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午膳可就吃不下去了。
施太傅瞧着还能乐呵呵的蔺老爷子,瞪了他好几眼。
瞧着佳肴都没有胃口,要不是知晓这是郡主亲自狩猎的野味,他才不吃呢!
德安侯不也是,狠狠咬了一口野兔肉,没好气瞪着这死丫头。
不知道他很小气啊。
还用蔺家的藏书逼着他,不得不也拿出鲁家的藏书。
这死丫头,她一定是故意的!
她就是觊觎鲁家的藏书!
德安侯都觉得气不顺了,他们鲁家可出了好几位帝师了,藏书不比蔺家的珍贵啊。
知晓他会拿出藏书,瞧瞧这几家,笑得不要太开心。
那皇上自然更高兴了。
皇城的文轩赛,分量是极为重的。
在文轩赛拔得头筹,只要家世清白者,是能直接授予官职。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科举为官,落榜之人,也非绝对是没有才华。
文轩赛就是给这些有才华的读书人,入朝为官的机会。
即便没有夺冠,可只要在比试中文章写得出彩,会有勋贵大族愿意收入门下。
往后自然也少不了为官入仕的机遇。
每年的文轩赛,也选拔出不少真才实干之人,能再得世家的藏书,于他们的仕途绝对大有助力。
不过,夺冠之人,也大多出自世家大族,寒门子弟连想冒头都很难。
这几年倒是好了一些,朝堂还是有好几位寒门子弟位居高位。
毕竟勋贵世家的领头人,是甘相爷和景相爷。
他们两家可丝毫不在乎,寒门子弟同勋贵子弟争官夺权。
“今年的文轩赛,咱们甘相府还是参与参与。”
甘相爷用完午膳,都没在蔺家的营帐多坐会儿,直接回了自家营帐。
同嫡长孙交代:“嫡系子弟倒是不用去,让几个出挑的旁支子弟来。
你待会儿同他们说,看他们谁愿意,就参加。”
“嗯?”
甘辞舟有点惊讶:“文轩赛,我们甘相府一直不曾参加,只坐庄。”
“毕竟夺冠是会授官,甘相府的子孙也不需要这个机会。”
说着,有所明白:“祖父,您莫不是为了鲁家和蔺家的藏书?”
“是,也不是。”
甘相爷笑了笑,并未说明白,却见孙儿自己领悟了。
“一旦蔺鲁两家为文轩赛添彩头,送藏书的消息传出去,那今年参加文轩赛的勋贵子弟可就多了。”
“这两本藏书想落于寒门子弟之手,几乎不可能。”
甘辞舟知晓祖父的用意了:“那争着头筹的人,也是不缺入朝为官的机遇。”
“这可有违朝堂举办文轩赛的意图,祖父是想让甘相府的人,挤掉争抢的勋贵子弟?”
甘相爷坐下来品茶,听着孙儿通透的分析,颇为赞赏地点点头。
见他都明白了,不提此事,眼下还是皇家狩猎更重要,明日是皇家狩猎的最后一天。
不可出什么差错,待回了皇城,那温家的事情还得收场。
要是再撞上来一家,他可真无力支撑局面。
“祖父,郡主应该不会再看热闹了吧?”
甘辞舟见祖父稍有忧虑,想起每每都是惬意笑着的郡主,轻笑道。
“刚刚在蔺家用膳,郡主用自家的婚姻,挑起几家的掺和,让郡主都瞧见一度混乱的局面。”
“我看郡主笑得很舒心呢,那应该不缺热闹看了。”
“想必郡主会躺着,等狩猎夺冠就成。”
“但愿如此。”
甘相爷按着额头,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疲倦,却还是叮嘱嫡长孙。
“还是盯着些吧,那丫头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文轩赛,还要送蔺家的藏书,引出鲁家的藏书。”
“势必让今年的文轩赛争斗激烈,老夫瞧着还是要出事。”
“这.....”
会吗?
甘辞舟瞧祖父深有忧虑,不知为何他还有点期待,自从郡主来了皇城,他都觉得皇城变得有趣了。
却见祖父忽然看着他,还欲言又止,奇怪问。
“祖父还有何交代?”
“老夫倒也.....”
甘相爷想着郡主,深深地打量嫡长孙,试探问:“你今年开春也及冠了,这婚事是不是也要考虑了?
上回还听你父亲说,有意为你择亲。”
“啊?”
甘辞舟见祖父提起他的婚事,还愣了一下,没有丝毫扭捏,很是从容不迫,却是摇摇头。
“孙儿才入仕途,婚事不必着急,当年祖父在孙儿这个年岁,不也没有成亲。”
说着,也试探着问:“祖父,您,不会是想孙儿,娶,娶郡主吧?”
“这个。”
甘相爷没有直接回答,身为朝堂的宰相,他当然希望定南王府能和他们这几家联姻。
可儿女亲事,还是要遵从晚辈们的心意。
郡主若有中意的郎君,甘相府还是会相助一二。
他还是想存存私心。
郡主这孩子,他还蛮喜欢的,要是能入相府,自然两全其美。
甘相爷却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琢磨道:“今日听郡主提起婚事,老夫忽然想起郡主也是今年开春就及笄了。”
“按理,寻常勋贵世家的女子,这个年岁早就议亲了。”
“定南王迟迟不为郡主考虑婚事,还将郡主送来皇城。”
“依着老夫对定南王的了解,他这是觉得皇城的勋贵子弟更为出色,能配得上他的女儿。”
“他真要为郡主择亲,人选还是在皇城的勋贵大族中。”
只是勋贵大族吗?
甘辞舟知晓祖父是希望他能和郡主结亲,却是忽然想起来什么,若有所思道。
“孙儿看,郡主应当也有这个心思,不然想看蔺家的热闹,怎么独独提起了婚事?”
“蔺大院士做的卑鄙之事,只有这桩婚事吗?”
“嗯?”
甘相爷诧异地挑了挑眉,瞧孙儿似乎还知晓什么,就听着他忽然靠近低语。
“祖父,您不觉得郡主和皇长孙殿下不太对劲?”
“郡主也是小娘子,皇家狩猎的时候,可一直和殿下形影不离的。”
“刚刚在蔺家的营帐内,孙儿可发现,殿下的目光从未离开郡主。”
“!?”
甘相爷着实大惊,竟然一时回不来神。
这是何意?
那定南王竟然还存了和皇上结亲的心思?
他不是一直和皇上对骂的,这两家要是结亲,还不得把皇城翻个天?
这不得吓死一堆人。
等等。
是不是还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
甘相爷忽然目光复杂:“皇长孙殿下,这是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