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有些难为情:“本宫这算不算不知廉耻呀,三更半夜上赶着到人家王府。”
青颜唇角弯起:“君子还不耻下问呢,‘耻’这个东西把握好了就是‘勇’。一会在我去和摄政王谈,保证马到成功。”
青颜跳下马车,伸手扶陈吉祥。
王府早就得知皇后驾到,早已灯火通明,管家带让人带着青颜去见摄政王,他亲自陪陈吉祥。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了。”管家慈祥地看着她。
陈吉祥感慨良多,她顺着回廊慢慢寻找过往的痕迹,客厅、自己的卧房、翠幽阁,一幕幕恍若隔世。
此时,客厅里,华玦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不屑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青颜。
“她让你来做说客?”
“摄政王殿下,恕下官直言,比起娘娘需要您,您现在更需要娘娘。”青颜恭敬地说。
华玦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就她在朝堂上那几个边角料?”
青颜轻笑:“先不说朝堂,娘娘在列国和民间的影响力,想必您是知道的,这些远比朝堂的意义重大。”
他的话让华玦轻轻蹙起眉心,青颜接着说:“朝堂上,娘娘虽不是根深叶茂的大树,但确是朝中没有背景的新秀官员竞相追逐的目标。
知人善用,不论背景,娘娘很会用人,他日必成气候。”
青颜注视着华玦的表情:“娘娘这次只是想保护我和容瑾,实则无心权利,这一点您应该明白,您和娘娘本是珠联璧合,何必为了这件事伤了帝后之情。”
他用了“帝后之情”。
果然,马匹拍的很到位,华玦站起身,慢慢踱到他面前:“你很会说话。”
“下官都是肺腑之言,娘娘单纯,她不权术,更不应该为了我们这些不值一提的面首,失了和殿下的和气。”青颜躬身说:
“况且娘娘深夜让下官陪她来此,对您是痴心一片。”
青颜从客厅退出来,找到陈吉祥,告诉她自己先回宫,让她留宿王府,明日一早让吴越来这里接她。
“你就三言两句,就搞定了?”陈吉祥看着他说。
青颜一笑:“摄政王本来就是对您感情笃深,只是少个梯子下坡。”
青颜走后,陈吉祥没有回客厅找华玦,而是继续在王府里溜达。
走到那片竹林,她停下脚步,皎洁的月光下,竹叶泛着淡淡的光泽,微风吹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弥漫着竹叶的清香。
自己应该就是在这里对华玦动情的。
她轻声叹息。
“后悔了?”声音低沉温柔,充满磁性。
一回头,华玦站在身后,月光下他长发垂在白色的长衫上,发丝随风飘扬,剑眉下,眼眸光华流转,薄唇脆弱诱人。
陈吉祥撇撇嘴:“每次都是你引诱我,悔之晚矣。”
华玦一把将她抱起:“明明是你总是对我垂涎三尺。”
卧房里,华玦将她丢到床上,垂眸看着她,将衣服一件件褪下随意丢在地上。
“昨晚你怎么过的?”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在想我。”
说罢,华玦翻身上床,俯下身压住她,眼神中带着柔情还有点别的东西。
陈吉祥闭等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风骤雨,可是良久,什么也没发生,她睁开眼,华玦还是那样看着自己。
他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呼出的空气炙热滚烫,眸中却冷静深沉。
陈吉祥用眼神询问他,却得不到回复,她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颈,想贴上他的嘴唇,却被他躲开了。
“求我。”他的语气冷淡带着权威。
陈吉祥睁大眼眸,她觉得羞耻,咬着下唇不做声,僵持了一阵,心里欲壑难填,最后只得涨红脸颊,轻声说:
“求求你……”
这一晚上,她心情复杂,虽然也是缠绵缱绻,总觉得不是滋味。
翌日清晨,吴越一早来接她,她和华玦一起乘车辇回宫,一路上,两人无言,手都没碰。
自此,朝堂上,陈吉祥不大发表意见,只在科考方面注入了一些新政:不论背景,一律可以参加科考应试。
于是乎,寒门子弟和落魄贵族,甚至前朝的罪臣之后,都趋之若鹜。
很快,大批有为的青年俊才涌入官场,并且,他们都是奔着摄政皇后来的。
这不仅让朝中的势力立刻倒向涉政皇后,还深深得罪了旧臣,因为他们都是世袭贵族,根系受到了巨大冲击。
他们联名上表,要求皇帝和摄政王约束皇后,废黜这一新政。
华玦十分头痛。
和瑰宫,华玦将大臣联名的奏折丢在床上:“你自己看看。”
陈吉祥坐在床上,拿起奏折展开看了眼,一丢:“我做什么都是错,以后我不说话,跟着你混口饭吃算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华玦蹙眉。
“没什么态度,我等下要回太子府休假。”她仰卧在枕头上,手中高高举起一本炼丹的配图古书。
半晌,华玦垂眸看着她:“好,你回太子府,我就回王府,以后我不会一个人在这里苦等你。”
陈吉祥坐起身,咬着后槽牙说:“你不必住在这里了,回王府找你的后宫吧,我们各自安好。”
“这可是你说的。”华玦瞪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陈吉祥看着他的背影在宫门一转,消失在视野中,将手中的书掷了出去。
青颜从侧殿走出来,看陈吉祥脸色铁青,小心翼翼地问:“有一些新任官员求见娘娘……”
“不见!”陈吉祥从床上跳下来:“本宫要回太子府!”
“娘娘……”青颜有些欲言又止。
“过来。”陈吉祥对青颜勾勾手指,青颜以为她有什么机要的事吩咐,连忙俯首贴耳过去。
陈吉祥揽过他的脖颈贴上他的嘴唇,狠狠一吻,然后放开他说:“本宫要去太子府逍遥几天,懒得管了,你看着办吧。”
青颜完全懵了,陈吉祥都走出宫门了,他才喘着气抿抿唇反应过来。
夜晚,华玦回到和瑰宫,他没想到陈吉祥真的走了,失落地慢慢踱到大床前,颓然坐下,把地上那本炼丹书捡起来,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