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你的命运即事混沌之意
“赫尔墨斯，这是你最后一次可以擅自做主的机会。”
身穿禁军装甲的康斯坦丁-瓦尔多面容平静的看着眼前之人，他的左手抓着日神之矛，右手握住腰间怜悯之刃的剑柄。
瓦尔多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愤怒或者仇恨，但是赫尔墨斯能够体会到那难以被人发现的情绪，那是一种训诫，也是一种警告。
“元帅，我会的。”赫尔墨斯微微颔首，答应下来，瓦尔多的威压要远远超过贾萨里科护民官和拉-恩底弥翁护民官，赫尔墨斯有时候甚至觉得瓦尔多对自己的那种压迫感要远远超过其他原体、甚至是帝皇。
这或许专是直属上司的威压吧……
赫尔墨斯带着洛肯等人踏上狮门空港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由法夫尼尔-兰恩统领的名帝国之拳和80万帝国军仿佛失踪了一样，除了远处天空中偶尔飞过的飞船之外，他看不见除了帝皇之爪之外的一个活人。
“怎么？”瓦尔多看着赫尔墨斯说，“你还想让其他人看见一名禁军冠军带领叛军进入皇宫这种事情？”
“谢谢您，元帅。”赫尔墨斯回答，“谢谢您没有在看到我们的一瞬间就砍死我们。”
“呵，你在搞笑吗，赫尔墨斯？”瓦尔多冷哼一声，“你还是感谢陛下吧。”
“带着这群叛徒跟我走。”瓦尔多说完之后正要转身，却突然被一句话打断。
“我们不是叛徒。”一名遗忘者说道，赫尔墨斯看向遗忘者肩甲上的文章，是一名影月苍狼，看起来还是一名新兵。
“科罗尔，住口！”洛肯训斥着这名伊斯塔万三战役前不久才成为星际战士的新兵。
“叛徒，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安德烈举剑指着科罗尔。
还没等赫尔墨斯出声，瓦尔多说话了。
“安德烈，把剑放下，在没有吾主的命令下，我们不能代替他本人决定他们的生死。”在瓦尔多的命令下，安德烈放下了剑。
“说出你的名字，遗忘者。”瓦尔多说到最后，语气加重了一点。
“影月苍狼军团第十连战士，阿维塔-科罗尔。”遗忘者回答。
“瓦尔多元帅，请不要迁怒于科罗尔。”洛肯说话了，自从踏上泰拉的第一步后，他就感觉到了不舒服，周围禁军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吞噬一样，尤其是远一点的寂静修女让自己厌恶不已。
“加维尔-洛肯？”瓦尔多说。
洛肯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用行动做出答复。
“怎么，在你父亲手底下过的不如意，选择了背叛他？”
“我忠于帝皇和帝国……”洛肯回答。
“哪怕让你亲手杀死荷鲁斯，你能说服自己做出那个决定吗？”瓦尔多走过赫尔墨斯的身边，来到遗忘者们的面前，“还有你们，你们能对自己的父亲痛下杀手吗？”
“我父亲绝不会背叛帝皇，一定是因为其他事情。”科罗尔说，从叛乱爆发至今，他依旧没有接受自己的父亲竟然发动了叛乱，他是被荷鲁斯亲自挑选进入军团的战士，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受子嗣拥护的父亲会反过来对他们下手。
“需要我再向你重新讲述一遍荷鲁斯发动叛乱的事情吗？”瓦尔多有点不耐了，冷眼看着科罗尔。
“我会！”塔维茨大喊一声，“我是帝皇之子，我不是堕入黑暗中的背叛者，福格瑞姆已经不再是我的父亲！”
“你看起来有一点作为真正帝皇之子的样子，我倒希望你今天的话不是因为嘴硬而说出来的。”瓦尔多表情稍微好了一点。
“我们可以拭目以待，康斯坦丁-瓦尔多。”塔维茨沉稳的回答。
“你呢，洛肯？”
“帝皇教导我保持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感情，我或许可以让你的灵魂去见证荷鲁斯的灭亡。”
“我们已不是荷鲁斯之子，那个名号现在配不上我们了，在没有重新为陛下夺回一切之前，我们甚至不是影月苍狼，我们只是遗忘者。”洛肯与瓦尔多一直对视着，直到后者点了点头，重新回到队伍正前方。
洛肯知道，仅凭几句话就想让这位身世神秘的禁军元帅相信自己无疑是异想天开了。
“荷鲁斯的狗崽子还敢说为陛下夺回一切？”一道声音从瓦尔多身后传来，说话之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和蔑视。
“戴克里先？”赫尔墨斯看到瓦尔多身后之人的时候，还是有点小惊讶，这家伙不应该在网道里面吗？
戴克里先也看见了赫尔墨斯，但是他明显是带着任务来的，他只是看了一眼赫尔墨斯就把目光转向科罗尔。
“有什么事情，戴克里先？”瓦尔多出声询问。
“帝皇在忙，这群渣滓将会被交给马卡多。”戴克里先脱口而出。
