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健仇这才叹声道:“大小姐说得不错,这么陡峭的万丈深渊,任他是谁,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一旦跌落下去,就是不粉身碎骨,也休想再上得来!”“你……”
丁健仇见她欲怒。忙道:“别……我怎么啦?你可是名声赫赫的贺大小姐,说过的话可得要算数,不然以后传出江湖中,是有损名声的哟!……”
赵雪梅见这丁健仇:不光是人长得英俊潇洒,心地也好,竟不顾自身的安危,努力地劝解贺雨柔,很是感动。便帮腔道:“姐姐,他说得有些道理,且听听他还能说些什么?在作打算。”
“好吧!”正要发作的贺雨柔,无奈地淡然苦笑道:“我怎么了?本大小姐历来一言九鼎,你要说、就索性说个清楚,保正不责备你就是了,你继续说下去?”
丁健仇松了口气,叹声道:“不是大小姐不优秀,而是那鲍明命中注定就是一个薄命的人,没艳福!以他的武功,人之英俊,又有你这么一位仙女般的美人喜爱,这等佳配,要修几世的阴功,做多少善事才有此良缘啊?可他却无福享受这美满的幸福生活。去出家为僧倒也罢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跳崖去寻死路,你喊都喊不住。这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自投。’他天生就是一个薄命人,再说象他这种薄命的无情人,根本就不配当今的‘色艺双绝’贺大小姐。他这样轻视生命,跳崖自寻短路,在下倒不觉得如何怜惜,只是枉费了贺大小姐的一片真情,着实让人万分怜惜!……”
“你不要再说了?” 贺雨柔痛苦不堪地娇嚷一声,埋首悲痛哭泣。丁健仇怜香惜玉,在一旁好不着急!一时之间,可又奈何不得,只能徘徊陪着心烦。
良久,丁健仇心里有了主意,昂首转向渺茫的山外叹道:“这世上还是做男人好,男人勇敢无畏!......”
贺雨柔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丁健仇泰然道:“在下认为世上最坚强的是男人,难道不对吗?” 贺雨柔一抹泪脸,争道:“那也未必,女人就不坚强么?”
赵雪梅也不认同。心想:‘我雨柔姐若没有坚强的意志会练成绝世武功?女人中也有坚强者呢!’
丁健仇摇摇头道:“男人的心肠硬,凡事都能狠下心来,坚强地走自己的路。就说这个鲍明吧:他不愿与你相见,在下认为,他必定是有难言的隐私或苦衷,不然他就是世上最傻的白痴,既有缘故,他就能克制自已的感情,不去做他不愿做的事情。面对你这人貌武功绝妙天下的美人儿,却不动心而去出家,甚至不惜性命去跳崖。试想、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狠下心来做得到。而你呢?人是貌美绝天下,武功也绝妙天下,号称‘色艺双绝’,了得吧!可毕竟是女人,就没有男人那提得起放得下的英雄气概,现在出了意外,便张皇失措,你除了哭泣便是悲痛欲绝,别无他法。……”
丁健仇的这一番语言,使贺雨柔不禁想起江南名医‘小华佗’顾先生,也是这般大同小异的说过。还有爹爹临终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晃动:爹爹弱声在耳旁响:“柔儿应……以一身绝学,为贺……家振兴门……庭!”……
丁健仇侃侃而谈,暮地察觉贺雨柔两眼发怔,似听非听的模样,不禁诧愕道:“小姐怎么了,难道在下说得不对吗?”
贺雨柔幌然醒悟,随口忿道:“你说的这些话,也不过是男人对女人的偏见而已,并非是全对。……”
丁健仇见她已是软口,心里喑喜。嘴上却道:“管他偏见正见,这是铁的事实!喏、你不就是榜样吗?”
“你太放肆了!” 贺雨柔气极又道:“若不是本小姐想让你多活几日,来看看本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榜样的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真是活得不耐麻了!” “你想怎样?”
贺雨柔斩钉截铁道:“想杀你!”
丁健仇心想:“要杀我丁健仇,只怕没那么容易?”
