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吃了!你到底怎么做出这么美味的烤鱼?”莱伯恩赞不绝口,眼里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姜婳末饶有兴致地开口:“学会做美味烤鱼的第一步,首先就是要学会,培养耐心。”
梵遒的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不耐烦地动作微顿。
“第二步呢,就是要喜欢鱼,需要怀着一份无比热爱的心去制作.......”姜婳末故作认真地慢慢梳理着。
听到他这缓慢认真的语气,梵遒的唇线慢慢拉直,敛眸间,就对上对方已经笑得微弯的眼睛。
姜婳末眉眼含笑,对着梵遒的目光,没有躲闪,反而挑衅般挑了一下眉。
梵遒眯眸,眉峰轻动。
危险的信号在散发。
“那这第三步呢?”莱伯恩迫切地问,丝毫没发现两人眼神间的你来我往。
“第三步啊,就是最最关键的一步,要学会与大家分享,分享就是掌握制作美味的关键。”
姜婳末故作深意地点点头,颇为经验老成的模样。
“掌握这三点,这烤鱼的精髓你就学会了。”
莱伯恩听得似懂非懂,但气氛到了,也是跟着点头,显然受用,直接就将心中的崇拜脱口而出。
“桦陌,你不愧是天才兽!——”
“莱伯恩。”
梵遒凝眉及时打断莱伯恩的话,趁自家兽人还没丢脸,他还要找回场子。
他眼神透着轻傲,斜睨一眼莱伯恩,让莱伯恩生生将话收了回去,再开腔时没有多余废话:“我们走。”
莱伯恩闻声点头,也只能屁颠屁颠转身去牵马车。
梵遒拢起肩头的黑貂毛,抬步就要离开。
“等等。”姜婳末站起来,及时出声叫住他。
梵遒闻声,撩下眉峰扫他一眼:“你还有事?”
“别告诉我,你还有第三份,见面礼。”后面的话,语气已经低沉带着警告。
“卡索的交易这一次虽然被截断,但他担任助手时间很久,手里肯定不止这一次交易。”
梵遒闻声转过身来,目光带着审视。
却没有出声打断她。
姜婳末看着他狭长的桃花眼,直接开门见山,神色认真:“这次交易,我需要你帮我收集卡索更多的交易过程,尤其是关于他与各种地方所做的交易,物证、时间、关键兽人信息。”
梵遒不答,却好整以暇地在对方宽大的斗篷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兜帽下露出的那双极为好看的眼上,略微扬眉。
而后收回视线,看着莱伯恩跑去牵马的身影,语气总算摆出了谈判的架势。
“查探交易过程的事,地下赌场一向不参与。”梵遒一口回绝。
姜婳末神色未变,他的反应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卡索是部落叛徒,他的交易早已经称不上是明面交易,是背叛族兽的私下买卖。”
“私下买卖,我的地下赌场也不会参与干涉。”梵遒轻蔑地勾唇。
姜婳末顿了顿,她早想过,在提出这个要求时,眼前这个雄兽会拒绝,但既然对方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看来对方很清楚自己对于这场交易的底线在哪里。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就换个话题。”姜婳末微笑着说,仿佛刚刚的提议要求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每年一次的北域斗兽赛就要开始了,地下赌场这一次又会选择什么样的雄兽下注呢?”
梵遒挑了挑眉,几乎是自上而下地用一双冷隽的眼瞧着她。
“地下赌场下注,从不提前对外。”
“卡索虽然用族长身份牌换大人您赌场三年的赌注。如果说驯鹿部落中的兽人参加一场就是输,那么仅一次赌局之后就被淘汰,您又会赢得有多少呢?如果找对一个兽人,他有足够的实力,押注的晶石就不会只赚那么短短几场,甚至,能赚到最后。”
姜婳末对上梵遒的眼,神色平静。
梵遒淡淡一笑,应得轻飘:“你说的这些,逻辑没有问题。但事实,从没有兽人能完整赢下所有场……”
“我可以试一试。”
姜婳末启唇,语气笃定:“你来押注我。”
梵遒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叹。
然而这丝惊叹转瞬即逝,他冷冷地轻笑一声。
那笑声充满不屑,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头瘦弱驯鹿,竟妄想赢到最后。
“你不会以为,白天的一场交易就足以让我信任你,重视你?让我押注一个尚不知底细的瘦弱驯鹿雄兽,看来你还不知道地下赌场做事的规矩。”
梵遒高大挺拔的身影逼近,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语气里是危险的意味。
“你们驯鹿一族,真是大胆啊。一个敢背叛部落,另一个就敢拿自己当筹码。”
梵遒的声音沉冷而无情,目光如同锋利的剑刃一般,直直地刺向姜婳末。
内心却在暗自思忖,这个瘦弱的驯鹿雄兽究竟有什么底气敢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
姜婳末迎上他的目光,眼眸里坦诚,干净,毫不躲避。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劣势。相反,我相信我的存在更有促于我们之间的合作。”
梵遒听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你倒是很高估自己的价值……”
“只是今晚的交易,比我想象中更没有意思。”
他直接后撤半步,转过身,气息冷冽。
远处的莱伯恩已经将马车牵了过来,梵遒动作没有停顿,作势就要离开。
姜婳末冷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启唇道。
“押注一个看似不能赢到最后的驯鹿族兽,对于大人而言,不是更有意思吗?”
梵遒离开洞穴的身影一顿。
“如果他能在所有兽人否定的目光里赢下一场又一场,这样既有挑战又有趣味的乐子,赌起来不是更好玩吗?难道说,身为地下赌场的管事大人,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呵……”
梵遒没有回头,无月的黑夜里,让那挺拔张然的身影笼上使人噤若寒蝉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