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十年多之前,云阳子和高无名,在老君顶上二次相见。
云阳子答了高无名三问之后,拜托他一件事。
乃是云阳子推算到,今后会有一个小孩儿,到老君顶来寻自己。
是谁、找自己干什么,当时都不知道。
但云阳子估计,十有八九,应该就是自己苦苦寻找之人!
但考虑到,自己也不是天天待在这老君顶上。万一错过,岂不可惜?
当时,与高无名这个小友,有缘二次相见。又得知他,居住在离此不远的将军岭。所以,请他帮自己留意着。
真是,一切自有定数!十余年后,果然应验。
而对高无名来说,前两年,刚经历了一场大难!幸亏有师父送给他的羊脂白玉,才救了自己全家人的性命。
事后,对师父之言,更是深信不疑!
刚开始,天天在村口等待,左等不见人来,右等不见人影。
自己是支书,有许多事情要做。可不等吧,又怕错过了,对不起师父的嘱托。
后来,便把此事,告知了村里关系好的几个人。
说,如果有人来附近打听老君顶,就马上通知他。
可巧,高无名今日吃完晌午饭,正在家中炕上躺着休息。
他的大儿子,要去同学家串门儿,在村口遇见了小波。赶紧跑回家,把他从炕上拽了起来。
高无名来到小波面前问话的时候,他的大儿子,一边往村外走,一边心中还在胡思乱想。
“这小娃子,别不是老爹当兵时,留在外面的私生子吧?看这意思,是人家不远千里找来了!”
心想,这回家里可热闹了,看自己家教甚严的老爹,这回怎么办!
但后来一琢磨,岁数对不上!
再一个,看人家这小孩儿生得,多俊俏!
再看自己老爹的模样,不可能是他的种儿!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乐了。
废话不多说,高无名的家就在村口不远。他想着,先带小波到家里吃点东西、歇歇脚。
小波听他是村支书,也就放心地,跟着高无名往他家走去!
半个小时后,小波吃饱喝足。
可他心中着急,也不顾身体乏力。催促高无名,带他去老君顶找老神仙。
高无名给家里写个纸条,说:出去办事,最晚明日回,勿念!
便带着小波,往老君顶方向赶去。
这里属于深山,常年人迹罕至。所以,也没有正经路可走。
高无名拉着小波,一路上爬高蹦矮、披荆斩棘,走得好不辛苦!
他看这孩子,长得像个漂亮小姑娘。又生得细皮嫩肉的,可一点儿也不骄气。
虽然累得满头是汗、呼呼气喘。但一路上从不叫苦喊累,且眼神坚定!
看着他,突然想起当年的自己。
那年,他比小波也大不了多少,孤身一人迷失荒野。
最后,也是爬到老君顶上,遇见的恩师。
他想,小波可能也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要到老君顶上找师父帮忙。
也不知道,师父今天是否在那老君顶上。
即使在,这个小孩儿能否爬得上去,也是个未知数!
当年,师父只是让自己,把他带到老君顶山脚之下,并没有说让他领着上去。
他肯定是非常非常,想再见师父一面的。但师父没有发话,他也不敢擅自上去。
“唉……”想到这里,高无名深深地叹了一声气。
“高大伯,你是累了吗?要不……要不咱们歇歇再走,别为了我把你累着了。”
小波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在为高无名担心。
高无名一笑:“大伯没事儿,只是看到你,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事儿!”
“你要歇歇吗?看你这一身汗,把衣服扣上,山风凉得很,千万别吹着了!在山里生病了可不得了。”
小波笑着摇了摇头:“高大伯,要不,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高无名也没拿他当外人,就把自己当年怎么迷路、怎么爬上的老君顶。
又在上边,怎么见到的师父,以及后来拜师不成的事儿讲了一遍。
小波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有趣之处,和高无名一起哈哈大笑。
别说,心情一好,也不觉得有多么累了。
他们二人,终于走到老君顶山脚下,已是接近黄昏。
高无名劝小波,天马上黑了。不如,先在山脚下草窝里将就一晚。待日出天明,再去爬老君顶。
小波着急见到老神仙,好求他去救奶奶,哪里肯听!
