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一身喜袍的肖紫衿站在庭院中迎接宾客,满脸喜气矜傲。
只是见到一对携手而来的夫妇时,肖紫衿脸上的笑意浅了许多。
他一向喜欢结交江湖名士,无论是江湖闻名的青衣客还是医术高超的莲花楼楼主,都属于这一行列,但是……
每次见到这张与李相夷有些相似的面容,他的心情就好不了。
巧了,朝轻也不怎么想给他好脸。
“肖大侠,贺礼昨日我已经给了乔女侠,今日就只同你说声恭贺了。”
肖紫衿:……
你但凡说句恭喜,都比这个好。
肖紫衿脸色略僵,匆匆送走了两位‘瘟神’:“两位里面请吧。”
庭院里已来了不少人,见到一向神秘的莲花楼楼主和青衣客来了,不少人都上前结识。
一时间,也不知是门口更热闹,还是庭院里更热闹。
好在没过多久,拜堂的吉时便到了,今日的另一位主角登场。
见着拜堂的两位新人,宾客中不少情绪敏感的女子都忍不住红了眼,也包括了苏小慵。
苏小慵哭湿了两条帕子,抽噎道:“肖大侠守了乔姐姐十年,真是太不容易了。”
朝轻取了条帕子递给苏小慵,没有附和。
十年的确不容易。
不容易又不止肖紫衿一个。
拜堂结束后,喜宴开席,宾客们各自入座,肖紫衿作为新郎免不得敬酒,渐渐的就有些醉了。
敬完纪汉佛后,肖紫衿踉跄地走到白江鹑桌前:“白大哥,今日高兴,我敬你一杯。”
白江鹑举杯同肖紫衿碰杯:“应当是我敬你才是,你和婉娩啊,就是天作之合。”
肖紫衿心中得意。
当初他能看出乔婉娩对李相夷有意,那又如何,最后同乔婉娩成亲的还是他肖紫衿!众人来恭贺的也是他肖紫衿!
想到这儿,肖紫衿故意走到另一张桌前:“李神医,你能来参加婚仪婉娩心中是高兴的,这一杯我代她敬你。”
李莲花给他这个面子,同他碰了杯。
肖紫衿虽是半醉,却也注意到少了个人:“朝…朝女侠呢?”
李莲花说的滴水不漏:“我家夫人喜静,同苏姑娘一道去探望乔女侠了。”
江湖人对于比武总是热衷的,肖紫衿没有怀疑,继续同其余宾客敬酒。
只是平常从不给他好脸的石水也爽快地喝了酒,险些直接给肖紫衿吓了个酒醒。
石水的臭脾气他可是领教够了,该不会留着什么后手等着他吧。
酒杯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水拿起自个儿的佩剑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肖紫衿放心了。
他就说嘛,这才是石水。
殊不知,石水也松了口气。
为了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隙,她忍了这么久总算能动手了。
石水这般想着,脚下的步伐也越发迅速,面对交错纵横的道路,犹豫的时间连一息都没有。
她也不知肖紫衿是什么想的。
仿造故居就仿吧,几乎同四顾门建的一模一样。
而就在石水奔赴的终点处,已是躺倒一片。
乔婉娩早就料到会有金鸳盟的人前来捣乱,却没想到云彼丘竟然又同角丽谯站在一处。
云彼丘看到对面清醒的乔婉娩和两个他不认识的女子时,他也是震惊的。
他早早地买通了乔婉娩院中的侍女,在乔婉娩每日服用的治疗喘疾的汤药中放了些许药物,会使乔婉娩暂时昏睡,却只会当自己是过于劳累。
而这个时候,所有宾客也都在前院宴饮,角丽谯也不会孤身前来,会派人在山庄四周作乱。
可怎么还是有人发现了!
还将角丽谯带来的人全都打下了。
朝轻表示,因为她送乔婉娩的玉戒是用同灵玉生长在一处的玉石做的,佩戴时可不受药物侵扰。
如果乔婉娩今日不戴,那同她过来的苏小慵就是人证;
如果戴了,那就多一个人证喽
角丽谯并不慌乱。
发现又如何,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角丽谯出手狠辣迅速,云彼丘犹豫一息就失去了阻拦的唯一机会。
乔婉娩刚想出手迎敌,却有一人比她更快地同角丽谯缠斗在一处。
“乔女侠,苏姑娘,你们两个制住云彼丘;她,交给我。”
朝轻劈开角丽谯攻来的掌势,持剑攻向其命门,招式锋利嗜血,不过几十招,角丽谯就落于下风。
剑尖上挑,一枚铁火丸落入池塘中炸起无数水花。
朝轻甩掉弥雨剑上的血滴,惋惜道:“要是你再慢上一瞬,被划破的可就是你的手筋或者是脸蛋了。”
角丽谯捂住手臂上的伤口,目光沁毒。
刚交手时她已知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方才的过招更像是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折辱她的人,都该死!
朝轻还抽空同赶来的石水打了个招呼,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角丽谯身上:“还不叫人吗?那我可就要杀你了。”
但,似乎,她可以直接等碧茶之毒毒发?
不过,她家花花当初因为中毒受的一身伤,她还没跟这个女人算呢。
剑非杀人之剑,刀非救人之刀。
饶是正面攻击悉数都被挡住,角丽谯依旧被剑风所击伤,后退数十步才勉强站住,可眼神却是亮的吓人。
“尊上!”
见到笛飞声真的出现时,云彼丘分神片刻,乔婉娩抓住这个空隙将他制服。
“云彼丘,有些账该做个了结。”
乔婉娩真后悔自己十年前面对同门的请求而心软,否则怎么会让这个叛徒多活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