“戴克里先，发生什么了？”赫尔墨斯看出了戴克里先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戴克里先固然性格不太好，但是也很少会这样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恶意。
“威廉护民官死了……我们又失去了半个盾卫连的同僚。”戴克里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这几个字，这句话传入了瓦尔多和赫尔墨斯的通讯中。
“防线被突破，卡代已经接管了战场，而陛下离开了王座。”
“离开了王座？”赫尔墨斯吃惊，难道网道要被修好了？
“马格努斯在为自己的愚蠢负责，不过他可没能力一直坐在那里。”戴克里先回答。
“戴克里先，我把他们交给你了，我需要我离开这里。”瓦尔多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急匆匆的转身一个人离去。
“那我呢？”赫尔墨斯询问着面前的戴克里先，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了。
“你？”戴克里先看着赫尔墨斯，“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跟着我，毕竟这是你带来的人，总不能把他们放在皇宫吧。”
…………
穿过永恒之门，走入宏伟深邃的地下殿堂，入目便是一台悬浮的巨型装置，那便是黄金王座。它像是由一整块未知的金色金属雕琢而成，表面有着复杂而神秘的纹路，似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宇宙中星辰的轨迹 ，散发着幽微而神秘的光芒。
无数粗壮的电缆和线管与王座相连，这些管线像是一条条钢铁巨蟒，将王座悬吊在殿堂入口上方，又蜿蜒着向四周延伸，融入到整个地下建筑结构之中，仿佛它已经与泰拉的大地成为了一体。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机油混合的厚重气味，偶尔还能听到设备运转发出的低沉嗡鸣声。
王座下方是一扇宏伟的金属大门，那大门如此巨大，战犬级泰坦无需低头便能轻松通过。
马格努斯端坐在黄金王座之上，眼睛紧闭，身体纹丝不动。灵能电弧在他的眉间、身躯上跳跃闪烁，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抗争。
从远处看去，马格努斯能够像帝皇一般控制黄金王座，可若是凑近，便能发现他的身体透露出一丝不适感，眉毛微微皱起，皮肤干裂，他能发出来的声音会被被周围杂乱的机械逐渐淹没，唯有那强大的灵能，还在证明着他的存在 ，他在给自己的罪行赎罪。
而他带来的千子军团，正在接受多恩之子、寂静修女们的严苛审查，就连暗鸦守卫也在科拉克斯的允许下加入到了监视千子们动向的任务中去。
“嗯……”马格努斯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声音被嘈杂的环境立刻吞噬，汗水从额头滴落，右手紧紧抓着王座似乎在抗拒着什么一样。
马格努斯看到了很多东西，就好像有人故意给他看一样，他看到了一片黑暗的环境中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亮，正当他疑惑时，一道不同寻常的光芒出现了，他仔细的盯着那突然出现的光亮，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片星空，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亮是恒星，而那个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颗正在燃烧的星球，炽热的温度让马格努斯感觉到这一切是真正发生的一样。
“不对……”马格努斯嘀咕一声，他面对这颗燃烧的星球时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充斥全身。
“这……”一阵剧烈地痛楚袭来，哪怕是真实世界中坐在黄金王座的马格努斯都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普罗斯佩罗……你怎么了……”马格努斯震惊的看着眼前燃烧的星球，这是自己的……
“荷鲁斯！你干了什么？！”马格努斯咆哮出声，愤怒冲昏头脑，灵能在他手中不断膨胀，马格努斯失去了自己的理智，他想要扑灭眼前的火焰，可是自己一旦聚集起一道灵能，下一刻就会瞬间消失。
马格努斯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到最后自己的甚至都无法掌控自己的躯体。