高无名心想,师父既然知道他来,必然会安排好一切。看来,自己这次是无缘见到师父了!
就留给小波,一条拴着小钢钎的麻绳,帮他把绳子绑在腰上。
告诉小波,爬山时,把小钢钎插在身边的石头缝里。万一掉下来,关键时刻能救他一命!
小波道声谢,把棉袄和小书包丢在地上,只往怀里揣了个馍馍。
也不观察一下地形,就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高无明看着他,心想,这孩子比我当年还虎啊!
看天色要黑,只好掏出手电筒,转身往回赶。
高无名自回家不提,单说小波爬那老君顶。
他刚开始,凭着一股子冲劲儿往上爬,只想着,早些能见到老神仙。
可爬了半个小时,就没劲儿了。尤其是两只小手,像没了筋一样使不上力!
小波抬头看不见顶,往下一瞅,顿感头晕目眩。吓得他,再也不敢往下看了。
只好一寸一寸地,往上接着爬。
实在爬不动了,就用手抓住小树、草根贴着山壁喘口气。
估摸爬了三分之一,天已经全黑了。
倒霉的是,那根小钢钎卡在石头缝里,说什么也拽不出来了!
小波想,干脆把腰里的绳子解开算了!也不知,高无名给他绑了个什么扣儿,他一只手还解不开。
忙活了半天,一点儿没前进,还把自己累得够呛。
这是什么情况?小波“噗哧儿”一声给气乐了。
他只好用手,把绳圈儿一点点地往下摁,好在系得不太紧。
最后,像脱裤子似的摆脱了束缚。一咬牙,接着往上爬!
没了绳子的保护,小波心里的害怕,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
他尽量放松自己,看着天上的繁星,慢慢调整着呼吸。
心平,气就顺和。
恍惚间,小波感觉自己肚脐眼儿里边,腾地一下炙热难耐!
这股热气,越来越强烈。
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似烈火炙烤一般。这次,更像是岩浆一样滚烫!
你咋这时候来劲?心波心里这个恨呐!
自己好长时间,不敢玩儿这个游戏了。他总怕肚子里边着大发了,把自己再烧成灰。
可这次,想事情好像也不好使了。它不仅不消退,还越来越猛烈!
小波赶紧抓牢踩实。幸好,有棵胳膊粗的小歪脖树横在旁边。
他左臂一挂,将身体倚靠在树上,右手也不敢松开。就像个壁虎一样,贴在那儿不敢动了。
腹中的热浪,沿着尾巴骨往腰上顶!
腰眼儿里一热的时候,小波好像有了些尿意。
他也不敢撒手,所以使劲忍住了。
尿没有了,后腰又变成胀胀地。不一会儿,整个后背都好像肿胀了起来。
小波慢慢地也不害怕了。
心想,只要别自燃,把自己烧死就行。其他的,你爱咋咋地吧!
就这么,默默地观察它后面的变化。
等到肿胀感窜到了眉心,轰地一下,眼前幽黑一片,身体又消失不见了!
小波经历过,所以心不起波,仍是默默地等着。
自己变成了个念头,飘呀飘的……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身体又回归的感觉出现了!
小波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就像打了个盹儿,猛然醒来似的。
全身先是冰凉,这种冰凉不是冷,是一种清爽!
忽而冰凉变成了温热,似乎全身的细胞,都一下子活过来了。
小波吐出浊气,深深吸满胸膛后,感觉还能吸!
好像,能吸到脚底板儿似的。吐气后,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这时,他发现挂着树的胳膊,被硌得有点麻了!
他慢慢甩甩手,抬头看天,星星怎么突然变这么亮了?
扭头再往四周看去,好像也没那么黑了,看上去清晰了不少。
小波心中高兴:“哈哈……原来不会着火!”
他拽住小树往上爬去,身体轻盈如猿!而且,也没有了特别害怕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换身期。
换身事毕,即是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