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顶碎石暴雨般砸落，牧小蛮刚护住零食袋，就听见锁链断裂的金属悲鸣。黑袍人袖中窜出的星链在牧凡喉前三寸处僵住，碎成满地蓝莹莹的晶砂。
“老梆子连小孩都欺负？”尘雾里踏出的人影靴底碾碎晶砂，牧海玄色劲装渗着血渍，左手托着的七层宝塔正吞吐金芒。塔身第三层缺了角，露出里头暗红色的阵纹。
牧小蛮吐掉嘴里的瓜子壳：“二哥你塔里藏的酱鸭腿馊了！”指尖却发颤地捏紧荷包——牧海右肩那道贯穿伤分明是北斗宫的追魂箭所留。
宝塔突然震颤着浮空，塔底渗出暗金色流光。虚影自第七层飘落时，牧海单膝砸进碎石堆，咳出的血沫在青苔上烫出白烟。那道虚影抬手轻点，二十八条袭来的星链寸寸崩解，黑袍人面皮突然皲裂，露出底下紫晶雕琢的半张脸。
“焚星老鬼的玩具。”虚影声音震得洞顶钟乳石齐根断裂，“拿活人炼阵的毛病倒是没改。”
牧小蛮突然甩出把椒盐瓜子。星砂撞上黑袍人袖中抛出的阵盘，炸开的蓝火里蹦出三只烤焦的追魂蜂。“请你吃零嘴！”她缩到牧海身后，袖口抖落的星砂悄然渗进地缝。
宝塔第七层轰然洞开，鎏金锁链绞住黑袍人脚踝的瞬间，牧海突然暴起。他染血的掌心按上塔顶残缺的阵眼，塔身爆发的金光里浮出万千剑影。黑袍人紫晶面甲
牧海喉间溢出的血沫在青苔上洇开暗色。他手掌撑住岩壁半跪着，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牧小蛮突然甩出颗糖渍梅子，果核精准击碎偷袭者抛来的毒蒺藜。
“北斗第七星的变轨规律早被三叔公改过。”牧夜剑锋挑开黑袍人面具，紫晶面甲下的面孔布满星砂灼烧的凹痕，“你用的还是三十年前的阵图。”
黑袍人突然撕开前襟，星纹玉佩迸发的强光在地面投出扭曲投影。牧小蛮的荷包被气浪掀翻，五香瓜子雨点般洒向半空。她尖叫着扑救零食的身影与暴涨的能量形成荒诞对比。
牧凡剑穗玉珠突然炸裂，星砂凝成屏障堪堪抵住狂暴能量。牧夜靴底碾过满地瓜子，碎屑混着星砂在地面画出蜿蜒轨迹。天泣剑划破掌心时，血珠竟悬空凝成七曜方位。
“兑三震五！”牧海突然暴喝，塔顶缺口射出的金光刺穿玉佩核心。牧夜剑锋牵引血珠绘就的星图突然倒转，玉佩裂痕中溢出的能量如百川归海，尽数没入北斗天枢位。
黑袍人指尖生长的冰晶突然崩解。他望着逆转的星轨，喉间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嗤笑：“墨守成规的牧家人竟敢……”
话未说完，星图中心迸发的银芒将他吞没。残存的紫晶面甲叮当坠地，滚到牧小蛮脚边。她抬脚踢飞面甲，砸碎的晶片里渗出墨色汁液。
“王婶新腌的脆梅！”她突然扑向岩缝，从毒蒺藜丛里抢救出半包蜜饯。牧凡剑柄上缠绕的星链突然崩断，二十八颗碎晶在洞窟地面跳起诡异的踢踏舞。
牧夜反手将天泣剑插回鞘中，剑柄残留的星辉照亮他苍白的指节。牧海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血渍在宝塔阵纹上晕开暗红的花。牧小蛮摸出油纸包擦剑，糖霜混着星砂簌簌掉落。
“三日前你埋的剑符。”牧凡踢开碎石下的青铜阵钥，“故意用墨家手法仿制？”
牧夜弯腰拾起半块星纹玉珏，缺口处凝结着暗红晶簇：“北斗宫的仓库该换锁了。”他忽然晃了晃，后背撞上岩壁震落簌簌星砂。牧小蛮往他嘴里塞了颗盐渍梅，酸得他眉头直皱。
洞顶垂落的钟乳石突然齐根断裂，尘雾中浮出二十八道星砂凝成的路标。牧海抹去嘴角血渍，宝塔第七层浮现的虚影正缓缓消散。
“该去找王婶讨件新袍子。”牧小蛮拎着牧夜烧焦的袖口晃了晃，“顺便问问她腌梅子的秘方——刚才那颗救了你命呢。”
牧夜剑尖划过岩壁，火星在星辰纹路上烙出倒七星轨迹。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忽然渗出蓝莹莹的液体，滴在牧小蛮刚捡的星砂上滋滋作响。
“败家玩意儿！”她甩着手蹦开，糖渍瓜子撒了满地，“这酸液比王婶熬的梅子酱还带劲。”
牧凡拽着牧海避开滴落的毒液，后者腰间的星纹玉珏突然发烫。“阵法在重组。”牧海咳出血沫，掌心宝塔第三层裂痕蔓延，“三十息内必须…”
话未说完，牧小蛮已经扯断三根发带甩向巽位。发梢缀着的银铃撞上星纹阵眼，二十八颗钟乳石同时炸成齑粉。烟尘中传来她得意的轻笑：“北斗老头的星轨课我可没白逃！”
洞窟深处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牧夜突然揪住牧小蛮后领往右拽了三寸。淬毒骨箭擦着她发髻钉入岩壁，箭尾追魂符燃起的幽火映亮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全是人类指甲留下的印记。
“墨家采砂队最后刻的阵图。”牧夜剑鞘扫开苔藓，暗红血纹组成残缺的北斗阵，“北泽天鹏用活人试阵。”
牧凡突然闷哼跪地，腕间星砂手串迸发炽热红光。牧海掌中宝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第七层鎏金瓦片簌簌剥落。
“要塌！”牧小蛮拽着两人衣襟往裂缝钻，还不忘用脚尖勾起装瓜子的锦囊。她后颈突然刺痛，反手摸到半片沾血的紫晶碎屑——正是黑影面甲的残片。
震耳欲聋的崩塌声里，牧夜挥剑劈开坠落的巨石。剑气搅碎的星砂在空中凝成银河，隐约照出深渊里蠕动的黑影。有粘稠的絮语顺着岩缝攀爬：“牧家的血…最适合温养阵眼…”
“闭嘴吧您呐！”牧小蛮甩出最后三粒哑火雷，爆炸的气浪掀飞她束发的绸带。纷扬青丝间，牧凡看见她眼底闪过水光——那根鹅黄发带是去年生辰时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