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守卫大惊失色,齐齐后退了一步,目光不约而同地向躺在毡房门口的为首之人看去。
却见他落地后,如同一滩烂泥,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四肢瘫软,毫无生气,像是个被人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似的,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威风。
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众守卫心惊。
但眼前的两人刚刚出手实在太快,众守卫几乎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出的手,只觉眼前一花,他们为首的守卫已躺到了地上。
众守卫怔愣了片刻,随即回过神来。
见那两人脚步丝毫未停,继续径直往毡房里走去。
剩下的守卫心底打颤,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鼓起勇气上前阻拦。
动作迅捷而齐整,齐齐将手里的武器向上一抬,刀光剑影中,“呼啦啦”一声,守卫们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两人团团围住。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守卫们一边迅速地将黛玉和权景瑶围了起来,一边暗暗使眼色给站在最后面的守卫,示意他赶快去请少族长过来处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然而,黛玉和权景瑶此次上门,纯属讨债,又怎么会与这些守卫客气呢?
她们脚步不停,断续往毡房里走。
守卫们紧紧地围着二人,试图阻拦她们前进的步伐,然而,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守卫们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眼后退无可退,再退一步,他们的脚跟就要踏上毡房门槛了。
守卫们神情愈发焦急,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慌乱与无助,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都算是族中的勇士,可是在这一刻,他们所有悍勇和力量都像失去了用武之地。
其中有两人咬牙挡在了黛玉和权景瑶面前。
“啪!”
“呯!”
“哗啦啦~”
下一瞬,权景瑶身形一动,内力汹涌如潮,双掌猛地推出,排山倒海的掌力瞬间爆发,在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那两人仿佛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身不由己地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变成了两个滚地葫芦,狼狈不堪。
权景瑶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等虾兵蟹将,不过是螳臂挡车,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随着这两人狼狈倒地,黛玉和权景瑶也恰好来到了毡房门前。
她们正欲踏入毡房之中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这声厉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四周的空气都似乎为之颤抖。
黛玉和权景瑶闻声看去,只见斜刺里冲出一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大汉。
大汉的双眼如铜铃般瞪大,满脸横肉,带着一股杀气腾腾的气势,大踏步而来。
他身后紧跟着数十名壮汉,个个身材魁梧,肌肉贲张。
其中有两位,面容与他颇为相似,皆是浓眉大眼,面露凶光,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守卫们像是等到了救命稻草般,面露欣喜,“少族长来了!少族长,这两人不知从何而来,非要硬闯族长大帐,我们差点没有拦住……”
守卫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后怕,几分庆幸。
听到守卫们对那魁梧大汉的称呼,黛玉与权景瑶对视一眼。
看样子,就是眼前这人,突然间横插了一竿子,无端阻挠了她们精心策划的计划。
黛玉早就暗中吩咐木灵,探明了秃发豺让此时就昏迷在这座毡房里。
这三日来,黛玉时刻心系父亲和小宇轩。
离家的日子虽短,却让她感到无比漫长。
她盼着能快点办完手头的事,尽早踏上归途。
被称作少族长的秃发洪天,在接到守卫传来的紧急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匆匆赶了过来。
当看到守卫们那副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样子时,秃发洪天眉头紧锁,怒火瞬间冲天而起。
“哼,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擅闯我北戎营地,胆子不小啊!”
秃发洪天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挑衅。
他上下打量着黛玉和权景瑶,似乎要将她们的底细一眼看穿。
黛玉面色微沉,却并未因对方的轻蔑而动怒,只是冷冷地开口:“两日前,我与秃发豺让立下约定,若我有本事令北戎草原降下两日夜的细雨,你们北戎部便须依约返还抢掠自凉州城的所有粮草物资,并赔偿牛羊马匹若干。如今,我已履行约定,贵部却背信弃义,扣下物资不还,是真不怕遭报应么?”
秃发洪天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屑与嘲讽:“约定?哼,那不过是我父亲一时兴起的玩笑话罢了,你们也当真?真是可笑至极!再说,下雨那是老天爷掌管的大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冒领老天爷的功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抬头望了望半个时辰前已然风停雨歇的草原。
遥远的天边彩霞满天,一片宁静祥和。
他冷笑一声,挑衅地说道:“有本事,你这会儿就当我们草原儿郎的面,让天再降甘霖,让我亲眼瞧瞧。若是你真能做到,我就信这两日夜的雨,真的是你下的。不过,我看你趁早别白费力气了,这等神迹,岂是你一个小小女子所能为?”
他抬头看看半个时辰前已然风停雨歇的草原,远处的天边彩霞满天,冷笑道:‘有本事,你这会儿当着我草原儿郞们的面,再让天降甘霖,我就信这两日夜的雨,真的是你下的。”
黛玉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对于你们这些背信弃义、出尔反尔的小人,我何必与你们多作无谓的纠缠!你们以为耍赖就能逃避责任?哼,天真!希望你们接下来,你们也能接得住弃约带来的严重后果,千万别后悔莫及,哼!”
族长秃发豺让的确就在眼前这座毡房里,毡房的门帘轻轻垂落,遮住了里头的所有情形,只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刚刚,黛玉已让木灵给秃发豺让制了解药,并喂他服下了。
可是,秃发豺让的眼睫毛乱颤,显是已经悠悠转醒。
可听了毡房外的纷争,却立马闭上眼,仍佯装昏迷。
这不是摆明了想赖账么?
既如此,那就不能怪她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