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姐,你总说你是嫁人才来到这,可我从来没见过你丈夫。”舒轻不想继续聊自己的事,很快换个话题。
顾艾一僵脸色瞬间变阴郁又很快恢复,“他死了,我杀的。”
“怎么会?”目光一直锁定前方的舒轻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色,她以为只是玩笑话。
舒轻一直觉得顾艾看上去就是充满故事的女人,但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没想过是这种情况。
话题过于沉重,舒轻没打算再问便提议,“看个电影?”
“这个故事可比电影精彩,你不想听听?”难得有人问起,顾艾很想倾述。
这下舒轻都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喜欢听八卦并不代表戳人痛处。
顾艾没理会身旁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马,我向往这边的浪漫文学申请了留学,他说要陪着我。
大概是我忙着学业太久忽略他,他开始出去交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学会了嗑药。
......
我想着刚开始会戒掉的,可又不能回国,这边根本就没有专业的机构,最后他想让我去陪别人给他换那东西。
爆发了认识以来最大的争吵,他拖着我去,我用尽全身力气反抗,摸到刀时,我很直接的刺上去,我不能去,真的会死。
他倒地后我一直拼命往前跑,直到瘫在地上你救了我。”
舒轻听完全身都都跟着紧张,如果不是那天那男人那天刚好吸完没什么力气,以两人之前的力量差,很难跑出来。
也是碰巧她那天想吃她店里的甜品,在舒轻之前,有好几个人路过雪地看着她艰难爬行。
人心有时候真的比那雪还要冷。
舒轻一直没有说话,顾艾拍拍她,“很狗血是吗。”
“不是,你很勇敢。”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跑出来光从那些文字她都能感受出来。
可还是不可理解,“为什么不离开这?”
顾艾抱紧双腿将头埋进去,“幻想吧,我们在这也有很美好的回忆,我舍不得放下。”
尤其是她知道那男人第一次吸上的夜晚,是她在和导师研究新的选题没接到电话。
他语言不通,去买止疼药误吸上的。
她很认真的爱过他,他们都是孤儿,她怕一离开,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在记得他的存在。
哪怕他做过一些难以理解的事,可他已经离开。
顾艾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她甚至没有一个朋友可以倾诉。
舒轻突然理解她为什么总是喜欢空闲时间找顾客聊天,也是想找个人倾诉。
许久,顾艾重新抬起头,“舒舒,在此之前他一直很好,我甚至找不到从哪个契机开始,他就不一样了。”
“艾姐,要不放假和我回去看看。”换个环境说不定会不一样。
顾艾有些动摇,她知道自己困在过去,没人教她怎么走出来。
舒轻总和家人说她在照顾她,实际上,是舒轻照顾她比较多。
“我考虑考虑,你不是还有一个月才放假。”她是想回去的,去孤儿院看看。
舒轻也没有着急要答案,最终两个人还是找了部电影来看,吃着舒轻的零食。
顾艾走后,舒轻关上窗发现那转角的灯还亮着,这么晚,他到底在干什么。
她就这么盯着很久,透过望远镜看向她窗户的男人心慌到不小心踢到身侧的一筐橘子。
程彧狼狈的拣橘子,再回头看时,她的窗户已关,灯也熄了。
他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回到安顿的酒店,在酒店兼职的科科还没来得及上去打招呼,程彧的身影已经消失。
科科很疑惑,这里可不便宜,得卖半个月橘子才能在这住一晚上。
他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
远在h市的程焕声一看到程彧要请一年的假,差点没气到吐血。
他还热心的打电话劝说舒轻,早知道就不帮他说什么好话了。
可要是不说,他得追到猴年马月去,气得他拍了一下桌子。
他还没缓过来,就听到敲门声,“进。”
“程总,下午的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苏烈有些恍惚,刚才那动静和声音还以为老板回来了。
程焕声实在烦躁,根本不想去开会,他瞟一眼苏烈,“你去开。”
苏烈瞪大双眼想看清楚这到底是谁,没错,是程总啊,可这话像是老板说的。
只能无奈职业微笑应好转身离开,刚到门口又被叫住,“给我订一张今晚飞F国的票。”
苏烈顿住,他要走,谁看公司,他弱弱提醒,“程总,明天还有两场会。”
程焕声大手一挥,“你去开,这几天公司所有事由你负责。”
苏烈认命的关门走出去,他也想打电话求救,就是不懂打给谁。
F国机场
程焕声来得很快,他瞒着郁欢笺来的,所以没带着苏烈。
他本意是来找程彧,电话还没拨出去转念一想换了个号码,“想请你吃个晚饭。”
对面的人沉默几秒后很爽快答应。
舒轻拒绝顾艾共进晚餐的邀约前往约定的地点。
书还没来得及放回屋子里,一股脑全塞进包里,她大概猜到程焕声找她的意图。
她只是不能理解是什么让他这么急着见自己。
程焕声走进来的时候,她起身相迎,“程总...”
他一顿,这一声程总就是没有原先的程叔叔好听,不过她倒是割舍得很快。
舒轻倒是没这么变,高马尾蓝白色休闲套装,这一身装扮倒是显得她更年轻了。
“舒轻,想好了吗。”程焕声也懒得寒暄铺垫直言。
他认为舒轻是个很聪明的人,那些场面话就没有必要再重复。
舒轻睁大双眼,“您好像没给我思考的机会。”距离他打电话不到24小时。
“有些事不需要想太久的,感情有时候靠的是那一瞬间无脑冲动。”程焕声说这话的时候视线飘向窗外,他很心虚。
他突然来的,没有准备,只能靠着平时郁欢笺的耳濡目染。
舒轻本来觉得他气场太强有些蹙,没想到有时候他们两父子还是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