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想干嘛?”
姜斌看审讯官的脸色愈发不对,顿时心生不妙。
但他此刻气力已竭,身体又刚刚松懈下去,根本无力阻拦。
“莫要犯浑,当以保全自身为重!”
看着审讯官面露决然之色,姜斌虎躯一震,便知道多半要坏事了。
果然,那审讯官丝毫不理睬姜斌的劝解,准备朝那起火的宅院奔去。
“你把我衣服拿上,虽无避火隔温之效,但也耐得了高温,不惧火炼,多少还是能提供些保护的。”
姜斌见到自己言语并不能对这家伙造成丝毫影响,心中一横,快速的将自己身上大衣脱下。
又从身体中最后压榨出一丝气力,同那新得来的披风一并朝着审讯官抛去。
“多谢,出来请你喝酒。”
审讯官伸手接过,看向姜斌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最后也只是道了声谢,便匆匆往火场跑去。
火势不等人,就算晚上个一分一秒,那也有前功尽弃的可能。
“珍重啊。”
姜斌躺在地上,看着审讯官离去的背影,内心只觉得那是五味杂陈。
他不懂,不懂对方为何如此执拗。
明明年轻有为,前方又有大好前途,为何总是为了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干一些刀口舔血的事。
这事其实已经定下性来了,算是大功一件。
再往下深究并没有多少好处,挖出个老虎来还容易遭人记恨,若是最后没有找出买凶杀人的罪证,只是坐实了贪图享乐,那今晚的行为二人都是得不偿失的。
没一棍子打死,必将承受反噬。
对此姜斌自然是不惧,步入超凡之后,身后又有第三席鼎力支持,世俗权力对他来说根本无用。
若是高阶修士想对他使绊子,那也要掂量一下背后守岁人的分量。
但审讯官就不同了,他今日虽然表现的战力不差,但终究是假借于外物,往后的晋升途径必然要与上面打交道。
若是真的为名为利,那在张富强死之时就应该结案了。
今日令时还罔顾生死,冲入火场。
姜斌自愧不如。
“背后的水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结党营私,处处连襟。”
姜斌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由得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感觉空有利器在手,却不知向何方挥刃,身处重重迷雾,看不透,也摸不清。
烈火熊熊燃烧,此处的异常也终于被人察觉,报了火警。
有些人来救火,其中不乏超凡修士,但火势已成,种下火种的也是阶位不低的修士,没有大量的水土覆盖,终究是杯水车薪。
梁秋实自然也是被惊动了,虽然他阶位足够高,但所修之法却是木属心经,偏向于修身养性,面对此等场景也是束手无策。
那别墅一直向外冒着黑烟,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从观赏性来讲,极为璀璨与绚烂。
随着火势逐渐增大,别墅内响起阵阵异响,结构也开始略微形变。
审讯官还是没有从火场冲出来。
姜斌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心中自知多半是再难相见,但未到最后,仍是心怀最后一丝希望,迟迟不肯离去。
“你干的?”
“你小子猛是真猛,说烧就烧,有魄力。”
“你们守岁人的财政经得起你这么造啊,要不你干脆转投除妖司算了,以后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
梁秋实毫无形象的在姜斌身旁蹲下,看着这大火中的别墅啧啧称奇。
姜斌默然不语,但再看看梁秋实,又好似抓住一线生机,眼睛猛地亮起。
“梁司长,我有一好友还被困在火海,能否请你走上一遭?”
“哦……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受人差使,你小子是这个。”
梁秋实面色奇异的给姜斌比了个大拇指,随后才一脸正色的问道。
“他在何处?”
“应是二楼。”
“好。”
梁秋实好歹也是高阶修士,虽然扑不灭这火,但这火也奈何不了他。
运气覆于足底,大步流星的便向火场奔去。
在梁秋实冲进火场不久之后,公署的消防车也到了,训练有素的消防队员一字排开后,一股股强劲的水流便向别墅喷去。
处在火场中心的梁秋实顺势运气引导,引导着水流覆盖了每一处着火点,不消片刻便将火势给压制下去。
姜斌此刻也恢复了一些气力,他来不及拂去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便跌跌撞撞的向别墅跑去。
有些围观的热心群众倒想阻止,但他们却愕然发现姜斌就算脚步踉跄,但这个速度却也是异于常人。
周围那些修士倒是看出了眉目,不过也多没有出手的意思。
…………
“卧室和书房还没查看。”
梁秋实此刻忙着灭火,见姜斌也冲到了二楼,便干脆给姜斌指明方向,让其自行寻找。
姜斌没有犹豫,直直的朝书房奔去。
那审讯官已没了气息,身上已有些许碳化衣物与血肉粘连在一起,有些皮肤也是紧紧贴合,看上去极为渗人。
姜斌借予他的衣物并没有穿在身上,实则穿着也没多大用处,最简单的案例就是就炖蛋隔水蒸就不会被蒸熟了吗?
那衣物确实不会损毁,但只要不能完全隔绝热量,那审讯官的凡胎肉体终究是难逃一死。
或许为了不让友人所赠的衣物沾染晦气,审讯官忍受着烈火焚身之痛,将其堆叠整齐,放在一旁。
披风就比较凌乱,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看样子是时间紧迫,来不及整理了。
姜斌沉默的走上前去,抖了抖衣服,从中缓缓的飘落出现些许灰白色的烟尘,与几片几近碳化的纸张。
捡起一块检查还能辨认的枯黄碎片仔细揣摩,上面仿宋小四号字体所印的几个名字竟让姜斌感到莫名熟悉。
在脑海中略微一思量,发觉这些名字正是电视播报的那几个贪官,姜斌连忙翻找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