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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溪晚在徽州住下了,商行雅不约束他,他整日乐的自在,白天去茶楼听书喝茶,晚上坐在院中陪同商行雅赏月聊天。

眨眼间,就是半月过去。

商行雅写给太府寺卿的信收到了回信,她看着信,脸色是越看越难看,最后轻声叹了口气,对虞溪晚说:“你父亲半月后生辰,你不打算回去了?”

虞溪晚吃着小丫鬟端上来的果子,闻言不甚在意的说:“回不回去都一样。”

“那是你父亲,如何能一样?”商行雅道:“纵然你再不喜欢他,你也姓虞,你的一言一行,世人皆看着,哪儿能这般任性。”

“我离家已经四月有余,他们都不差人问一下,他们既然对我无情,我又何须在意他们,世人的看法于我就更无所谓了。”

“你要是决心以后就住在徽州,那就无所谓,但你迟早要回去,何必给自己平添这么多麻烦?”商行雅将信纸放下,轻声说:“师伯知道你心中有怨,但你要为自己想想,在长安行事,哪儿能全凭自己的心意来。”

虞溪晚低下头:“我不想和他们虚与委蛇,太恶心了。”

“师伯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永远不回长安,我赞同你逃避,可你迟早要回去的,溪晚,有些问题,不是逃避就用的。”

道理虞溪晚都知道,就是生不起力气去面对。

他吃完最后一口果子,起身道:“师伯,那我就回长安了。”

商行雅也站起身,柔声说:“去吧,日后有空再来,师伯这里永远欢迎你。”

虞溪晚朝她行了一礼,接着回屋收拾好行囊,朝着长安而去。

......

虞家家主六十大寿,乃是现下长安城一大要事。

这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请帖,几个世家公子聚集在秦梦阁也在谈论此事。

“听说这次虞家寿宴邀请了鹿家,还是虞家那位大公子亲自登门送的拜帖,这两家该不会是要和好了吧?”

“鹿家与谢家已有姻亲,虞家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和两大家族作对,不过是审时度势罢了。”

“此言差矣,两年前虞大公子与鹿大公子在狩猎场同渡危难,关系早就不复从前,若非是那虞疯子肆意针对,虞家和鹿家早就和好了。”

说起虞溪晚,几人的神情皆是一变。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压低声音说:“这虞疯子已经许久未露面,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以他的性格,要是真的没事,不可能这么久不露面。”一位富贵打扮的公子哥,冷哼一声:“这种祸害,死了就死了,你们还觉得惋惜不成?”

“惋惜倒不至于。”他旁边的人说:“说起来,虞溪晚死了,最高兴的人应该鹿一舟,对了,他今日怎么没来?”

“鹿云松从乡下找回来,身体一直不见好,鹿一舟最是崇拜他,就去鹿家陪他去了。”

“他倒是个会看眼色的。”

“哈哈,可不是嘛,鹿家的下人怕是都没他殷勤.....”

就在他们旁边的包厢里,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冷嗤一声:“这些见人下菜的狗东西,也就只敢在背后说,一个个瞧不起虞疯子,还没那虞疯子坦荡!”

“你不是不喜欢虞溪晚,怎么还帮他说话?”坐在他对面的人问。

少年说:“我是不喜欢虞溪晚,但我更不喜欢他们这种在背后乱嚼舌根之人。”

“那就少和他们往来。”

“知道了.....松哥,我们真要与虞家握手言和?”少年面有难色道:“我们和虞家人不对付这么久,这也太突然了。”

对面的人抬起眼眸,正是从乡下回来的鹿云松,他淡淡的看了鹿一舟一眼,道:“现在皇家有意提拔寒门子弟,势必会对长安的世家进行打击,我们应该一致对外,这是家主和长老的意思。”

“皇家想要提拔寒门子弟就提拔呗,与我们何干?”

在鹿一舟看来,只有不得家中宠爱之人才会去朝廷谋个一官半职,与做官相比还是在家中谋个差事更有面子一些。

当然,这点不包括鹿云松。

鹿云松作为大理寺少卿,官职不低,又是鹿家嫡子,和他们不在一条起跑线上。

“照做就是。”鹿云松知道他的心思,懒得解释。

鹿一舟只是心中不满,要真让他反抗,他是万万不敢的,但还有一件事让他很在意:“明日虞家寿辰肯定会遇见虞溪晚,他要是针对我怎么办?他这个人脾气怪的很,就算我不招惹他,他也未必会放过我。”

“他不会。”

“松哥,你怎么帮他说话?”鹿一舟觉得奇怪。

鹿云松道:“就事论事罢了。”

“那你就说错了,虞溪晚这个人不讲常理,不论是非对错,做事全凭心情,要不然他怎么会有虞疯子这个称呼,你和他打交道少,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奸诈,这次这么久没在京城露面,背地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松哥....”

看着鹿云松的脸色越来越黑,鹿一舟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他把自己的话回想了一遍,并没发现不对劲,眼底的疑惑更盛了。

“松哥,你怎么了?”

鹿云松冷眼看着他:“虞溪晚如果真像你说的这般,你怎会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你一个鹿家旁支,他还怕你不成?”

虞溪晚不管怎么说都是虞家家主一脉,他再嚣张再跋扈,只要没闹出人命,就无人敢去虞家说他的不是。

由鹿云松这么一说,鹿一舟也觉得奇怪:“虞溪晚下手都挺狠的,但从来没有断他人手脚过,难道他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鹿云松眉头一皱:“什么?”

“就是那种喜欢听人惨叫的癖好,你在大理寺没遇见过这种人?”

鹿云松:“.....”

“欸,松哥,你别走啊。”

眼看鹿云松就要出门,鹿一舟赶紧跟上:“松哥,你等等我,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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