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雯小跑过去,随手捡起一件长袍。
可不是嘛!
这正是昨日承王穿的!
“看来他们是回庄里了!”范云莹气恼地跺了跺脚,“真是的,为何离开也不叫醒我们?”
杜安雯没有理会她,盯着手中长袍,突然眯起眼,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范云莹,把这些东西都捡上!”
“杜小姐,捡这些做什么啊?”范云莹不解地问她。
杜安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你捡就捡,问那么多做什么?”
范云莹看着地上这堆衣物,除了承王的外,还有夜时舒的。再看杜安雯那眼中暗藏的算计,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
山庄里。
离瑶正美美地啃着鸡腿。
连啃了两只鸡腿,发现对面的男人一直没动,她不由地抬起头,问道,“大公子,你怎么不吃?是没胃口还是怎么的?”
“咳!”夜时珽不自然地轻咳,同时快速移开双眸看向窗外。
“哦,你是嫌我吃太快了?那我吃慢点,不会把你那份吃掉的。”
夜时珽眉头微蹙,又转回视线,并把身前自己的食物推向她,“你尽管吃,我还不饿。”
离瑶‘嘿嘿’咧嘴,“这多不好意思啊!”
看着她脸颊上两朵梨涡,夜时珽眸底浮出一丝笑,“不用客气。”
自从住进了将军府,在吃的方面离瑶还真是没客气过,一来将军府对她格外大方,二来她是真的喜欢大邺国的美食。
不过这次就他们二人,她再贪吃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把他的那一份推了回去,“大公子,你多少吃些,你吃不完再给我就是。”
夜时珽唇角微微抽动,对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离瑶望了一眼窗外,突然又问他,“这都正午了,芯儿和王妃他们怎么还没睡醒?该不会是他们撇下我们先回去了吧?”
夜时珽不自然地抿紧薄唇。
瞧着他神色变化,离瑶眨着眼追问,“大公子,怎么了?”
“咳!”夜时珽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道,“他们昨夜玩累了,所以才睡过了头。”
“玩累了?他们昨夜玩什么了?有那么好玩的地方吗?为何不叫上我们一起呢?”
“……”夜时珽眼角狠狠一抽,哭笑不得的不知该如何接话,干脆提筷埋头进食。总不能告诉她,那两对夫妻荒诞胡闹、不知节制吧!
……
夜时舒的确午后才醒来。
春柳和夏花服侍她梳洗,她问她们,“王爷何时离开的?”
春柳回道,“王妃,王爷巳时离开的。”
“哦。”夜时舒点点头。昨晚尉迟凌就同她说过,今早他会提前回城,只是她没想到他那么晚才离开。
不过说起来也怪他自己,要玩刺激也没个度!
她揉着酸涩的腰肢,突然想到什么,遂吩咐春柳,“把三水叫来。”
“是。”
不多时,三水跟着春柳到她跟前,恭敬地问道,“王妃,您有何吩咐?”
“范云莹和杜安雯离开没有?”
“回王妃,她们进了迷林出不来,卯时在里面呼救,小的让人把她们救出来并送下了山。”
“我和王爷换下的衣物落在温泉边,可还在?”
“回王妃,那些衣物被范云莹和杜安雯捡走了。”
“是吗?”夜时舒一听,唇角扬起冷笑。
“王妃,可要派人去找她们拿回来?”三水问道。
“不用,我们故意落下的。”
“啊?”
见三水惊讶,她笑说道,“我和王爷就是想借这些衣物试探她们。”
杜安雯……
最好是自重。
如若不然,别说她爹保不住她,就是她爹自己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
他们兄妹几人在紫琼山庄玩了两日。
第三天一早,尉迟凌派人来接夜时舒。
说是北蔺国的人到京城了。
……
御书房里。
尉迟晟早早让礼部官员去城门外迎接北蔺国来的使节。
因为这事,昨夜尉迟凌留宿在宫中。
今早散了朝后,他又被尉迟晟叫去御书房帮着看奏折。
“凌儿,舒儿何时到?”尉迟晟冷不丁问道。
“回父皇,儿臣已经派人去接她了。”
“凌儿,你府中就舒儿一个正妃,不觉得清冷么?”
尉迟凌微愣,接着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奏折,侧目望着龙椅上的他,淡笑问道,“父皇是要给儿臣府中添人?”
尉迟晟见他并未有生气的迹象,便直言道,“你府中添人,不是早晚的事吗?这次北蔺国使节前来,朕打算借此机会立你为储君。接风宴上,朕会让朝中官员家未出阁的女子皆来聚会,到时你好好挑挑,看哪些女子能入得了你的眼。等册封大典时,朕一并宣诏她们的身份。”
尉迟凌唇角的笑越发扩大,“父皇为儿臣考虑得如此周全,儿臣可是要感激父皇?”
仅看儿子的表情,尉迟晟差点脱口而出,这本就是他作为父皇该为儿子考虑的……
可细听儿子的语气,他倏地沉下脸,“你不愿?”
尉迟凌轻‘呵’,“父皇是天子,天子独大,您高兴就好。至于儿臣嘛,无所谓,反正一个也是死,一双也是埋,再多些的话儿臣也不介意把王府改成陵园。”
“你!”尉迟晟忍不住拍桌,“你给朕说清楚?你究竟什么意思?”
尉迟凌起身,朝他拱手一拜,“儿臣没别的意思。儿臣说了,父皇高兴就好,毕竟儿臣王府挺大,再多人也埋得下。”
“你……”
“父皇,儿臣瞧您精神抖擞,想必这些奏折也用不着儿臣替您看了。儿臣还有别事要做,就不打扰父皇了。”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御书房。
尉迟晟一脸铁青地坐在龙椅上,双眼瞪着门口,张着嘴想骂人,可无人给他骂,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
“皇上,您息怒啊!”齐绥忍不住出声。
“你看看他……”尉迟晟抬手怒指,回头瞪道,“他这副模样,叫朕如何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