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礼持续了六个小时才结束,大家已然筋疲力尽。
段泝舟有种身心都受到巨创的感觉,几人在休息间会面。
“你刚撤回了条什么?”
白承夕举着手机杵到他面前,旺盛的求知欲从桃花眼中溢出。
段泝舟对此充耳不闻,他只觉得眼前这张脸十分欠戳,食指微动,在戳与不戳之间挣扎了片刻。
门外堵了很多记者,他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万一有人采访你,你什么话都不准说,知道吗?”
“放心吧,他们问什么我都能应付自如。”
眼前的人满脸不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那张嘴有多招灾。
可他别的都不怕,就怕她“应付自如”。
段泝舟眉头猛跳,实在没忍住,伸出食指戳住她的左脸,戳出一个软乎乎的浅坑。
“你可以不用那么自如,你这几天已经很出圈了,不能再出圈了。”
主要是不能再以这种方式出圈了。
“……”白承夕将信将疑,伸出中指拦挡。
食指被迫退开,但并未善罢甘休,剑走偏锋往上一挑,另辟蹊径展开进攻。
中指剑术卓然,或刺或挑,飘忽不定,似虚还实,剑法变化多端,仿佛深谙独孤九剑总决式。
仅须臾间,食指和中指就在空中交锋数个回合,速度快出残影,宛如高手之间剑术对决。
最终,食指一勾,牢牢锁住中指,中指就这么直愣愣地竖在两人中间。
俩二百五视线集中在这根白皙修长的中指上,两对眼珠子齐齐往内眼角挤,同时呈现出一种斗鸡眼状态。
赵姐:“……”
恍然回神,段泝舟暗骂自己怎么也变成幼稚鬼,他突然软下嗓音,尾音飘出一丝酥麻:“算我求你了,当个哑巴,好吗?”
“……哦。”白承夕收回手,对着自己的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示意他放心。
段泝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微微摇头,拨通电话跟对面的人交代了些什么。
“算了,待会儿你和赵姐从后门走,锦华的车会在出口等你们,会直接带你们去锦华名下的酒店,房间和晚餐都准备好了。”
“我去接李总,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能成为《去远方》的公益站嘉宾,等我好消息。”
段泝舟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转身离去,背着朝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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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泝舟安排的司机就快抵达,白承夕换了身舒适的常服,和赵姐在后厅等候。
“小夕。”
一道疲惫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后厅空空荡荡,漾开一点回声。
白承夕身形一顿,循声望去,庄鸣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像是算准了她会从这里离开,西装笔挺地在这里等她。
眼前的男人俊朗非凡,长发全部梳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眉目中有些疲色,整个人好似在透支耐心。
白承夕扯了扯嘴角,该来的总会来。
庄鸣向她伸出手:“小夕,过来。”
一如既往,由他单方面发出命令,这个男人早已习惯在感情中充当上位者。
赵姐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一转,危机感从天灵盖直贯脚底心——老娘磕的cp要被挖墙角了,嗑RpS本就无异于满地捡垃圾,当然要扞卫到底了。
她迅速退到阴影处,给段泝舟发消息:【我是秦始皇,守护我磕的cp,事成后封你为王!紧急!】
白承夕缓缓来到庄鸣面前,无视掉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伸手在两人头顶比划一番:“你百科是不是虚报身高了?”
她裸身高一米七,现在脚踩恨天高,直奔一米八二,竟然比庄鸣高出一丁点儿,可庄鸣百科上明明写的是一米八四。
庄鸣面色一僵,整个人呈现出仓鼠受到刺激时懵圈静默的状态。
几秒后,他解除dEbUFF,抬手捏住白承夕的下巴左右转了转 ,面带不悦:“你看你,化妆都不能自理,为什么要化这种黑道女教父妆?你适合清纯柔软一点的妆容,知道吗?”
赵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将他的手啪地挡开:“不好意思庄先生,她刚上厕所没洗脸。”
只要能扞卫自己磕的cp,没什么是不能抛弃的,包括蒸煮的脸面。
庄鸣:“……”
白承夕:“……”
庄鸣单手插兜,睨她一眼:“这位阿姨,我是小夕的男朋友,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我想单独和她待一会儿,可以吗?”
赵姐如遭雷劈,自己刚磕的cp难道就要bE了吗?!
