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傅行深开车带楚归梵去医院。
楚令秋身体亏损的太严重,加上她前段时间一直不配合医生治疗,一时半会调理不好,此时不宜出院。
但简流云心里惦记楚归梵,想见见她,于是几个人便商量着去医院简单见个面。
车上,傅行深一边看路况,一边隔几分钟就瞄她一眼。
楚归梵最开始还能视若无睹,时间久了就开始不耐烦,“哥哥,你看我干什么?”
“好奇。”
“转人工。”
傅行深得了指令,连忙解释自己为什么好奇:“楚楚,你上了车之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淡定?”
这姑娘早上换衣服的时候还满脸紧张,嫌这嫌那的,生怕自己哪里不得体。
一上车像换了个人似的,镇定自若。
“说明我端庄大气,有大家风范!”
楚归梵倨傲的扬扬下巴,一水的矜贵优雅,看着别提多自信,其实手掌心全是汗。
傅行深忍住笑,为她当捧哏,“那是当然。”
直到车子开进医院停车场,傅行深拉开副驾车门去牵她,楚归梵佯装镇定,出来的时候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小公主?”
“意外!”
楚归梵脸一红,咬着牙挤出两个字。
傅行深嘴角噙笑,没有戳破她。
两人走到电梯口,楚归梵实在没憋住,咬着唇紧张兮兮的看着他。
男人挑眉,一脸不解。
楚归梵皱着小脸推他一下。
傅行深从善如流,恭恭敬敬递上台阶:“有事请吩咐。”
她咬住唇,扭捏半天才问出口:“哥哥,我今天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没有没有。”傅行深把她推进电梯,“妥着呢。”
电梯上行。
越靠近病房她越紧张。
傅行深已经向她起码保证了一万遍流云阿姨很喜欢她,可她仍然控制不住的心里发紧。
哪怕当初在日本,她去山口慎吾工作室面试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她抬头,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关心则乱啊。
到达顶楼,电梯打开,两人出去。
傅行深轻轻抱了她一下,轻笑着又安慰了一遍:“没事啊,你放心。大家都非常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来之前紧张的要命,真见到本尊楚归梵反而平静下来。
“你是楚楚?”
楚归梵望着简流云,后者的面容渐渐与遥远印象中美丽大方的姨妈缓慢重合,她上前两步:“姨妈。”
简流云笑着应了一声,快步到她面前,摸着她的脸,眼眶渐红:“长得像你妈妈,鼻子像爸爸。”
短短一句话,听得楚归梵心里软软的。
简流云看看傅行深再看看楚归梵,拉着两人的手叠在一起,“真好。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一路走来不容易,难得有这么一段缘分,要惜福。”
“嗯。”
她松开两人,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翡翠镯子,戴在楚归梵手上:“这个呀,是我这个婆婆给你的见面礼。”
“等你们结了婚,就该改名喊我妈了!”
三个人在病房陪了楚令秋一下午。
聊到婚礼时,考虑到她的身体问题,傅行深和楚归梵不约而同地认为不必操之过急。
等到楚令秋身体好全了再办。
楚令秋自然求之不得,拉住简流云的手,“我养病的这段日子,你会留在国内吗?”
她真的很怕婚礼一结束,简流云就回伦敦,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除了楚楚和阿深,简流云是这个世上她最看重的人。
简流云犹豫了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留下来也挺好的。
有她在,楚令秋绝对不会违抗医嘱,使劲作贱自己的身体。
一晃,九月过了大半。
傅行深继任傅氏集团董事长的公示期结束,傅崇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退位,同时,发布了一条详细公告,说明他和楚令秋婚姻关系早已解除。
七年相伴,各赴人海。
发布会结束的第二天,傅氏集团股价全面暴涨,于中午涨停。
之后几个月的时间里,傅行深忙得脚不沾地,在各大会议室里连环转,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直接睡在公司。
等到公司的战略目标重新调整并制定结束,他又开始出席各大商务座谈会,全世界到处出差。
同样很忙的人还有楚归梵。
她的工作彻底步入正轨,新项目一个接一个,迎接她的是没完没了的画稿、审稿、渲染、建模....
