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水村。
群山环绕,泥泞的山路,二十几户人家。
除了村长家住上了砖瓦房,其他人家都是土坯房。
最近的镇子也要三十里的山路,鸟不拉屎的地方,交通工具主要靠牛车。
苏鼎鼎睁开眼睛,她躺在土炕上,呼吸间复杂的混合臭味让人作呕。
昏暗的屋子里,又脏又乱又臭,简直不是人该住的地方。
两只山羊在耳边“咩咩”叫,让苏鼎鼎有些精神恍惚,她莫不是在羊圈?
吃力的坐起来,挠了挠擀毡的头发,头有点疼,脸上皮肤有些紧,很不舒服,伸手一抠,掉了一块血痂。
“傻子就是命大,竟然还能醒过来?”一个皮肤黝黑只穿着大裤头的老头端着碗走了进来。
苏鼎鼎逐渐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看着老人黑乎乎的大拇指甲都插进了碗里。
那个碗也满是污垢,还有好几处缺口,里面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乌漆嘛黑的,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还冒着热气。
“两只羊,一碗不够吃吧?”苏鼎鼎皱着鼻子问道。
老人瞟了一眼苏鼎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坐在了炕沿上,喝了一口碗里的菜粥,“这么好的东西,给羊吃,到底是傻子。”
“你不傻怎么还吃猪食?”苏鼎鼎撇着嘴不屑一顾,“不!猪都不吃你喝的那玩意儿!”
“嘿,你个傻柱子,这两天没打你了是吧?”老人气呼呼的瞪着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打我?”苏鼎鼎一下子就从炕上跳了起来,一脚将老人手里的碗踢翻了。
老人被烫的骂骂咧咧,随手拿起鞭子就要抽人,“没用的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苏鼎鼎抢过鞭子,手臂上青筋暴起,杀气腾腾,毫不客气的打了回去。
不用问,这就是坏人变老了,抽在他身上的每一鞭子都不冤枉!
“哎哟,傻柱子,你疯了,敢打老子……”老人躺在地上来回翻滚,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脏话。
很快,他就没了动静,昏死了过去。
苏鼎鼎这才扔了手里的鞭子,发出了一声冷哼。
旁边看热闹的两只待产母山羊瑟瑟发抖,若不是夹得紧,差点将小羊羔给吓出来了。
【宿主,还是先接收原主记忆吧。】刚子趁机说道。
原主王三柱,今年二十七岁。
他的父亲王发财三十六岁的时候还是个光棍。
那年,他在山里捡了个弃婴,打开襁褓一看还是个带把的,高高兴兴的带回了家,心想老了以后有个依靠。
家里穷,他靠着米汤和一点羊奶,总算将孩子养活了。
王三柱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好好的孩子变成了傻子。
从那以后,王发财觉得老天对他不公平,整日酗酒,家里啥活都让傻儿子干,还动不动打他出气。
王三柱没上过学,每天下地干活,放羊割草,瘦弱的身子撑起了整个家。
村里人都喜欢欺负他,特别是同龄的那些孩子,不仅打他骂他,还往他身上尿尿、丢石头,骗他吃生土豆生柿子,牵走他的羊,将他引到山上让他迷路回不了家。
甚至放狗咬他,两截手指头就这么被狗吞到了肚子里。
王发财整日骂他是没用的傻子,若不是王三柱能干活,还听话,他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又不是亲生的,凭什么养个吃闲饭的?
王三柱也是命大,摸爬滚打的总算长大了,他脾气好,别人欺负他也不吭声,整天就知道傻笑。
村长儿子赵德刚娶媳妇他好奇多看了一眼,结果差点被赵德刚给打死,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
后来又有人诬陷他偷看婆娘洗澡,逼得婆娘要上吊自杀,被男人狠狠揍了一顿不说,还强硬的带走了他家的两只羊羔做为赔偿。
王发财在外人面前带响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但没人的时候,他举着菜刀就要剁了王三柱。
结果因为太心疼羊,犯了心脏病,当场就死了。
他死了以后,王三柱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地和羊都被村长给霸占了,就给他剩下一个土坯房的空架子。
后来,有人要开发生态旅游,占用他们村里的地,村长为了拿到更多的赔偿款,打起了王三柱的主意。
他们家穷,但院子大,可以换不少钱。
于是,村长特意买了些猪头肉,在里面掺了药给王三柱吃。
临走给他吃顿好的,也算对得起这个傻子了。
当天晚上,村长和儿子将王三柱扔到了河里,他一个孤苦无依的傻子,死了就死了,根本没人在乎。
村里人跟着村长都住上了楼房,过上了好日子,谁还记得他呢!
【宿主,原主的诉求就是让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苏鼎鼎蹙眉,所以她现在是一个傻子,还真是符合……她的人设。
本色出演,完全不用装模作样!
现在这个节点,正是原主看了赵德刚新娶回来的媳妇一眼,被打的昏迷了两天之后。
记忆里,几乎全村恶人,苏鼎鼎忍不住上扬了嘴角。
封闭的村子,山高皇帝远,简直人间天堂啊!
不过眼下,还是先去河边洗个澡,又脏又臭的太难受了。
特别是头发,都说虱子多了不痒,纯属骗人!
刺眼的阳光火辣辣的晒到皮肤上,有些灼热。
苏鼎鼎走到河边,看到河里几个村里的小伙子打着赤膊在里面扎猛子。
其中有一个正是村长的儿子赵德刚!
他们的衣服都放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下,苏鼎鼎暗笑,抱着他们的衣服跳进了河水里。
双手一松,那些衣服顺流而下,越飘越远。
赵德刚听到声音,看向了这边,见是王三柱,顿时厌恶起来。
“傻柱子你还没死!”
“艹,臭傻子谁让你下河的,水都被你弄脏了!”
几个小伙子骂骂咧咧的游到了苏鼎鼎的近前,手指关节按的“咔咔”响。
“大傻子、二傻子、三傻子,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苏鼎鼎双手叉腰,趾高气扬。
赵德刚本就长得凶,盛怒之下,眼神更可怕了,“死傻子,谁给你的胆子,皮又痒了是吧?你们两个将他给我按住了,今天非让他钻老子裤裆不可!”
二东子和大成收到命令,扑腾着水花就冲了上去。
苏鼎鼎看似随意的一手抓住一个人的头发,将两个人的脑袋直接撞到了一起。
然后双手一松,两个人都摔倒在河水里,顿时呛了好几口河水。
“哈哈哈,爷爷我刚才尿尿了,味道怎么样,好喝不?”苏鼎鼎笑得十分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