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沉很沉得住气,说不飞,就不飞。
姜胭实在没办法。
愤恨地把毯子摔在座位上。
把口袋里的钻石拿出来,戴在手上。
端了一杯咖啡,气呼呼地走了过去。
“顾总,”她站在旁边笑着说,“您的咖啡。”
手指毫不经意地露出来,闪瞎人眼的蓝月让整个商务舱都亮了三度。
顾宴沉满意地抿了抿唇。
当着港岛几位富商的面,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
“怎么还亲自跑一趟,马上起飞了,快点回去,系好安全带。”
“当然要自己过来。”姜胭眼神拉丝,声音清澈温柔,如同沁了水,脸上带着浓浓笑意。
她轻轻抬手,笑容保持不变,小半杯咖啡“哗啦”一声,浇在了他的身上,
“不亲自过来,谁敢帮我泼您咖啡呀?”
商务舱的空气瞬间安静。
姜胭轻哼一声转身就走,冷着脸对机组成员说,“马上起飞。”
“好嘞!”机组人员笑着说,
“老板娘说马上起飞!”
副机长问,“老板不是说等等么?”
机长轻“啧”了一声,“被泼了半杯咖啡,现在老实了。”
顾宴沉无奈地笑了,换了身衣服,声音无奈又宠溺,
“太太嫌我送的钻戒太大了,闹小脾气呢。”
几位富商哈哈一笑。
飞机飞出云层,降落在了北城。
顾宴沉忙完手上的事,郑重其事地换了一身衣服,
“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林特助开车门,“嗯,都是按照您的要求,用心却不算贵重。”
顾宴沉照了照镜子,把身上贵得吓人的袖扣和胸针取下,想了想,甚至把西装都脱了,换了一身纯黑色休闲装
豪车停在了林家大门口。
没多久,姜胭也磨磨蹭蹭的来了。
“一定要告诉他们么?”她慢吞吞地问。
顾宴沉握着她的手腕,“你现在住在林家,结婚的时候大约也是从林家出发,当然要征得林家的同意了。”
姜胭“啧”了一声,“悄悄领个证就算了,还要办婚礼啊?”
“你怎么这么没有仪式感?连个婚礼都不给我?糊里糊涂施舍给我一个丈夫的身份就够了么?是不是还想隐婚?还想在外面跟我装不熟?”
顾宴沉有些凶狠,
“少做梦,这场婚礼,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我得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一张结婚证只是法律意义上的结婚,我娶到老婆的欣喜需要盛大的婚礼来承载。”
姜胭“哦”了一声,他怎么跟个激动不已的待嫁新娘似的?
总之两个人坐在林家的小院子里。
姜胭开口,“我同意他的求婚了,想问问大家是什么意见。”
林家五个人眼神乱飞。
林夫人率先开口,“我听胭胭的,胭胭喜欢就嫁,不喜欢就不嫁。”
顾宴沉点头,他得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票!
开局不错。
林迎舟心底挺不爽的,妹妹还没有认回来,就成了顾家的媳妇……
看顾宴沉这猴急的样子,怕是恨不得分分钟把姜胭娶走。
去了顾家,在林家待着的时间就更少了。
但看姜胭的脸色,小姑娘脸上溢满幸福……
“我持保留意见。”
林爸爸和他想法一样,“我觉得胭胭还小,没必要这么着急结婚。”
林老爷子紧跟着,“是啊,胭胭的确还小,再说我还是觉得顾家经商人家……”
当着顾宴沉的面他没好意思直接说,
“我好几个老战友的孙子,都排着队呢……”
顾宴沉无语,好么,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他最后看向了林静文。
少年挚友。
幼儿园的时候就在一起。
还记得他那时候把自己的妹妹偷出来,给他显摆过。
顾宴沉知道这位老友是认可自己的品性的,不然也不会非要林芊芊嫁给他。
顾宴沉落在林静文身上的眼神,充满期待。
林静文抿了一口酒,放下筷子,开始骂人,
“滚,”
“带着你的所有东西滚出我们林家!”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我们姜胭么?人家可是世界冠军!你算个屁啊?”
林静文骂完顾宴沉,声音转了一百八十度,用尽全力力气夹了起来,
“胭胭,你看他的眼睛,那么亮,半夜起床还不得吓死个人?”
“你看他的身材,五大三粗,他一米九三!骑马击剑散打样样全能,他家暴你怎么办?”
“你看他的肌肉,强壮有力,打你一下你的小命就没了!”
他总结陈词,“绝对不能嫁他,他不配,我打死也不同意!”
姜胭看着凑到她身边的林静文,跳起来,躲到了林夫人的身后,
“他是不是突然有什么毛病了?”姜胭指着林静文,
“他好可怕……跟个变态似的,是不是有精神病?”
林静文后悔到肝肠寸断,“胭胭,我没有!”
姜胭看都不敢看他,“有病,他绝对的是病了……”
林静文抓起身边的玩偶递给姜胭
“妹妹,这是哥哥送给你的玩偶。”
是她喜欢最喜欢的草莓熊。
姜胭到现在还是喜欢草莓熊,但是……
她还是一把就把林静文送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害怕。
他能对她安什么好心思?他绝对是要害她。
林静文看着被丢在垃圾桶里的玩偶,整个人的身上泛滥着悲伤。
是他五次三番地贬低姜胭。
现在小姑娘对谁都那么和善,彬彬有礼,只讨厌他。
全世界只讨厌他一个人。
如果他能早一点认出来,如果他当初不多管闲事,不掺和她和顾宴沉的事,不贬低她……
“砰!”的一声,他的手狠狠砸在了餐桌上。
姜胭更吓得慌了。
她干脆躲在了一米九三,肌肉健壮的顾宴沉的身后,
“他莫不是要揍我?”
姜胭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小脑袋,
“老婆孩子和少年损友你还是分得清的吧?”她悻悻地说,
“保护我哦~”
顾宴沉一方面挺可怜林静文的,但落到现在这般田地,怪谁啊?都是他自己作的。
林夫人让林静文先去休息了。
餐桌上才终于恢复了和谐。
顾宴沉毕竟是个商人,长袖善舞,要是打起精神来讨好谁,其实并不难。
酒过三巡,他已经打听出来姜胭的生日和小名儿了。
又喝了半瓶,他已经开始和林爸爸一起讨论孩子的姓名了。
林老爷子喝得也算开心,尤其是顾宴沉递上了一串佛珠,
“南因寺的主持方丈和我有些渊源,这是他亲自开光加持过的一串佛珠,送给您,”
他笑着对林老爷子说,“保佑您长命百岁。”
南因寺是北方第一大名寺据说灵得很。
主持开光加持过的佛珠,有钱有权都没用,真的只能靠缘分。
他甚至祭出了——
“我最近比较忙,没太多时间照顾它,您要是看得顺眼,小橘就暂时寄养在您这里?”
小橘是观音殿前的佛猫。
打小嗅着香火长大。
浑身上下灵气逼人,是顾家修了三座佛祖金身求来的……
姜胭看着他轻描淡写地拿出这些东西,人都傻了。
他真的下血本了……
林老爷子看他的目光,又多了一层欣赏。
三个男人一口气喝到凌晨一点。
林夫人扶着林老爷子去吐了三圈,林爸爸身上盖着新华字典,怀里抱着小橘猫,倒在了沙发上。
姜胭都睡了一觉了,穿着睡衣被他们吵醒。
只有顾宴沉还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上,他回过头,声音懒散,
“昭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