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池。
夜色暗沉,几盏宫灯影子阑珊,水汽氤氲,白色帷幔轻荡。
皇帝穿着白色丝绸睡衣,依靠在池边,抓着陈吉祥的头发:“说,你和华玦在搞什么东西?”
陈吉祥的脸被迫扬起,她睁大眼睛说:“皇上,我一直都是您的人,只是在拉拢华玦。”
“是吗?那他被你拉拢了吗?”
“有啊,他这不是老老实实的进城了吗?”
皇帝皱皱他短短的蚕眉 :“这么说,这还是你的功劳。”
“臣妾不敢揽功,不过确实有劝说。”陈吉祥赶紧说。
【倒是越来越娇俏了。】
说着,老东西在她胸前摸了一把。
“好吧,以后有什么事及时向朕禀报。”他对一边的太监说:“把她收拾干净,送去朕的寝宫。”
陈吉祥从水池里爬出来,去侧殿换好衣服,被太监领着,从两道高高宫墙中间穿行。
到了御花园,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月影随风轻轻摇曳,陈吉祥心如撞鼓,她左顾右盼,寻找逃离的时机。
眼看快到皇帝的寝宫了,她趁着太监不注意,转头就跑。
太监一转身,发现人没了,急忙一边小声呼叫一边奔跑寻找,毕竟皇帝跟她是私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陈吉祥眼看着太监跑过来,她四下张望,看到一顶小轿停在皇后宫门口,她没多想就爬了上去。
轿子里有人。
他肤色白的透明,颧骨略高下巴微翘,眉峰高挑,双眼皮丹凤眼,嘴唇饱满诱人,顺滑的长发披在身上,妩媚妖娆。
这时太监跑到这里,伸手要撩轿帘,男人把头探出去,慵懒地说:“公公,是我。”
太监怔了怔,做出请的姿势。这时,宫门口里又走出俩轿夫,挑起轿子离开了御花园。
陈吉祥和男人并排坐在窄小的轿子里,她搞不清这个人的路数,深夜后宫,怎么会出现男人,还是这么鬼鬼祟祟的来去。
男人把手指竖在唇上。
陈吉祥沉默着点点头。
轿子停在宫外一个气派的府宅门口。
男人下轿,陈吉祥跟在他后面进了院子,院落清雅别致,回廊里点着红色的灯笼,朦胧暧昧。
走进中厅里,男人把门一关,转身对陈吉祥说:“太子妃,你怎么跑上我的轿子上来了。”
“我们认识吗?”陈吉祥愣了。
“你不认识我,但是大名鼎鼎的你,我还是知道的。”男人唇角弯起,礼貌地回复。
陈吉祥急着回太子府,连忙说:“多谢先生,能不能送我回太子府。”
男人转过身,他身材高挑,身形优美风流,穿着半透明的纱质罩衣,拖曳到地板上。
“还是等太子府来人接你吧。”他说。
“也好。”陈吉祥说。
男人微笑着把一个红灯笼弄亮:“你也不问问我是谁?”
陈吉祥忽然想起来,有些惭愧地问:“请问,阁下是?”
“容瑾。皇后的男宠。”他大大方方的说。
陈吉祥小惊,眼眸一闪,抿了抿嘴,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
“不必觉得尴尬,我们俩算是同道中人。”容瑾弄亮灯笼,转身坐在椅子上,对陈吉祥做出请坐的手势。
陈吉祥没有动,她瞬间蹙起眉头。
容瑾接着说:“还是你厉害,皇帝、太子、连现在风头最盛的安王,德才兼备的佐堂主,都能玩弄于股掌中,在下佩服。”
陈吉祥沉着脸咬咬嘴唇,闷声道:“过奖。”
“今天晚上是什么情况?你不应该去皇帝的寝宫吗?”容瑾动了动身子,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地问。
“我……”陈吉祥不想和他说太多,搪塞道:“今晚不想去,身体不适。”
容瑾眯起媚眼:“你居然敢爽约于皇帝。”
“你救我不怕得罪皇帝吗?”她想转移话题。
“我想和你交流经验嘛。”
“什么?”陈吉祥一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容瑾站起身,摇曳着走到陈吉祥面前,红色的光晕映照在他脸上,凤眸带春,丰满的唇角有一抹魅人的弯度。
他眉梢挑起,垂下像扇子一样的睫毛,慢慢靠过来,陈吉祥一把推开他:“你放尊重点!”
“你装什么,这不是我们吃饭的本领吗?交流一下经验而已。”容瑾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
“你别胡来,安王会摘了你脑袋。”陈吉祥往后退。
“你居然用安王来吓唬我,我还可以让皇后摘你的脑袋呢!”容瑾抿嘴一笑,摇摇头:“太子妃,这么说话可不地道哦。”
“你不要告诉安王,就相安无事。”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从陈吉祥的脖子划到胸口。
“大胆!!”陈吉祥推开他的手勃然大怒。
容瑾被她的样子吓得一怔。
陈吉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毕竟他救了自己,她压住怒火:“你太失礼了!”
“你是觉得我不配?”容瑾幽幽地说。
陈吉祥没说话,沉默即是默认。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容瑾有些意外,陈吉祥慌了,她害怕是皇帝来抓她的。
“你别怕,我出去看看。”容瑾安慰她,自己提着一盏灯笼走出去。
不一会,他带回一个人,是华玦。
“华玦!”
陈吉祥冲过去扑到他怀里。
华玦揽着她,对容瑾点头:“多谢。”
容瑾微笑行礼,意味深长地看着华玦和陈吉祥离开。
明心堂。
佐鸣宇看到他们俩进来都松了口气。
原来陈吉祥走后,华玦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让佐鸣宇安排了容瑾在御花园接应她。
“华辰呢?”陈吉祥问。
“我让他留在宫里,以防父皇再去抓你。”华玦蹙眉坐在椅子上,他真没想到皇帝能做得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御花园逃跑?”陈吉祥问。
“那里是去父皇寝宫的必经之路,也是唯一可以逃生的地方。”华玦说。
“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容瑾?”陈吉祥又问。
“他是我的师弟,今晚在太医院当值。”佐鸣宇说。
“你说什么?!”
“怎么了?”
“额,没什么,多谢他。”陈吉祥想,会不会是人家故意逗自己,才说是男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