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盟主,盟主。”
“盟主,您回来了。”
“盟主,您终于安然归来,我等尽皆心急如焚啊。”
各大派纷纷激动地开口,问候之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室内嘈杂喧嚣。
“闭嘴!通通离开,至院中恭候。”
楚龙飞心急如焚、怒火中烧,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与威严,没好气地命令道。
归心似箭的楚龙飞,回来的第一时间,并未前往凌波分舵主殿会见各大派,
而是径直奔回自己的房间,寻找着今生唯一的牵挂——燕儿。
恰闻诸大派于自己不在之时,竟趁机欺辱与围攻燕儿,楚龙飞怒不可遏。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龙飞神情复杂地缓缓坐于床榻之上,目光深邃地望向韩诡,沉声道:“发生了何事?”
他瞥见韩诡袒胸露乳地搂抱着几乎半裸的燕儿,自知情形不对。
而燕儿闻听楚龙飞的声音,并未第一时间扑进他的怀里,便已知不妙。
“盟主离开的第五日,她支撑不住,病倒了。”
一句话,简洁明了,真乃不愧是韩诡也!
楚龙飞闻言,眉头紧锁,转而问道:“欧阳伦呐,为何只见各大派,未见他人影呐?”
温婉柔弱的柳媚柔,见缝插针,趁机接话道:“若然欧阳公子在此,定不容各大派前来骚扰楚姑娘清静。”
适才,楚龙飞勃然大怒,发号施令,责令各大派滚出去候着。
而柳媚柔心中暗忖,自己或许不同于他人,于是,依然留于房内。
韩诡并不晓得欧阳伦之事。是以,柳媚柔此时方终得如愿插话。
柳媚柔故意短话长说,以突显自己的功劳:
“前些日子,媚柔千辛万苦、费尽心思,终于探知山上久居一位脾气古怪的神医,其治疗发烧之症尤为有效,媚柔几次遣人诚邀未果。”
她稍作停顿,继续轻启朱唇,温声细语道:“正因如此,数日前,欧阳公子亲往,拜访那位神医,至今未归。”
无巧不成书。
正自说话间,院中便走来一位蓬头垢面,衣衫褶皱,背着药箱的白衫之人。
正火急火燎地拉着一位医者,一路狂奔至盟主房间。
“来了,来了。燕儿,燕儿,羽扇哥哥为你将神医‘抢’来了。”白衫垢面之人疲倦而又兴奋地嚷嚷道。
“哎呦,慢点,我这把老骨头要交代给你的小情人了。”那医者气喘吁吁,却仍自打趣道。
* * *
盟主房间外。
楚龙飞与韩诡,两人并肩而立,面向着盟主房门,宛若两尊守护神一般。
被赶出来了。
楚龙飞率先转身,踱着稳健的步伐,八面威风地跺至各大派面前。
仿佛刚才那个委屈巴巴地恳请神医允许自己留下,照顾燕儿的人,不是他一般。
韩诡则抱臂玩味地端详着各大派在楚龙飞面前,乖巧的如同一群听话的大狗狗,丝毫不敢忤逆盟主。
“说!”声如洪钟。
吓得各大派翘首颤了颤肩。
“是飞虎堂提出要来的。”
“我不过是随着聚英帮来的。”
“我派亦是随波逐流,以武当马首是瞻。”
“……”
楚龙飞冷眼旁观着他们互相推诿,冷声嗤笑:
“我楚龙飞尚且健在,便有人胆敢欺辱到我妹妹头上,倘若有朝一日我真的不在了……”
楚龙飞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燕儿岂不要被你们活活逼死。”
担任盟主不过三年,上位者的霸气与威严,被楚龙飞发挥的淋漓尽致。
即使那些资历深厚的老家伙,此时亦不敢倚老卖老,只能乖乖地听着他的训诫。
“不敢”
“不敢”
“不敢,不敢”
“……”
* * *
少林派。
少林悟智方丈大师,生性耿直坦率,不同于圆滑世故的悟惠方丈。
悟惠方丈虽然色欲熏心,争名逐利,但悟惠方丈善于权谋与揣度人心。
不得不说,悟惠方丈确实乃一位不可多得的领导者。
自悟智大师继任方丈以来,得益于武林盟的鼎力支持,寺内上下无人敢异声。
然,心中不服众多,其于背后议论纷纷,对悟智大师继任方丈颇有微词。
“悟苦师叔无论武功韬略,皆远胜于悟智大师,我们恳请推举悟苦师叔任方丈一职。”
“没错,没错,我们一致推举悟苦师叔任方丈。”
