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
“此话当真?”
暗卫跪在地上,再次重复刚才的消息。
“王爷,千真万确。鹿州确有金矿,且位置十分隐蔽。但根据那风水先生的描述,金矿规模十分大,若是长期开采必定会被人发现。”
靖王喜上眉梢,他最近几个月都不太顺,如今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金矿太大没关系,他只要能开采到百来万两就行了。等掩盖不住的时候,他再偷偷撤离,谁还能知道是自己采的。
他立刻叫来几个自己的亲信,在书房商讨了整整一日才确定好开采方案。
将人送走后,他激动的情绪仍未平复,叫来门外的随从,道:
“你去那宅子……罢了,本王亲自去一趟。”
随从立刻去吩咐马厩准备马车,靖王简单换了身衣服,坐上马车,穿过大半个京城才到了宋云谏居住的院子。
宋云谏被赶出国公府后也不怎么出门,见到靖王来了,他阴郁的脸上露出惊愕。
“父王。”
他起身,还未行礼对方便连忙托住他的手。
“好孩子,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靖王热情地将人引入堂屋,吩咐屋里的丫鬟将他带来的茶泡上一壶。
宋云谏见他很高兴,不由好奇。
“父王如此高兴,可是有喜事发生?”
靖王点头:“喜事,大喜事。”
他暂未点明,待丫鬟上了茶,他才挥手,让下人都退出去,整个内院都不许第三个人靠近。
靖王让宋云谏靠近些,面上充满慈爱,语气温和。
“先前你说的那个矿……”
宋云谏一喜:“父王找到了?”
他摸着下巴点头,第一次对这个儿子感到无比满意。
宋云谏松了口气,看来一切都如月儿梦见的那般,就算有些细节会有偏差,但注定会发生的事就一定会发生,比如靖王登基。
“恭喜父王,有了金矿,成就大业指日可待。”
他无比激动,靖王能不能登基,不仅对对方很重要,对他也同样重要,那关系着他能不能将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靖王此刻看他比嫡长子还要顺眼,先前只是随便给他安排住在这,现在看来,有些委屈他了。
“此事你功不可没,只是委屈你这些日子住在这,你放心,父王马上为你寻一处更好的宅子,接下来的日子,你安心温书便是,父王听说,北边的战役,胜局已定,等到年底,定能凯旋,到时候,父皇想必会开恩科,你再去参加春闱,定能高中。”
听到这,宋云谏眸光暗了暗。
自从被国公府赶出来,加上靖王也没有认回他,他那些昔日的好友对他也没有往日的热忱了,更有甚者见了他如同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加之月儿的死,他感觉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父王只要认回他,他就能恢复往日的风光了。
“父王,为何不将我认回王府?孩儿想要光明正大站在父王身边。”
靖王顿时变了脸色,但顾念着他刚立了功,也不敢说什么重话。
他面露犹豫,似有什么苦衷。
“好孩子,父王也想认回你,可……唉,你有所不知,你那嫡母,也就是父王的王妃,出身显赫,她弟弟又是左金吾卫大将军,父王若想成就大业,还需她家的帮扶。她这人善妒,恐容不下你。而且,你先前是平阳侄女的养子,若突然说你是本王的儿子,怕是会被人诟病……”
宋云谏闻言能够理解他的难处,可仍旧高兴不起来。
他并不怪端王,只怪他娶了个善妒的女人,阻挡自己认祖归宗。
不过也好,自己如此优秀,若是回了王府,恐遭那女人陷害,不如等父王成就大业后,再行考虑。
“既如此,那便也不用换住处了,这房子很好,也足够僻静,我一个人也足够了。”
靖王还想坚持,他又道:“父王不必麻烦了,孩儿并不觉得委屈,更何况换住处难免引人注意,若是被王妃娘娘发现,恐又有麻烦。”
“好孩子,委屈你了。”
靖王也不再劝,心中生出怜惜,想着不能换房子,又给了他许多银子。
临走前,他突然想起什么。
“父王有事问你,赵家那丫头……”
宋云谏既然做了就没想瞒着对方:“是孩儿做的。”
靖王眉心微蹙:“这事你太冲动了,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看重感情,有些不计后果了。赵将军近日虽不受父王待见,但好歹也跟随本王多年。如今赵家那丫头和死人无异,此事,便这么过去了吧,莫要再做出冲动之举。”
宋云谏埋下头,一副受教姿态:“孩儿知错了,都听父王安排。”
靖王知他是有分寸的,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宋云谏脸上的恭敬立刻消失,变得阴郁可怖。
过去?不让赵家断子绝孙,这事怎么都过不去。
……
初夏时离的京,如今再回来,已是夏末。
夏为仪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随端王一起进了宫。
端王向皇帝复述完江南之行,皇帝对他此行非常满意,大加赞赏一番后便叫人去将夏为仪从太后那儿叫过来。
皇帝看着清瘦了一些的她不由关心:
“瘦了,你受了伤,可要好好补补。”
夏为仪短暂凝滞片刻,反应过来,“自己”为端王挡了一剑。
她埋下头,态度谦逊。
“为人子女,这是平阳应该做的。”
“说得好,老二啊,你可养了个好女儿。”
皇帝语气里充满艳羡,可惜自己没有这么懂事的子女,一个个都为了他手里的权力斗得头破血流,还巴不得他早点死。
端王态度谦和地回应几句,之后皇帝给了些赏赐,父女二人才得以出宫。
出宫后,发现萧衍居然还在宫外等着。
端王从鼻子里挤出冷哼。
“滚吧,这几日没你什么事!”
他嫌弃地挥手,萧衍面露喜色。
“多谢王爷。”
说罢,忙不迭拉着夏为仪上了她的马车。
夏为仪等马车走远才敢笑出声。
“你以前可是我父王最喜欢的幕僚,现在怎么如此嫌弃你?”
萧衍看着她,颇为无奈。
“什么原因公主难道不清楚吗?不过只要公主喜欢我就行了。”
夏为仪瞪他一眼。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