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少年身着单薄修整的白色里衣,身姿线条流畅,金色的阳光洒下,穿透他的里衣,纤细的腰身若隐若现。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面,借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绵柔无力的身体撑不住,一个踉跄倒入苏宁雪的怀中。
变故发生的太快,苏宁雪的脑子都来不及反应,可那张破嘴飞的贼快,“你是在投怀送抱吗?”
察觉到怀中人骤然身体僵硬,苏宁雪的脑子终于追上那张闯祸的破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死嘴……你又得罪人了!
“对不起,我……我……”苏宁雪此时心乱如麻,慌到四肢不听使唤。
在脑子反应过来时,她的身体已经将亮亮公主抱在怀中,反应过来的大脑很想宕机罢工,但却清醒无比。
她抱着诸葛亮走向内室,将他放到床上,神色镇定,但灵魂其实已经安详的去了。
手脚……你们让我在外,抬不起头。
诸葛亮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望着她手脚同步落荒而逃的背影,笑意愈发浓烈,宛若清茶换烈酒,截然不同的气质。
通过短暂的接触,已摸清苏宁雪的性格。
君子应待人以诚,可君子也不立于危墙之下。
面对一位陌生又奇怪的姑娘,他怎么可能无戒备?
随手制作的小玩意被他放在枕边,阳光下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无知无觉的苏宁雪倚靠在墙上,轻轻拍打自己这张破嘴,还在懊恼刚刚说错话。
她怎么能那么说亮亮?亮亮身体无力,还是她给砸的……
啊!她可真该死呀!
双手捂着自己微肉的脸颊,用力揉揉,将脑子里的杂念赶出去后,她驱动着不想听话的双腿,再次迈入屋内。
在看到穿戴整齐的诸葛亮时,她目光躲闪,尴尬再次涌上心头。
亮亮遇她也是倒霉,先被砸……身体无力可能是神经受损,又被她摸出喜脉,之后被她蛐蛐投怀送抱。
“亮亮,我们谈一谈吧!”
“好。”
他生的一双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天生含着三分笑意,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戒备,心生好感。
苏宁雪深呼一口气,很不喜欢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身处汪洋,而她如浮木飘零。
亮亮是个好人,对她这个陌生人也很好,但他这种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依着她的态度,反倒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我来自后世,遥远的未来。”
她以为可以看到诸葛亮惊讶的神情,但却看到一张淡然若素的脸,这让她感觉更不对劲。
“无意间与你相遇。”不能说出系统,就只能略过随意编。
“我与姑娘有缘。”
诸葛亮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漆黑的眸子仿佛洞察人心。
苏宁雪的话半真半假,来自后世他信,无意相遇……他不信。
苏宁雪一噎,用着诸葛亮可以听到音量,小声喃喃自语:“你好歹给个情绪波动,你这样……我可要当面蛐蛐你面瘫。”
诸葛亮:……
要给什么情绪波动?苏宁雪所言他早有猜测。
衣服的面料、衣着、她所穿的“木屐”、还有在她梳洗再相见时,自己产生的不正常的情感,都暴露出不少信息。
“你想要什么反应?”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演给她看,这听的苏宁雪心绪复杂,怀疑自己不是个东西。
亮亮都被她砸病了,她还要让亮亮给她表演?
“不用。”她顿了顿,小嘴开始继续叭叭:
“华佗神医应该可以医治你,我们要去寻医吗?不过乱世也要到来,我不知道具体时间。”
她曾粗略的扫过部分三国志与三国演义,知道零星的事件。
比如关羽败走麦城、张飞死于刺杀、周瑜亡于征途、吕蒙白衣过江、绝命毒士贾诩与姜维分别一计害三贤……
但这些事件没有一个可以对上具体时间,甚至那个在前,那个在后,她都不知道,这比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让人难受。
诸葛亮适当露出惊诧的神情,但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乱世?这天下大势确实快要变了。
如愿看向他惊诧的神情,苏宁雪心里舒坦多了。
“不用寻医。”诸葛亮回答她的问题,“至于乱世……”
他本想说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要继续隐居田野间,但想到苏宁雪来自后世,便转了话锋。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苏宁雪的吐槽不会迟到,“你未来没有找到好木头。”
魏蜀吴,她最看好曹魏。
汉的气数尽了,非人力可改,蜀汉已是强行续命。
而且刘备……怎么说呢?她看过黑刘备的话,说他是在演戏,可若能演一辈子,何尝不是真?
她不认为刘备是个好主公,是因为刘备在关羽与张飞死后的不理智的行为。
但又能够理解刘备的行为,他选择以“仁义”扬名,在他的义弟死后,他就必须这么做,否则就变成假仁假义。
以“仁义”聚贤、立国……本身就带着点问题。
东吴……她喜欢东吴的个人,比如周瑜、孙策,但真论起来东吴还不如蜀汉。
蜀汉的刘备好歹姓刘,用的是“光复汉室”之名,在当时的情况下,可以吸引不少人。
曹魏不管是不是逼迫,人家也站法理,甚至在当时看着比刘备还要名正言顺。
可东吴什么都没有。
能带着亮亮投奔曹老板吗?苏宁雪的目光落到诸葛亮脸上。
唔……她想什么呢?怎么净想美事?她算哪根葱,还想要做诸葛亮的主?
若亮亮问她的话,她就说她个人看好曹魏。
三国大舞台,可不是她这种小虾米知道一点事件,就可以参与。
她观三国不过是管中窥豹,想要指点江山是在找死。
千年历史,谋士千千万,一半全部在三国。
“嘶~”苏宁雪倒吸一口凉气,脑子彻底清醒,升起的那一丝丝火焰,也被尽数浇灭。
诸葛亮安安静静的等她思索,待她变换的神色逐渐缓和,才开口道:“刚刚的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