等到秋去冬来,大街上的人开始裹上羽绒服的时候,公司项目的第一阶段总算顺利完成。
刚闲下来没两天,元旦假期刚过没多久,周家出了大事。
周远山肝癌去世。
周惊寒掌管周氏集团。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周远山去世,周惊寒掌权,意味着周家人对楚令秋母女再也没有半分威胁,楚归梵身上的股份也无人敢觊觎。
葬礼结束后一个月,新年到了。
裴敬先知道简流云回国后,老早就喊她来家里做客。
只是那时候楚令秋身体不好,简流云便推辞了,约好过年的时候,和楚令秋一起去探望他们。
调理了几个月,楚令秋恢复的不错。
除夕前一天,两个女人踏上了飞往宁城的旅途。
楚归梵和傅行深却没那么好运,傅崇自从卸任董事长的职位后便出国休息去了,前段时间给他们打了电话,说过年不会回来。
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过年,意味着更加密集的应酬和聚会。
往年有傅崇出席应对,傅行深通常躲懒,鲜少露面。
现在他撂挑子不干了,所有的重担便压在了傅行深的身上。
除夕前一个月,各家发来的请柬如山般堆积在茶几上。
楚归梵坐在地毯上,皱着眉头翻看:“哥哥,这些宴会,我们不会都要出席吧?”
“不用。”
傅行深擦着头发过来,“你不用管,到时候我会让人筛选排序。”
“明天就除夕了,我们俩今年不去裴爷爷家过年吗?”
傅行深沉吟,指着请柬:“今年恐怕去不了,有不少事情需要我们出席。”
楚归梵叹了一声,这个时候分外想念傅叔叔。
“明天晚上带你去外面吃饭。”
“和谁?”
她兴致缺缺,以为又是应酬。
“你二哥周惊寒,和他的新婚妻子。”
包厢里坐了一圈人,都是和傅行深关系很好的人。
楚归梵左边是傅行深,右边坐着周唱晚。
“唱晚,你和我二哥领证一个多月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她嘿嘿笑:“我等着当伴娘呢。”
提到这个话题,周唱晚有点不好意思,“我们暂时没聊过这个话题。”
她悄悄瞥了眼周惊寒,小声说:“他爸爸去世没多久,我觉得这么快就办婚礼不太合适。”
周惊寒与他父亲周远山积怨多年,对于他的死,周惊寒倒没表现出太大的难受,不过父子一场,终归影响到了情绪。
楚归梵了然点头:“说的也对。”
“那你们呢?”
周唱晚笑着打量她,轻笑道:“我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还早呢。”
楚归梵捧着酒杯,含糊了几句。
前几个月,她和傅行深都特别忙,也就近几天才闲下来。
等到大年初一之后,两人的时间基本都被各种宴会应酬排满,根本没时间谈论这些事情。
周唱晚轻叹:“不过好可惜,我结婚了,按照习俗,好像不能给你当伴娘了。”
这边的人常说,结了婚的人不能当伴娘,是怕新娘扔捧花的时候,不小心被伴娘抢到。
若是出了这样的事,伴娘丈夫面上不好看。
“谁在乎习俗啊,我才不介意呢。而且,傅行深肯定会找二哥当伴郎的,有他在,你担心什么。”
酒店摆上来的果酒滋味清甜,特别好喝,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喝了一整瓶。
周惊寒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招来服务员,又上了一瓶。
“喜欢就多喝点。”
无视傅行深威胁的目光,周惊寒笑着看向两个女孩,“难得过年开心。”
有周惊寒撑腰,楚归梵得意地横了傅行深一眼。
男人勾起唇,笑容勾魂夺魄,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待会回家该用什么姿势收拾她。
聚餐结束的时候,她们俩已经醉眼迷蒙,楚归梵喝醉了酒闹腾地不行,嚷嚷着要再来一瓶。
反观周惊寒怀里的那位,和他的楚楚简直是两个极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傅行深幽幽地望着周惊寒横抱佳人离去的背影,怪不得那么好心给她俩喂酒。
这个大尾巴狼。
回到家,伺候小祖宗洗澡卸妆。
在车上吵了一路的楚归梵已经没了力气,随他摆弄。
大冬天的,傅行深被她折腾的汗都出来了。
浴缸里放满水,他把剥光了的女孩放进去,站在花洒下,当着她的面脱衣服。
衬衫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露出精壮坚硬的胸膛。
咔哒一声,修长手指抽出皮带,西装裤扔进脏衣篓,这时候的傅行深身上仅剩一条薄薄的黑色内裤。
很快,最后一点布料也没了....
