身着一袭月白与淡青交织的锦袍。
衣摆与袖口处绣着银丝勾勒的云纹,随着他的步伐若隐若现,恰似云间谪仙踏云而来。
再进些,只见他乌发束冠,只留一根羊脂白玉簪子贯穿其中。
男人眉眼如画,清墨般的桃花眼微微低垂。
眼中透着一丝与生俱来的清冷与疏离。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忍不住被他吸引。
尤为独特的是,在他眼下一指之处,生着一颗殷红的痣。
如雪中红梅,在这清冷的气质上,无端添了几分旖旎与落寞 。
楚浮生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讲台正中央。
原本喧闹的学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满是敬仰。
男人神色淡漠,微微抬眸,目光淡淡地扫视过整个学堂。
片刻后,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可这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紧接着,他便抬起了手,轻轻翻开讲台上的古籍。
修长的手指在泛黄的书页上轻轻滑过,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淡然。
授课结束,学堂很快便散了。
学员们陆陆续续起身,向外走去。
人群中,一位年长的女弟子停下脚步,眉头轻皱。
眼中满是思索之色,喃喃自语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楚师兄有点像一个人?”
这话一出,身旁几个年轻弟子立刻围了过来,满脸好奇。
其中扎着马尾辫的小师弟率先发问:
“像谁呀?师姐你就别卖关子了。”
那年长的女弟子环顾四周,见周围人都投来探寻的目光,这才缓缓开口:
“就是玉玑峰尊主啊,楚师兄和尊主的气质太像了,一样的清冷矜贵。”
旁边一个年轻师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笑着说: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楚师兄在尊主身边生活那么久,有点相似也正常。”
另一男弟子也跟着附和:
“对啊,不过我们才来宗门两年,还没见过墨尊主呢。”
那年长的女弟子见状,自顾自点了点头,语气犹豫:
“也可能是这样吧…”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陆上,天玑宗乃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宗。
之所以能获此殊荣,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这玉玑峰峰主——墨玄。
年纪轻轻,便已达到了众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实力超凡,在修仙界声名远扬。
引得无数修仙者既心驰神往,又敬畏有加。
只是他常年闭关潜修,极少在人前现身。
传说,是因为他产生了心魔。
就在收完关门弟子后的第一天,便踏入了闭关之地。
但天玑宗的弟子们却对他的实力与心境深信不疑。
坚信他定能冲破桎梏,踏入更高境界。
墨玄门下弟子虽数量不多,却各个天赋卓绝。
首席弟子楚浮生,剑术灵动且凌厉,在天玑宗年轻一辈中堪称翘楚。
凭借着极高的剑道天赋,被墨玄收入门下,稳坐首席之位。
二弟子温辞秋,在三年一次的试炼中力压群雄。由此拜入墨玄门下。
而这第三位弟子,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是这片大陆上最富有的顾家的小女儿。
此女性格乖张,行事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却生得极为漂亮勾人。
据说,墨玄收她为徒,是因为欠了顾家长老一个人情,被迫为之。
此消息一出,众人议论纷纷、争议不断。
毕竟,玉玑峰还有一位外门弟子——云瑶瑶。
这外门弟子比这位顾家小女儿顾幼鲸要早来许多年。
宗内众人都以为她会成为墨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却没想到最后被顾家小女儿捷足先登。
关于这件事,各种猜测和传言在天玑宗内甚嚣尘上 。
~
傍晚时分,暖橙色的余晖轻柔地洒在少女的床铺上,为屋内镀上一层暖烘烘的光。
床上,少女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几分甜意,正酣酣睡着觉。
突然,少女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戳了戳自己的肩膀。
睡梦中的少女浅浅地皱了个眉,而后翻了个身。
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继续沉浸在梦乡。
床边,一高一矮两根带着滑稽怪异模样、隐约能看出人形的枯树枝。
正互相挤眉弄眼对视着。
矮个子的枯树枝向前使劲推了推高个子,像是在催促。
高个子的枯树枝晃了晃,慢腾腾又怯生生地再次戳了戳少女。
这一次,少女终于被戳得不耐烦了。
带着些愠怒,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单薄的衣衫。
“干嘛呀!”
软糯地声音都染上娇嗔,潋滟明眸里满是起床气。
两根枯树枝被这声质问吓得瑟瑟发抖。
矮个子那个,为数不多的绿叶都被吓的掉了一片。
哆哆嗦嗦地站在床边,结结巴巴说道:
“主,主人,该起床了,灵果快成熟啦!”
在这广袤无垠的修仙界,灵蕴古木残枝孕育出的灵枝人堪称稀世珍宝。
汲取天地灵气、历经无数岁月的古木,因遭受重大变故,只留下这些残枝。
但其中的灵气仍顽强存续。
机缘巧合下,残枝有了灵智,能幻化人形。
它们虽模样枯槁,却蕴含着岁月沉淀的深厚力量。
对修仙者的修炼、感悟天地法则有辅助作用。
可这般苛刻的生成条件,使得灵枝人数量极为稀少。
在修仙者眼中,他们是有价无市的至宝。
谁能想到,这些珍贵无比的灵枝人,竟都汇聚在这一方小小的庭院之中。
成为了少女顾幼鲸的仆人,将少女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
庭院里,灵枝人各司其职。
有的身形高挑,动作敏捷,负责传递消息与跑腿办事;
有的身形矮小,却心灵手巧,负责为少女搭配衣物的;
还有的在厨房施展厨艺,用珍稀灵材烹饪出美味佳肴;
少女刚要发作,听到“灵果”两个字,腮帮子鼓了鼓。
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娇嗔道:“还愣着干嘛,帮我更衣啊!”
矮灵枝人一听,圆滚滚的身子麻溜地往衣柜里钻。
没一会儿,便哼哧哼哧地费力举起短粗的枝干。
“主人,这件咋样?”
它满脸期待,小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少女。
少女抬眸扫了一眼,是绣着金丝凤凰的绯羽灵鸢裙。
裙摆和袖口处还点缀着细碎的宝石,在余晖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少女矜贵地微微点头道:“行吧。”
在一高一矮两个灵枝人的默契配合下,少女很快穿戴整齐。
而后唤来那柄剑身泛着幽光的灵剑,迫不及待地朝着庭院外飞去。
裙袂飘飘,在风中留下明艳的残影。
玉玑峰,天玑宗内最大且最高的山峰,
在那高耸的峰顶,有一处极为庞大的灵树。
这灵树极为奇特,每日清晨开花,傍晚结果。
结出的灵果数量不多,却颗颗香气馥郁。
咬上一口,清甜汁水四溢。
少女最喜欢有事没事就往那儿跑。
虽说已经到了筑基期,可她依旧贪恋修仙界的灵果与各种美食。
常常攀爬到灵树的树枝上窝着,啃它的果子吃。
只因这果子极为娇贵。
一旦离开灵树几寸远,便会迅速枯萎腐烂,没了原本的鲜美。
眨眼间,少女便抵达灵树之下。
脚尖轻点,正准备施展仙法跃上枝头。
明眸却猛地一滞——
只见树上,那个少女再熟悉不过的树窝上,已然被一个男人占据。
男人一袭暗红色长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领口大敞,露出里面修身的黑色劲衣。
正毫无顾忌地倚在树枝上,像是没骨头般随意。
树窝对他高大的身形来说过于狭小,让男人那双长腿被迫弯折蜷缩着。
尽管如此,也难掩他修长的身姿。
此刻,男人正假寐着,眉眼如画。
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为他这张极具侵略性的脸庞上添了几分柔和。
可周身那股慵懒又危险的气息,却分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