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影似乎训练有素,直接朝苏时瑾和南宫鸿煊而来。
见人朝主子围过去,凌黛忙提着刀,拦住他们的去路。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十几个黑影,围住了苏时瑾。
东方梵握着木棍,跟一个黑影周旋。
哪知他确实无用,被那人一脚踢中腹部,向后飞去。
而后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
见他受伤,南宫鸿煊厉声吩咐:“冷锋,护住东方。”
冷锋应了一声,飞身至东方梵身旁,将他护在身后,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只几招就让那黑影节节败退。
见自己人落于下风,更多的黑影围住了冷锋,一时间缠得他脱不开身。
一时间,破庙内的众人,被分隔到四处厮杀。
苏时瑾被困在垓心,手中短剑翻飞,如一道银色闪电,有黑影倒下。
但更多的黑影,围拢上来。
这批死士,与之前的死士,压根不是一个级别。
这恐怕是,最顶尖最厉害的死士了。
苏时瑾不甘心,眼见着京城就在眼前,那沈如风就要遭到报应。
她不甘心死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中。
眸色更冷冽了些,似冒着些杀气。
苏时瑾紧咬下唇,唇间渗出丝丝血迹。
她脚步轻点,在黑影间穿梭,所到之处,带起阵阵血雾。
她衣衫破碎,身上添了不少伤口。
绝美的脸上,沾了不少血迹。一道闪电劈下来,映在她脸上,真像前来索命的暗夜鬼魅。
见苏时瑾有些发狂,那些黑影下手,更加不遗余力。
直直将苏时瑾,逼退到佛像的脚下。
已然退无可退,后背紧贴着佛像底座,寒意刺骨。
黑影如附骨之疽般围了上来,眼中透着杀意,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
招招凌厉,朝着苏时瑾的要害处,攻了上来。
寡不敌众,一个不慎,右侧肩头被划开,鲜血喷涌而出,疼得她脸色煞白。
这疼痛,勾得苏时瑾心口处,也传来刺痛,如针扎般密密麻麻。
疼得她几乎站不住,就要栽下去。
恰在这时,那致命一剑,直直朝她胸口刺来。
苏时瑾已无力再避开,绝望地闭上眼。
南宫鸿煊内力被压制,此刻被黑影缠得无法脱身。
眼见着心上人遇险,黑风谷的场景再次浮在眼前。
他再也顾不上体内的寒毒,怒吼一声,强行冲破体内压制。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寒意迅猛涌出,如千万根冰针扎入经络,肆虐全身。
额间冷汗淋漓,南宫鸿煊顾不得这疼痛,飞身朝苏时瑾疾驰而去。
一道红影飞快闪过,黑影纷纷倒地。
“铛”的一声,长剑被掷了过去,撞飞了刺向苏时瑾胸口的剑。
剑插在佛像底座,嗡嗡作响。
寒毒如脱缰野马,疯狂吞噬着南宫鸿煊的生命。
他身形一晃,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
瞬息间,一个黑影爬起来,从侧面刺过来。
苏时瑾睁开眼,就见到这场景,凄厉出声:“鸿煊,小心。”
可此刻,南宫鸿煊根本无力避开,剑狠狠扎入他的侧腰。
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地面,与雨水交织一起,形成一片刺目的血泊。
“殿下。”冷锋口中焦急,想飞身相救,却无力脱困。
南宫鸿煊抬眸,望向苏时瑾,嘴角扯出一抹邪魅至极的笑。
没有半分濒死的颓丧,反倒透着一股肆意张狂。
见到这笑容,苏时瑾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她声嘶力竭地喊道:“鸿煊,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想靠近南宫鸿煊,却被黑影一次次拦下。
满腔悲愤汹涌而出,她的双眼变得通红,仿佛燃烧着烈火。
这一双眸子,震得那些黑影心中一惊。
忽地异象骤现,苏时瑾周身泛起耀眼的红光。
红光向外向外翻腾,如同火焰,将苏时瑾整个人笼罩其中。
束起的发,不知何时已散开,在红光中肆意飞舞,好似来自地狱的复仇使者。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迸射而出。
离得近的黑影,直接被这力量震飞,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苏时瑾似陷入癫狂,身形如鬼魅般飘忽,手中短剑化作一道血影。
几个瞬息间,未来得及发出惨叫,那些黑影就没了生机。
随着最后一名黑影倒下,苏时瑾身上的红光渐渐褪去。
头痛欲裂,无数画面钻入她脑海。
她想起,城外竹林的初遇,想起他夜闯洛华苑。
想起她给他送美人,想起两人一起看京城夜景,还想起两人的种种缠绵……
苏时瑾像失了魂般,跪倒在南宫鸿煊身旁,抱起他的身子。
她想起了,他们所有的过往。
可他紧闭着双眼,气息微弱。
唇间无一丝血色,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此刻也是全无血色。
“鸿煊,你醒醒好吗?我求求你,你醒醒好不好?”
“不是说好了吗?要让我,当你唯一的王妃。你怎么能食言?”
“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想起来了,我想起了我们所有的过往。”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起来,我们一起回京。待我和离后,我就应了你,可好?”
可怀中的人,气息越发微弱,胸口的起伏越来越缓慢。
那一身红衣,似乎看不到血迹。
可苏时瑾的手心,粘稠湿润得很,她自然知晓,那是凝固的血液。
感受到他身子变凉,苏时瑾越搂越紧,想要留住一丝温热。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落下来,砸湿了大片衣衫。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每一次抽搐,都牵扯得心口一阵剧痛。
无尽的悲伤,弥漫在空气中。
凌黛瘫坐在一旁,双手捂脸,肩头抖动。
冷锋双眼通红,跪在一旁,手中的剑微微颤抖。
东方梵踉跄上前,伸手为南宫鸿煊把脉。
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过了片刻,眼泪流了下来:“寒毒已侵入心脉,失血过多,生机愈发微弱,怕是……撑不过一个时辰了。”
每一个字都似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头。
苏时瑾听闻,猛地抬起头,眸中一片疯狂:“寒毒?什么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