悟惠方丈的门下弟子,再次挑起事端,惹是生非,蠢蠢欲动。
“住口,悟苦并无此心,尔等小辈莫要胡言。”悟苦大师义正言辞的拒绝。
有道是:近贤臣,远小人。
有些人,本无心争权夺利,奈何身边阿谀奉承之人多了,便也飘飘然入坑了。
推你入坑者,也许恰是你身边信任之人。
少林寺早课上。
“方丈,觉远的师兄弟们正于外面滋事,您快去看看吧。”
悟智方丈敲颂木鱼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放下木鱼,缓缓起身,步出禅房。
寺中僧人们正自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
“对,对,若然悟惠大师健在,断不会轻易将寺中弟子交由外人处置。”
“就是,就是,悟智方丈无德无能,根本不配做少林方丈”
“请悟苦大师支持大局,悟苦大师,悟苦大师。”
“接回觉远师兄,接回觉远。”
“肃静!肃静!”悟苦面向闹事弟子,徐徐挥动双手,喊停悟惠的弟子们。
“悟智大师乃由武林盟举荐,悟苦何德何能,堪当此任,大家散了吧。”
悟苦大师佯装婉拒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谦逊与无奈。
然而,众僧并不买账,纷纷表达着不满:
“我们少林的方丈,自有少林选举,武林盟凭什么插手?”
“就是,就是,自古方丈需德才兼备,悟智大师的武德或许尚可,武才可就比悟苦师叔差远了。”
“肃静!肃静。”
悟苦面向闹事弟子,提高嗓音,再一次挥动双手,试图喊停悟惠的弟子们。
“方丈之位,以德为先,至于武才吗……”悟苦大师蹙眉,佯装思索状。
此时,悟智方丈大师自远处踱步而来。
他神色从容,口中轻诵佛号:“阿弥陀佛,哪位不服,可以比过。”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悟苦大师自是不好提出自己同他比试之事。
而其他闹事者,自知非悟智大师敌手。
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没有立刻想到反驳之言。
“诸位今日闹事,第一,乃为不服老衲武艺,有不服者,悟智随时恭候领教。”
言罢,他目光如炬,扫视打量着闹事者,最后定格于悟苦大师身上,半晌,收回目光继续说道:
“今日闹事,第二乃为不服交出觉远一事,哪位提出的接回觉远?老衲绝无异议,只要你肯,接回觉远后,悟智退位让贤,另选方丈,决不食言。”
“真的假的,居然同意接回觉远师兄?”
“是啊,觉远归来,悟智师叔主动退位?”
闹事者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地窃窃私语。
“老衲决不食言。今日之事,可先行不予追究,待接回觉远,一并处理。散了吧。”
这一次,众僧是真的散了。
但
然悟惠门下弟子,皆对此心存疑虑,事情岂会这般轻易解决。
心中拿不定主意。
纷纷散去,聚于弟子房商议。
悟智方丈大师敢作此举,实则得益于于欧阳伦的运筹帷幄和未卜先知。
南部欧阳世家嫡子长孙欧阳伦,世人传,其子才华横溢,机智过人。
他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并且未卜先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
欧阳伦早已暗中命飘雪宫搜罗悟惠之罪证,并且将其与觉远签字画押的证据,一并交由悟智方丈大师。
言明,日后悟智方丈大师必有大用之时,或许可平息纷乱,整顿寺规。
毕竟,任何口头谣言,皆勿如真凭实据更具有说服力,更能镇得住人心。
同时,亦能为悟智立威。
以悟惠之罪证,揭露悟惠的丑恶嘴脸,彰显悟智之先见之明。
悟智正有意遣这些人前往飘雪宫走一遭。
今日如此这般,倒也一举两得,令悟惠的弟子们亲眼见见觉远也好,有利于日后管束悟惠之门下弟子。
欧阳伦之无双才智,令悟智方丈仰望之至,顶礼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