“你的命运即事混沌之意。”
马格努斯停止了挣扎，一股冰冷冲退了怒火，理智重新占据高地。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无法拯救自己、拯救军团和普罗佩斯和你的人民，你积累的知识已经随着燃烧的银河变为新世界的养料。”
“怎么，你想说服我去背叛帝皇，你觉得我是安格隆那种被钉了钉子的人吗？”马格努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真是讨厌，偏偏干扰我。”那道声音颇为无奈的说。
“你在说什么？”马格努斯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迟早是我的，马格努斯，你能逃脱一年、两年，但是你迟早会认清楚的。”
“我只会和我的父亲站在一起。”马格努斯认真的说着。
“时机未至。”又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熟悉的朋友，一个你的兄弟。”
“你听清楚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绝不会让你染指我的其他兄弟。”马格努斯说。
“恐怕你都不认识他。”
还没等马格努斯的反应过来，他的意识回到了黄金王座之上，他睁开眼睛，确认了刚刚的一切的确是幻象。
“我不认识的……兄弟？”
…………
赫尔墨斯一行人穿过皇宫，又到了一条被难民和朝圣者堵塞的街道上，肮脏的环境加上人群的恶臭，让他们必须打开过滤装置才能避免生理上的不适感。
周围的目光紧紧盯着一行人，戴克里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蔑视，他不明白这群人用这种虚弱的目光仰视他们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们不能滚回母星去为家园战斗吗？
“他们是我们要保护的人。”赫尔墨斯想到了什么，出言想要纠正戴克里先的想法。
“保护他们？”戴克里先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他们连我们身后的叛徒都不认识。”
“退后！”戴克里先抬起手驱散面前的人群。
“我们只为陛下而战斗。”人群惊慌失措的散开，恐惧盖过了他们对禁军的敬畏，不断有人因为混乱的后退而倒在地上。
洛肯指挥着遗忘者们放慢脚步尽量避免冲撞到人群。
“帝皇是帝国存在的基石，没有他，我们保护再多的这样的男男女女也没用。”
一名身穿灰色袍子的老人？那或许是一件袍子吧，因为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布，老人被人流裹挟着，虚弱的身体让他难以维持住平衡，眼看就要倒在戴克里先面前，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大……大人”老人看向帮助自己那只大手，赫尔墨斯收回右手，对着老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尽量前往皇宫以东的巢都，那里有黑森远征军团守卫的区域，在那里你们的情况可以更好一点。”赫尔墨斯提醒了一句，随后继续跟上戴克里先的步伐。
老人看着赫尔墨斯的身影不断远去而愣在原地，这对于赫尔墨斯来说可能是一件无心之举，又或者是一种怜悯，但是对于这些流离失所的平民来说无疑是一个新的希望。
“身为吾主的战士，我们没能保护好他们已经是失职。”
“失职？”戴克里先说，“为帝皇而战是我唯一的目标。”
“如果失去了他，我们又为何而战？”赫尔墨斯说，“他为人类争取生存空间，为人类建立一个帝国，他并不认为只有自己才能统治帝国。”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博爱。”戴克里先讽刺着，“人类需要一个领袖，也只有他可以，因为他生来就是人类之主。”
戴克里先固然说话不怎么好听，但也会思索赫尔墨斯给出的观点，帝国的确需要人类来维持，帝皇也需要人类来帮助他完成他的目标。
但是呢？
没有陛下，谁能够像他一样凝聚这一切，难道要靠泰拉议会的那群低能儿吗？一群毫无勇气之人？
瓦尔多元帅只要在议会中稍微改变一下语气，那群废物就会跪在地上表示赞同。
“戴克里先，在阿奎隆死于怀言者手中后你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连长了，你是盾卫营首座，要比许多同僚更加接近帝皇，你应该去弄明白帝皇真正的意愿。”
“我会的，但也得等到这场叛乱结束之后。”戴克里先嘟囔着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