嘴上却佯装胆怯道:“大小姐千万不能杀我,倘若在下说的是对的话,岂不成了冤死鬼吗?更何况……更何况……”他想说:何况我还是你的倾慕者呢,杀了岂不惋惜?可他不敢造次,不禁结舌地说不下去。
贺雨柔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不耐烦道:“何况什么?”丁健仇竟道:“在下还有二场热闹未瞧呢,岂不是可惜?”
贺雨柔闻言,真是哭笑不得!暗道:“这小子真够傻的,性命攸关之际,居然还去想瞧什么热闹!”
她不禁好奇道:“有什么热闹好瞧的?”“瞧你呀,我的大美人!”
“我有什么好瞧的?”贺雨柔恼恨他轻薄无礼,忿然嗔道:“你这呆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怎么没有瞧的?”
丁健仇竟不惧她,有板有眼的又道:“在下既然对大小姐评头论足的颇费一番口舌,可究竟是对还是错了,那还得骑着毛驴看唱本,瞧大小姐今后的造化如何,才能有所定论!”
“算你有理!”贺雨柔无奈认可。又询问道:“那……还有一场什么热闹,你且说来听听,本大小姐看你该不该活下去?”
“那可更热闹了!” 丁健仇眉飞色舞的又道:“九华山广聚天下武林人士大比武,够热闹的吧?”
贺雨柔惊讶道:“是吗,真有其事?”
丁健仇得意地点点头。道:“这场大比武,如今早已传遍武林,但凡是武林中人,都得去参加比武夺魁,这么大的场面都不知道,你真是孤陋寡闻!”
贺雨柔娇容微红,却嘴硬道:“什么孤陋寡闻,本大小姐早就知道了,只是……比武日期没留意罢了!”
“那倒是在下错怪大小姐了,不好意思!” 丁健仇赔礼又道:“这么热闹的场面,大小姐就不想去瞧瞧么?”
贺雨柔却面呈犹豫不决道:“这个嘛,倒是想去一趟,只是……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九华山比武,乃是因她而起,冲着她来的。只因心情不佳,病体也未完全康复,故显犹豫。
丁健仇却认为她是无颜去见武林诸人。忙道:“只是什么?大小姐就该去九华山走一趟,向天下武林人解释事情的始末,消除众怒,还自己一个清白之身,岂不更好?”
“你说些什么?” 贺雨柔诧讶又道:“本小姐哪里错了,要我去向天下人赔礼道歉,岂有此理,不可能!”
丁健仇忙道“大小姐难道不知江湖上又送你一个美称么?”
贺雨柔摇摇头,迷茫问道:“什么美称?”“煞星雨柔!”
“哈哈哈!……”贺雨柔仰首娇笑。赞道:“好一个‘煞星雨柔’名字倒也不错,好听,本大小姐喜欢!”
“可名声不好呢?” 丁健仇数落又道:“一个貌美的姑娘行走江湖,定然有诸多不便,难免有些不义之举,倒也罢了!可你不该火烧醉仙楼,更不该火烧天目山归元寺庙,两处伤亡近百人!……”“是吗,你也这么认为?”
贺雨柔争辩又道:“那归元寺窝藏鲍明不说,本小姐好话说尽,苦苦哀求也不说,可那静虚方丈手下僧人竟敢口出污秽语言嘲讽,仗势欺人出手欲加害于我,你叫我如何忍耐得下?不错,这等公道是非,倒也难断谁对谁错。可那醉仙楼不该烧吗?他们平白无故去强人所难,来欲害本小姐性命不说,设赌场、开妓院、炕害了多少良家少女,又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竟残忍地杀害青楼女子翠莲。可怜那翠莲,即将走出污秽之地,去过有人疼,有人爱的幸福日子,却被他们残酷的杀害了,身中九刀啊,九刀!是可忍孰不可忍。……”
丁健仇见她振振有词的道出其中因果,心中顿时雪然。暗忖道:“我是说嘛,如此貌美的女子,就不该是那无理取闹,行凶作恶的江湖煞星。都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而为之。”
隙嫌除去,爱慕之心疾增。丁健仇感慨道:“这样说来,大小姐是被人误解了?” 贺雨柔不屑一笑。道:“谁是谁非,只要本大小姐不为非作歹,残害善良之辈,做事问心无愧于天地,日久公道自然会出来的!”
“那是,真象总会浮出水面!” 丁健仇却又道:“可眼下被人误解,总不是好事,在下认为大小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