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
她是舒家的大小姐，是整个京城有名有姓的名媛，顾黎商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果顾黎商成了一个瘸子，要让她跟一个瘸子在一起，她岂不是成笑话了？
她又不是没人要。
舒虞不好直接拒绝，便委婉开口。
“阿商现在不是已经结婚了嘛，您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也不好回答您啊。”
秦玉澜愣了愣。
这不对吧。
明明顾黎商很早之前就任性地私下跟宋皙领了证结了婚，但舒虞始终坚定表示顾黎商只要愿意离婚并且跟她结婚，她就会答应。
可是现在……
舒虞分明就是把这个当成是借口！
秦玉澜有些生气，可是当她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可能腿真的会废，到时候就更没办法找到更好的名媛千金结婚帮助他的事业，只能更加用力地拉住舒虞。
“小虞，你应该很清楚，阿商现在的婚姻我们全家都是不认同的，他只是在无理取闹，不会影响什么的，我们都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婚的，只要他们离婚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不是吗？”
舒虞却依旧拒绝回答。
“阿姨，现在不是商量这些的时候，现在我们应该一起祈祷手术能顺利，阿商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之后再说吧。”
“等之后再说吗？”秦玉澜看向舒虞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但同时也想通了一件事情，“也就是说，如果阿商的腿真的废了，你就不考虑他了，对吗？”
舒虞只是笑着回答，“阿姨，您别想太多了，我现在只是在期待着阿商能安然无恙而已，没有去想太多，阿姨您难道不希望阿商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吗？”
秦玉澜脸色有些难看，但现在更应该关心的应该是顾黎商。
她的阿商一定不能出事。
那是她的命啊。
那是能稳定她地位的儿子，是她所有的底牌，是她以后人生的依靠！
顾黎商要是出事了，她就完了！就全完了！
秦玉澜再次控制不住担心的哭了起来。
舒虞准备坐下的时候，突然一个转头看到了站在走廊不远处的宋皙。
同样的，宋皙也看到了她。
舒虞扯唇笑了一下，突然开口。
“宋皙来了啊。”
正哭得起劲的秦玉澜猛地抬头看向宋皙的方向，表情一下就垮了下来。
“看到她就烦！”
舒虞突然发愁开口，“我记得之前我弟弟也是因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遭遇了车祸，然后伤到了腿，这次阿商同样也是跟宋皙一起受伤的，而且每次宋皙自己都安然无恙，可偏偏跟她在一起的人倒了大霉，真是不可思议，这也太巧合了。”
秦玉澜一怔，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看向宋皙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厌恶。
“对！你说得对！”
秦玉澜气得大骂，“真没想到阿商任性娶回家的女人竟然还是个扫把星！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我们顾家，是想给我们顾家惹霉运吗？”
宋皙已经被注意到，此刻面对这个问题也只能出声解释。
“阿姨，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您先不要着急，等顾黎商出来了，我们再想办法调查。”
秦玉澜现在可听不进去，在她看来这一切的祸根就是宋皙。
“调查什么调查，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以为只要你不承认就好了吗？真是个扫把星啊！你把阿商害成这样还能在这里转移注意力，真是太恶心了！等阿商结束手术以后，立刻跟阿商离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阿姨……”
“滚！”
秦玉澜气得用力推了宋皙一下。
宋皙原本也受了伤，这会是拄着拐杖过来的，因为秦玉澜这一个动作眼看着就要摔倒。
突然身后跑来一个人，接住了她。
“哎呦！”
黄柳儿为了能接住宋皙不摔倒，跑得有些快，结果扶住宋皙的时候还被撞了一下胸口，有点痛。
宋皙站稳了以后，很抱歉看向身后。
“对不起，柳儿姐。”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宋皙摇了摇头，秦玉澜还在骂，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疼。
黄柳儿有些担心。
“要不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宋皙还是摇头，不愿意。
“不行，我想留在这里等顾黎商出来……”
“还是先回去吧，就算你站在这里等着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周嵩在里面主刀，你应该清楚，他最擅长从阎王爷手里抢人了，更何况，商爷还不至于危及性命。”
黄柳儿扶着宋皙回去，身后是秦玉澜的咒骂声。
“阿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被你这么个扫把星狐狸精给缠上了，他可是我秦玉澜的儿子，顾家的少爷，以后是顾家的掌门人，绝对不能被你这样一个女人害死！”
宋皙和黄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在听到顾家掌门人这个名称的时候，顾承贤抬头看了秦玉澜一眼，随后又继续低头刷着他的手机。
一个很细小的动作，并没有人发现。
可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顾家掌门人吗？
呵，只能是他。
-
许久之后，顾黎商终于被推了出来。
秦玉澜第一时间冲上去。
“周医生，阿商他没事吧？他的腿……没问题吧？”
舒虞也凑了上来，专注地看向周嵩，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周嵩摘下医用口罩，点了点头。
“顾夫人，您放心，他的腿没有问题，手术很顺利。”
秦玉澜松了口气。
还好！
她的一切，她的后半生都保住了！
舒虞同样也松了口气。
顾黎商被护士推着去了病房，护士站在门口跟几个人说道：“病人刚做完手术现在需要静养，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可以先回去。”
顾谦国点了点头，“行，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已经在这里浪费很多时间了，自然不想继续浪费。
秦玉澜在嘱咐完护工一定要好好照顾好顾黎商以后也离开了。
在她心里，只要她这个儿子没事，其他的事情也就不需要她操心了，虽然眼睛之前都哭红了，可这会也已经恢复过来了，跟个没事人似的离开。
舒虞也就跟着离开了。
只有顾承贤站在原地没动，等他们都离开以后看向护士。
“我是他哥哥，我想进去跟他说几句话，说完就出来。”
护士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是想了想说几句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就把人放进去了。
顾承贤进入病房以后，看到了打着石膏吊着腿的顾黎商，想起他平时在自己面前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和现在的对比，就忍不住想笑。
真好笑啊。
像是一只落败了的狗。
顾黎商阴沉着眸盯着顾承贤，缓缓吐出一句话。
“是你做的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