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阔步走进来,咕咚跪倒在曲畔面前。
“对不起夫人,是我没保护好少帅……”
这还是张勇伤愈后第一次见到曲畔,满心的惭愧让他根本抬不起头来。
曲畔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窗外的寒风倏然刮进心里,忍不住深深打了个寒颤。
“少帅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秋菊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张勇哽咽,“少帅派人时刻盯着大帅府动静,发现楚二少情况不对,我便带人开始布置。
本来已经通知过少帅,我这边动手时少帅那边从后门撤退。
谁知楚二少安排了军医要强行给少帅注射,少帅被迫提前动手,导致我们接应不及时,少帅他,他……对不起。”
难道楚汉良真的死了?
曲畔抬手捂住胸口,心跳声平稳有力毫不慌张。
“军医是谁安排的?”曲畔问。
大帅府里因为人太多,所以特别配有府医,不可能不用府医反而请来军医。
张勇没想到曲畔会问这种问题,一时愣住。
曲畔又问了遍,张勇抱歉道,“我没查,但肯定不是楚二少的意思。”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楚汉良的脸面了,曲畔问。
“少帅怕打针都有谁知道?”
张勇这才明白曲畔为何问谁安排的军医,道,“大帅夫人是知道的。”
傅玲玉不会猜不到楚汉良有安排人监视大帅府,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从楚汉良的弱点入手。
而楚汉良的弱点太少,曲畔是楚汉良的弱点但本身却强悍到无法撼动,楚小满有曲畔护着更不行,那就只能从楚汉良怕打针上下手。
可傅玲玉是怎么做到时间掌握得刚刚好,让楚汉良在布局成功前被刺激到,破坏了原本的计划?
曲畔想到了一种可能。
“所以,你来找我仅仅是为了道歉?”
张勇歉意道,“是,只是我进来才知道是有进无出,要不然我肯定带够口粮。”
秋菊气得啐了口,“马后炮。”
人已经进来了多说无益,曲畔吩咐夏风去给七个人安排住处。
夏风心里有气,把添乱的七个人安排与孙伯一起住进倒座房。
隔着条过道的南北两排六间房,孙伯占一间,还剩五间房七个人分。
夏风懒得管,让七人自己看着办。
到了晚饭时间,有佣人给七人送饭,吃完再收走碗筷。根本不许七人靠近垂花门半步。
曲畔和楚小满吃过晚饭回房,楚小满闷闷不乐地盯着房门口,直到坚持不住才缓缓闭上眼睛睡着。
曲畔头枕在曲起的手臂上,望着熟睡中的楚小满,脑海里不可控地循环回放着三口人挤在一张床上的情景。
蓦地,她仿佛又听到楚汉良满是蛊惑的声音,‘罗汉榻那边凉快……’
曲畔翻身长叹口气,脑海里却莫名想起自己诈死的那次,她在离开前望见楚汉良盯着爆燃的汽车时那张满是绝望的脸。
莫不是楚汉良在报复她?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曲畔给否了。
楚汉良怎么可能那么幼稚。
不过,她还是不信楚汉良会死,她有种直觉,那个混蛋肯定没干好事。
想着想着,曲畔不知不觉间睡着。
月明星稀,寒枝白雪,明明是凄冷冬夜却偏偏到处都是火盆,曲畔热的口干舌燥,迷糊间却倏地身上一凉,随即掉进怒涛汹涌的水里。
曲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激烈的耸动间看清悬在上方的熟悉的脸,瞬间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楚汉良,装死很有意思吗?”
虽然曲畔的声音不大,但为了安全起见,楚汉良俯首吻住曲畔的嘴。
呜呜咽咽的声音时断时续,到了后半夜才渐渐消停。
“屋外的护卫是你让撤掉的?”楚汉良拥着精疲力尽的曲畔低声问。
曲畔累得没力气说话,用鼻子嗯了声。
楚汉良惊讶地支起上半身,自上向下望着曲畔。
“你知道我没事?”
曲畔摇头,“预感。”
他媳妇真厉害,楚汉良亲不够地又吻了吻曲畔红艳艳的唇。
楚汉良重新躺回枕上抱住曲畔,“这院里从今往后恐难安宁,你一个人若应付不来不必硬撑,张勇和润铎可以随时护你离开。”
曲畔斜睨楚汉良,“你干什么去?”
“我收拾那两个老东西去。”
说罢,楚汉良再次翻身压住曲畔,无论曲畔如何求饶都没用。
等到结束,曲畔没了半条命,楚汉良却仍是意犹未尽。
“我这一走要好久才能回来,曲畔,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听着楚汉良的依依不舍,曲畔忍着浑身酸痛磨牙,“没有。”
楚汉良忍俊不禁,“小没良心的,我要不是担心你真当我死了伤心,如今我已经在去找霍占雄算账的路上了。”
曲畔撇嘴,“我看你是怕我以为你真的没了立马改嫁吧。”
“改嫁谁?”楚汉良调侃的语气,似乎并不在意。
“嗯……”曲畔想了想道,“太多了,数不过来。”
明知道曲畔是在气他,楚汉良还是忍不住罚了她。
缠绵了一整晚,曲畔终究扛不住昏睡过去,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楚汉良不见踪影,仿佛昨夜不过南柯一梦,唯有浑身的酸痛提醒着她,那个混蛋确实回来过。
曲畔起床从卧室出来,便见晨练结束的楚小满正坐在桌边捧着本书在看。
听到动静楚小满抬头,见是曲畔,立即丢下书跳到地上,扑进曲畔怀里亲昵地叫姆妈。
曲畔听到楚小满肚子咕咕叫,后悔自己起得太迟,抱着楚小满直奔花厅,楚小满却要曲畔放他下来自己走。
春华伺候曲畔母子用餐,待曲畔放下碗筷后才道。
“罗律师的腿没伤到筋骨,好好养着不会落病根,闫小姐也醒了,并无大碍……”
曲畔颔首,春华又道。
“不过霍参谋长身上的鞭伤有点重,昨晚发了一夜的高烧,都是徐小姐在照顾。”
嗯?
曲畔蹙眉,“怎么是徐小姐……?”
春华,“霍参谋长烧糊涂了,叫着徐小姐的名字哭个不停,徐小姐不陪着,大家伙都睡不消停。”
曲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