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一个星期,不管皮肤松散到什么程度,你都不要用药水,先回去吧。”
卡菲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了。
艾莉娅无奈,也只能先回去,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到了早上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卡菲回到房间后,长叹了一口气。
他将小熊递给老者,眼神中满是期待:“大师,帮我复活她吧。”
老者微微点头,接过小熊,然后便在他那身黑袍里不停地掏着什么。
过了很久,他依然在掏。
卡菲在一旁看着老者这奇怪的动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大师,你还没把你要用的东西掏出来吗?”
“快了快了……”老者敷衍地回应着。
卡菲也只能坐在一旁干等着,然而—
就在下一秒,老者猛地抽出藏在黑袍里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卡菲。
卡菲根本没对老者设防,所以,尖刀很快就插进了他的心口处。
卡菲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眸色瞬间变得通红如血。
他愤怒地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扑向老者。
然而,由于他受了伤,行动变得迟缓,老者轻而易举地便躲开了他的攻击。
此刻,卡菲的心中充满了悔恨。
为了让老者来到他的房间,他将卡索尔布置的那些具有防护作用的东西都给弄掉了。
这下子,卡索尔根本无法感应到他在房间里遭遇了危险。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位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大师竟然会欺骗他。
一想到自己为了复活母亲,残忍地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命,他的心中便涌起一阵强烈的自责与痛苦。
这不是普通的刀,这把刀和当时修比托用的那把一样。
都是专门针对吸血鬼的,此时,那把刀深深刺入了他的心脏。
感受着心脏那不断传来的刺痛,他苦涩的笑笑。
原来他也是有心脏的啊,他以为他没有心呢。
原来…
他也会疼啊。
他杀了这么多人,那就让他死吧。
只是…他还没告诉卡索尔,他并不讨厌他呢。
卡菲看向一脸平静看着自己的老者,扯了扯嘴角:“我,能,问你,你是,谁吗?”
老者笑着摸了摸他的胡子,“那好,看在你快死的份上,老朽告诉你也罢。”
“老朽姓西,名德钏。”
“西…姓西吗?”
卡菲的生命,在那把罪恶之刃的肆虐下,正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片片破碎。
他的身躯,逐渐变得僵硬而冰冷。
那刺入胸口的凶器,好似一条贪婪的毒蛇,无情地啃噬着他的生机,每一次的蠕动都带来一阵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
鲜血,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暗红色洪流,不受控制地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在地面上肆意蔓延,形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泊。
卡菲的脸色,也随着鲜血的大量流失,迅速变得毫无生机,只剩下无尽的虚弱与死寂。
最终,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这致命的创伤,化作了无数闪烁着微光的粒子。
缓缓地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仅留下一抹淡蓝色的灵魂,孤独而无助地在虚空中摇曳,宛如迷失在无尽黑暗中的一盏微弱烛火。
西德钏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着这凄惨的一幕,他的眼神深处,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但那也仅仅是稍纵即逝的瞬间,随后便被那如千年玄冰般的冷漠所彻底掩盖。
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探入怀中,摸索了片刻后,取出了一只看似平凡无奇的布袋。
那布袋的材质粗糙而陈旧,表面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或神秘的符文,但在西德钏的手中,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他微微抬起手臂,轻轻一抛,布袋便如一只被赋予了神秘使命的灵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诡异的弧线。
同时伴随着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咻—”音,精准无误地朝着卡菲那飘荡的灵魂飞去。
当布袋靠近灵魂的刹那,它的袋口像是突然被一股强大的魔力激活。
自行缓缓张开,那模样就如同一只饥饿已久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瞬间便将那淡蓝色的灵魂吞噬其中。
西德钏微微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布袋,那幽蓝的光芒从袋中隐隐透出,映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表情显得更加复杂难测。
“杀了如此之多的人,这灵魂竟还能保持这般纯净,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他的口中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诧异。
然而,这一丝短暂的动容并未在他心中停留太久,很快,他便冷哼了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冷漠与不屑:
“哼,不过这又与我有何干系?一切不过是我计划中的棋子罢了。”
言罢,他毅然决然地转身,从窗户那跳了下去。
在卡菲死后,卡斯凯、卡索尔和西冷卡斯的心,几乎在同一时刻,被一股莫名的尖锐刺痛所狠狠击中。
卡索尔的反应最为强烈,毕竟他和卡菲是同父同母所生,血脉相连。
剧痛袭来的瞬间,他便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向着卡菲的房间狂飙而去。
他心中的不安,如同汹涌澎湃的大海,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与冷静,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迷茫。
当他心急如焚地冲进卡菲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只见地上,一大滩鲜血如同一朵盛开在地狱中的邪恶之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而卡菲,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卡索尔的瞳孔急剧收缩,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他的双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一步一步,他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缓缓地朝着那滩血迹挪去,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应该不会的,这肯定不是他的……这一定是个误会,卡菲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命运的残酷却不会因为他的自我安慰而有丝毫改变。
随着他与那滩血迹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如同一头凶猛的恶魔。
张牙舞爪地扑面而来,将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彻底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