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月儿,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离开酒楼,男人一脸愧疚对少女表示歉意。
“云谏哥哥不要介怀。”
她抬手捂住男人的唇。
“能为你分忧,月儿心甘情愿。”
话落,她看向莲月,莲月呈给她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云谏哥哥都是为了月儿才惹恼郡主,你在国子监需要银子的地方多,月儿知道你肯定不会主动放下身段去求郡主,我这还有私房钱,就先给云谏哥哥应急。”
她把荷包塞到男人手里,强硬的态度让男人无法拒绝。
“这是你的体己钱,你给我自己怎么办?”
他觉得少女好傻,同时又痛恨自己不能保护对方。
“云谏哥哥放心,月儿不缺银子,只是你要记得,一定要娶月儿为妻。”
她俏皮地眨眼:“就当是我给云谏哥哥的聘金。”
这般出格的话男人听了却一点不生气,反而接受得更理所当然。
他要努力考取功名,以后不受任何人的掣肘,给她尊贵的地位,不让她被任何人欺辱。
“月儿……”
他深情看着对方,千言万语道不尽内心的感激。
看他深情款款,少女一脸娇羞。
“云谏哥哥你别这么看着月儿。”
她羞赧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诱人心动。
宋云谏忙止住遐想。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少女点点头,含羞带怯和他上了马车。
有夏怀裕的前车之鉴,男人这次直接把她送到了平西伯府,下车后也毫不避讳对少女表示关怀。
直到没有再交代的,二人才一步三回头,一个回府,一个上马车。
回去的路上,宋云谏拿出少女送给他的荷包,里面果不其然是一卷银票,一百两到一千两的都有,估计有六七千两。
他内心动容,同时愤怒无力。
他居然还要花心上人的钱。
想到望月楼小二的眼神,他胸中闷堵。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他回府,或许是刺激过大,他竟然忘了要去找夏为仪谈论自己的婚事。
等他第二日在国子监想起,女人早已出发去了平西伯府。
不知郡主具体到的时刻,平西伯一家早早在正堂等候。
所有人中,只有唐清宁表现得最为淡定,平西伯夫妇和唐清月惴惴不安,直到有小厮急匆匆跑来。
“伯爷,夫人,郡主到了!”
“到了好好迎接便是,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平西伯训斥道。
那小厮喘息几口:“回伯爷,郡主带了许多人,还备了礼,瞧着像是提亲。”
提亲?
夫妻俩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没等二人再问,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夏为仪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走进伯府正堂。
“见过郡主!”
女人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众人便整齐地向她行礼。
夏为仪径直走向了主位。
李嬷嬷大骇,郡主地位还没高到去人家家里直接坐主位的地步呢。
“郡主,你坐这儿。”
她低声提醒,夏为仪面不改色转了个身,坐到旁边贵宾的位置,内心狂笑。
不好意思,在国公府习惯了。
“你们怎么还站着?”
众人:“……”不是你没让动吗?
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或坐着或站着。
唐义明刚坐下,不小心对上夏为仪的眼神,一瞬间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坐了别人的位置。
见女人不说话,江氏忐忑问:“郡主,这是要提亲?”她看向女人身旁那群端着礼物的婢女。
“当然。”夏为仪反问,“很显而易见不是吗?”
江氏面露喜色,投给养女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郡主不取消婚事了?”
先前清月说国公府要退婚,她还为此郁闷许久。
夏为仪看着自己的指甲。
“不然呢?这亲事是郡马定下的,本郡主思来想去,觉得不能为了自己痛快棒打鸳鸯,那样也是置他于不义。”
原来是为这个。
众人信以为真,江氏装作可怜她的模样。
“郡主重情重义,但不要思虑过重,世子在天上,想必更愿看到郡主平安喜乐。”
夏为仪认同点头:“不说这些了,还是谈谈两家的婚事吧。”
她自袖中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白纸,展开后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平西伯离得近,扫了一眼,觉得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唐清月眼皮一跳。
“平西伯可是觉得这上面的字熟悉?”
她索性大方摊开了给大家看。
“这是贵府的月姑娘,前些日子为了换亲,亲笔写的要将婚事归还给贵府的宁姑娘,瞧,还盖了手印呢!”
她一副戏谑的口吻,唐清月内心咯噔一声。
原来这事还没过去。
云谏哥哥呢,他没跟郡主说吗?
“郡主,清月那天说的都是气话,我只喜欢云谏哥哥……”
江氏也帮着说话。
“是啊,郡主,这……清月也是不懂事,她已经知道错了,还写了自悔书……”
夏为仪打断她:“婚姻大事,岂可这般儿戏?云谏是本郡主的养子,哪个做母亲的能看着孩子这样被糟践?”她能。
“索幸,贵府的月姑娘也不是真的伯府千金,既然如此,夫君定下的婚约,还是该给清宁姑娘。”
江氏急得眼红,语气急切。
“郡主既然心疼宋公子,为何又不为他多考虑一点。他和清月情投意合,不过是小女儿家心思敏感闹了一场乌龙,郡主何苦将清宁那孩子强行和他凑成一对,增添一对怨偶呢?”
虽然目的不纯,可她的话还是很有道理。
书中的前世不就是一对怨偶吗?只是付出代价的只有女人。
“夫人说的本郡主认同,所以……”
她停顿一下,捂嘴哂笑:“谁说我是来给云哥儿提亲的?”
江氏诧愕,唐清月不解,唐清宁淡定喝了口茶掩饰上扬的嘴角。
“郡主这是何意?”
夏为仪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宋嬷嬷,态度陡然严肃。
“本郡主是为府上表少爷,宋宴礼提亲。”
表少爷,不就是国公府大小姐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吗?
唐清月和江氏瞬间头脑发昏,一时理不清其中的因果关系。
不,这哪儿有因果!
“郡主是不是欺人太甚?”
平西伯觉得对方突然换亲,还是个生父不详的表少爷,是在赤裸裸打伯府的脸。
“欺人太甚?”
女人讥笑一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你伯府枉顾婚约换亲在前,本郡主如今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本郡主也没学府上的月姑娘,跑到你伯府大门外闹事,如此给你们面子,半夜不偷着在被窝里笑,还敢说本郡主欺人太甚?呵,可笑至极!”
她陈词激昂地大说一通,然后又从袖中甩出一道明黄之物。
竟是陛下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