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婆娘何时带着我去祭拜岳父岳母。”他在安慰中悄咪咪的夹带私货,却又听到。
“我父母没有坟冢。”
“啊……额……那个……”朱棣看天看地,最后两眼一闭,捂住那张破嘴。
苏宁雪戳戳他的手臂,朱棣缓缓将手松开,结结巴巴开口:“小婆娘,我给岳父岳母立坟冢,我是……小婆娘的家人。”
她眼尾弯了弯,抬手掌心贴住他的额头,轻轻的揉了揉,“知道了。”
“小婆娘这是答应了?答应成为我的妻子。”
朱棣弯了弯腰,从头去蹭她软绵绵的掌心,眼瞳自下往上望向她的眼眸,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是在犹豫胆怯。
苏宁雪故意逗弄他道:“我要是说没有呢?”
他正经不过三秒,又开始耍无赖,“我不管,你就是答应了!”
“兔崽子!不要脸!”乌鸦丢下一句话,扇动翅膀飞走。
朱棣抬眸瞥一眼,远去的乌鸦,继续黏糊糊的围着苏宁雪,直到挨了一巴掌才老实下来。
行走在青山绿水之间,两人一鸦一犬一鼠小分队,每到一座城池都留下他们的传说。
治病救人~探案洗冤~
他们为这个王朝挖掉不少蛀虫,但也触碰了不少人的利益,仪鸾卫接收到的命令也从纯粹的抓捕,变成保护加抓捕。
不过仪鸾卫在外流浪一番,整体是发生质的飞跃,从狼硬生生被折腾成哈士奇。
八年光阴弹指一挥间,两人在解救要被献祭给河神的新娘,揭穿当地乡绅装神弄鬼与官员勾结后,将“烂摊子”留给他们的好搭档仪鸾卫。
苏宁雪一袭凤冠霞帔倚靠在树上,葱白的指尖转着盖头。
哒哒哒~
朱棣牵着马走来,一脸的不怂,嘴里还在重复嘟囔着一句话。
“小婆娘都没有为我穿过嫁衣!!!那个该死的河神凭什么?”
苏宁雪走过去踮起脚尖,将盖头盖他头上,翻身上马,“你已经念叨我一天了!”
“小爷心里难受!!!”朱棣一把扯下盖头,往空中一丢,刚好砸乌鸦身上。
“有暗器!救鸦!”
藏獒飞身接住下坠的乌鸦,乌鸦坐在藏獒的脑袋上,环顾四周寻找凶手,在看到一脸心虚的朱棣时,愤怒大喊:“兔崽子!!!”
“失误失误……你别啄我呀!”朱棣抱住头连连道歉。
苏宁雪见朱棣太惨,转移乌鸦的注意力道:“玄,木无双他们……”
乌鸦一脚踩朱棣头顶,“放心!我们已经和他们合作过多次,证据已经留下,他们会处理干净。”(木无双等人:是被迫合作,我们想回家。)
朱棣闷闷不乐的垂着头,还在为苏宁雪第一次穿嫁衣,是为河神穿而不爽。
“好了!你就当我是给你穿。”
“不要。”朱棣连连摇头,将乌鸦差点摇出去。
……
“嗷~别打~错了!”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苏宁雪叹口气,与藏獒对视一眼,骑马离开。
“啾啾~啾啾~大事……要命的大事……”麻雀的翅膀都快舞出火星子来,俯冲到马头停下,圆鼓鼓的胸膛剧烈起伏。
“皇太孙身陨。”
“什么?”苏宁雪猛拽缰绳,马儿抬首发出一声嘶鸣。
“啾啾。”麻雀落到她的肩头,继续道:“初一那日,皇太孙身陨。”
初一……今日初三,也就是两天前?
“小婆娘,发生什么事?这么着急?”朱棣骑马追来,拇指与食指捏住肥嘟嘟的麻雀,恶劣的张大嘴巴,做出一副超凶的模样。
苏宁雪舔了舔唇瓣,轻声道:“皇太孙身陨。”
朱棣的神情定格,眼圈泛起红意,明明还是那副吓唬麻雀的凶狠表情,眸子里的哀伤,却让人心里发酸。
“小婆娘,是不是弄错了?比如是……是……”他一时间找不到骗自己的借口。
他离开家时,朱雄英才不过两岁,本应该不会有这么深的情感,但……他与朱标的感情是真的好。
而朱标与太子妃常氏更是伉俪情深,常氏这个嫂子也是拿他当亲弟弟对待,这八年他虽然没有回去,但却从未与朱标夫妻断过联系。
朱雄英的信也时常寄来,信中难掩对他这个四叔的孺慕,两个月前他们还约定,待朱雄英得到朱元璋的允许,就带上他一同在外面玩一段时间。
突然间听此噩耗,朱棣脑子一片空白,灵魂与身体仿佛分割开来,身体本能的在悲伤,而灵魂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回去吧!”
朱棣轻应了一声,将缰绳绕在掌心,这是他准备策马扬鞭的信号,可这次他只是控着马原地转了一圈。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分不清方向。
“别动。”苏宁雪翻身下马,坐到他的后方,环住他的腰身,“玄,带路。”
她也很想直接骑马走,奈何她是个路痴。
乌鸦什么都没有说,挥舞翅膀在前方带路,藏獒一声不吭的快跑跟上。
苏宁雪日夜兼程,抄最近的路线,带着朱棣返回应天府。
“嘶~”下马的那一刻,苏宁雪倒吸一口凉气,大腿根绝对磨出血了。
藏獒站到她的面前,“犬扶你。”
“不了!走吧!”
苏宁雪到不是客套,而是最后一段路——去送那个经常在信中称呼她四婶孩子的路,她想走过去。
虽说她走过去,人也不能复生,但有些仪式感非要不可。
太子府1已经挂起白绸,哀凄之色笼罩着太子府的每一个人。
“等等。”朱棣被门口的侍卫拦住,随即不知道是那个侍卫认出朱棣的轮廓,道:“是燕王殿下?”
“是本王。”朱棣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嗓音微微带着些沙哑。
1明初都城是应天府,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太子是住宫内还是宫外,没找到具体记载,宫外太子府与宫内东宫,各有说法,这里就采用宫外的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