她瞬间拿出丈母娘盘问女婿的气势,整个人如豌豆射手附体,突突突突突发起进攻。
“男朋友?你一年挣多少啊?有几套房?以后生孩子能姓白吗?把你征信记录和犯罪记录发出来我看看!”
“我上一部电影片酬四千万,有三套别墅。”庄鸣眼底浮起一丝轻蔑,上下打量一眼赵姐:“一般人就是从旧石器时代开始干,也挣不到我这么多。”
“哦,这么多啊!完税凭证发出来我看看,拿不出来小心我去稽查举报你!”
“呵……”庄鸣气笑了,索性把问题抛给白承夕:“大小姐,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你就这样放任你的助理挤兑我吗?我已经很累了。”
“庄鸣哥,赵姐说得对,男明星要么管不住下半身塌房,要么偷税漏税塌房,你可千万别上蓝底白字小通告,赶紧回公司自查吧。”
白承夕语气真诚,给完建议就想拉着赵姐离去。
庄鸣伸手一拦,强忍着脾气怒喝出声:“别东拉西扯!你到底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透出浓浓的疲惫:“我在三公里外的酒店订了房间,我先让车送你过去,我稍后就到,如何?”
“不如何,我们分手了,我不吃回头草。”
白承夕幸灾乐祸,这狗男人玩脱了,开始急了。
“大小姐,是你约我星钻奖见面,现在又不跟我走,你在逗我玩吗?”
“我只是约你见面,又没答应跟你走,你别得寸进尺!况且我们分手了,彼此要有边界感。”
她以前看过一个段子,男女朋友分手,女方已经彻底走出来,哪知男方以为两人在冷战,时隔好几个月,趾高气昂质问女方知不知错。
没想到这情况让她遇上了,堂堂新晋影帝,怎么那么抽象。
庄鸣表情终于裂开,食指一下又一下重重点在自己的心口,气急败坏地质问她:“你追了我两年,你想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倒没有,这样吧,你重新进入男友考察期,等有变动我再通知你如何?”
主要是另外两条主线还不明朗,先吊着。
庄鸣闻言,神色一僵,他回忆起颁奖礼上段泝舟和白承夕的几次小互动,阴恻恻问道:“变动?是指你的老板吗?”
白承夕愣住,没理解这事跟段泝舟有什么关系?
看到她开始走神,庄鸣以为自己猜中了,他心中一阵抽痛,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的腕骨。
“我承认,我之前为了工作有些忽略你。以后不会了,你想公开的话,我们挑个好时候公开,可以吗?”
白承夕被他摸得汗毛倒立,头往后一仰,恨不得自己这颗漂亮脑袋能装上马达,带着躯体急速后退。
她满脸嫌恶,电光石火间另一只手附上庄鸣手腕,双手一绕,向下一扣,瞬间发力!
砰咚——!
庄鸣猝不及防左膝一曲,猛地跪倒在地,疼出满脸冷汗。
啪!啪!啪!
“好一个金丝缠腕。”
来人拍着掌,从逆光中闲庭信步而来,在白承夕身前站定。
是段泝舟。
一米八八的身高拔地而起,强大的威胁感倾泻而下,他俯视地上的庄鸣,像在看一只蝼蚁。
“庄先生,你不去参加庆功宴,跑来骚扰我司员工,是想吃官司吗?”
寒气逼人的嗓音惊得白承夕心中一凛,她这才惊觉段泝舟不仅是她心中那个网黄小段,还是正儿八经的锦华太子爷。
哪怕他年纪尚轻,不如段鸿有翻云覆雨的本事,那本质也是老虎,自己之前竟然把他当猫撩,真是胆色过人,白承夕暗自给自己点了个赞。
庄鸣剧烈抽了几口气才站起身,他神色间满满敌意:“段总,我想你误会了,小夕是我女朋友。”
“白承夕,庄先生说你是他女朋友,那他是你男朋友吗?”
段泝舟余光朝她一瞥,眸中寒光熠熠,仿佛在警告她,和十分钟前细心周到的小段判若两人。
“不是,他暂时还在待岗,我还没给他发offer。”白承夕十分混账地说。
庄鸣嘴角绷直,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叮!恭喜宿主,酸涩分增加2分!来源是庄鸣哦!”
牛马倏地跳出来,在她脑中放起了小烟花,古井无波的声音切换成了夹子音,整个统都散发着过大年的欢欣。
“???”
不是?这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