花洒喷出水,白茫茫的雾气渐渐充斥整个浴室。
楚归梵趴在浴缸边缘,眼也不眨一下,盯着他洗澡。
要是平日里,给她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赤裸裸地盯着他看,盯的还是不能看的位置···
冲掉身上的泡沫,傅行深把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捞到脑后,露出精致漂亮的美人尖,英俊深邃的五官上淌着水滴,仰头喘息的模样异常性感。
楚归梵呆呆的看着,完全被蛊惑。
傅行深把她好色的小模样尽收眼底,面上分毫不动,一伸手拿浴巾将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裹了起来。
楚归梵啧了声,没劲的缩回水里。
看都不能看,真小气。
“过来。”
傅行深手里拿了条宽松干燥的浴袍,朝她伸出手。
楚归梵脑袋晕乎乎的,伸出手去掀他浴巾。
男人挑眉,毫不客气挥手拍掉。
楚归梵更来劲了,光溜溜地从浴缸里站起来直往他身上扑,非要扯掉不可。
傅行深顺手拿浴袍将她裹成毛毛虫,扛在肩上大步走回卧室。
一路上,楚归梵扭个不停。
“不准动。”
他在她屁股上随手拍了拍。
“傅行深你混蛋!”
“你不怕我吐你身上吗?”
楚归梵头朝下,双手不停在他背上拍打。
“哥哥...”
耍赖无效改成撒娇:“哥哥你快放我下来。”
“......”
傅行深铁了心要给她点教训,充耳不闻。
晕头转向掉进柔软床垫,果酒后劲上来,楚归梵头更晕了,对掀他浴巾失去兴趣,沾上枕头就要睡觉。
“起来。”
傅行深冷酷地将软成一滩的女孩拉起来,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头发都是湿的还敢睡觉,明早起来头疼别闹我。”
楚归梵歪靠在他怀里哼了哼。
暖风呼呼吹,吹风机嗡嗡响,搂住她的怀抱温暖宽厚,安全感十足。
她昏昏欲睡。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迷迷糊糊里,她察觉到傅行深关掉吹风机。
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她躺在男人身下。
熟悉的气息侵袭而来,炙烈的吻蔓延而下,濡湿的触感兜转流连。
嘤咛声夹杂着难耐喘息,在明亮卧室里响彻不停。
“哥哥...”
“不要...”
“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的。”
傅行深重新覆上她,咬住她的耳垂,沙哑着嗓子说:“刚才在浴室里不是看得很起劲吗?”
“嗯?”
......
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整个房间都开始颠倒摇晃。
楚归梵被他卷进起伏不定的浪潮中。
隔天中午,冬日暖阳洒在白色的被单上。
楚归梵慢吞吞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俊美妖孽的脸。
下巴上冒着新鲜的胡茬,摸上去有点扎手。
“醒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
昨晚闹得特别晚,两人都睡得很沉,连早上的爆竹声都没听见。
“哥哥新年好。”
傅行深失笑:“怎么?想要压岁钱?”
楚归梵揉揉眼睛,双手撑在他胸口,一双乌黑眸子染上金色的光芒,异常明亮。
她摇头,“不要压岁钱。”
“那你想要什么?送你个愿望。”
楚归梵静静看了他很久,弯起唇角:
“我想要你向我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