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皿很少(几乎不)主动(在用情方面),专一于她不太可能,但她不会……他人感情的。
一旦开始,她就会认真对待,直到结束,任何意义上的结束。她确实也是顺其自然的人,前提是她不反感。
在她看来,变心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又或是出了其他的状况,关系断掉了,人离开了,她不会想要修复,也不会去挽留……
星卡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他微昂着脑袋,不让眼泪掉下,他在努力地把眼泪憋回去,却有些适得其反。
盛皿牵起唇角,无奈地笑,“你知道让你忘掉我的东西……叫什么吗?”
她不是真的在问他,顿了顿,她答道:“忘忧草,可以让你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事和人。”
“你没有关于我的一切记忆,那就证明,你和我待在一起,并不开心。或者说,并不是纯粹的开心。”
星卡脸上挂着两排泪痕,他嘴唇嗫嚅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想回家……
后退半步,他侧身向外走。
盛皿不轻不重地捏住了他的手腕,“去哪里?”
星卡低垂着脑袋,丧气地说:“我要回家……”
他不要待在这里了。
“我送你,你先洗漱。”盛皿的视线聚焦在他那尖尖下巴上,很多眼泪汇集在那,最终落到地面。
星卡很用力地推着她,他说:“我不要你……”
盛皿没有强硬地拉住他,她放手了。
星卡喘了口气,他前面几步迈的很小,而后才是下定决心,他小跑起来……
打开门时,才窥见外面的一些光,那门又被按了回去,“咔哒”一声,连着锁上了。
盛皿一手按在那锁上,一手撑着门板,星卡被困在她双臂之间。
他本想从她臂弯里钻出去,反倒被她按在了门板上。
当他是软柿子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他腮帮子鼓起来,气呼呼地瞪着面前这人。
盛皿的一呼一吸都落在他颈间,她的目光在他脉搏处游走,而后才和他对视,“你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怎么就想走?”
星卡偏头躲开,这会儿他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盛皿的神情有些苦恼,“你给我的选项里,没有我想给你的回答。”而后,她郑重其事地道:“从前让你不开心,是我的不好。我想说,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换句话说,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星卡转回脑袋,他被她的说的话给弄迷糊了,眼睛里的情绪复杂难辨,他唇瓣翕动,却没有组织出一句话,他感觉脑袋乱成了一团糊糊粥。
那些不好的设想和猜疑都被推翻,他感觉他现在就像一个小人……
但转瞬,他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我这样……”
盛皿摇头,“你总是风风火火的,一会儿思维就能发散到很远,我没法阻止你呀。”
星卡蔫儿了。
“该给我回答了吧?”盛皿抬起他的下巴,让彼此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样。
星卡抿着唇,用力地点点头。
盛皿笑了笑,没对他做什么,只说:“你还没洗漱呢。”
她指了指浴室方向。
星卡刻意踩得地板“哒哒哒”的响,他就这样一路去到浴室。
盛皿眉眼都是舒展的,含着笑意,她把昨晚两人睡在一起的地方整理铺平,又把被子叠好,完了她坐在自己那张小木床上,等待。
几分钟之后星卡从浴室出来,他走到她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她腿上了,他命令的口气,只是有些软和,显得不那么强硬,他道:“我要你亲我。”
盛皿笑盈盈地问他:“亲哪儿?”
星卡隔空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圈。
盛皿应声,“我知道了。”
她捧着他的脸,指腹摩挲着他耳后的那片肌肤,耳垂和耳骨,时不时也会碰到。
先是额头,然后是两边的鬓角,到眉毛,眉心,眼皮,眼尾,眼下,眼窝,再到鼻梁,鼻尖,人中,又转移到面积最大的脸颊处,好久好久……
星卡都快被她惹生气了。
盛皿不紧不慢地转回来,她吻得很细致,很小心,也很珍重,不带一丝……的。
星卡没由得地落下泪来。
盛皿顿住,她转而去吻他的泪。
星卡抓住她的小臂,道:“不要吃眼泪,你有异食癖吗?”
盛皿“嗯”了声,“你说是就是吧……”
又亲了一会,星卡脱口而出:“啾啾的声音……”
他自己的神情都是懵的。
这话,他以前似乎是说过。
盛皿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星卡抓紧她的肩膀,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但他是……的。
……
星卡发自内心地感慨道:“你真的是一个……很会伪装的人……”
“嗯?”盛皿轻拍着他的背。
“也可能是我道行太浅,被你的外表展现出来的一面,给欺骗了。”
“我们……更亲密……吧,两次热合期,你都没有……”
“你给我的感觉,不应该的,是为什么?”
星卡自顾自地说了好多。
盛皿答:“因为你害怕。”
这个答案,星卡并不觉得意外。
出于本能和对她的喜欢,他是很想和她亲近的。他害怕的从来都不是事情本身,更不是和她,他没有过,所学的生理知识,提前告知他是疼的,他怕疼,也怕从未经历过的事……
他们的身体特殊,受伤流血没有止疼药可以用。更确切的说,已知的,市面上贩卖的任何止疼药对他们都不管用,连生产时的疼也只能硬生生地挨过去。
“我不是随便的人,任何的第一次,都是和你……”
星卡听说过,这里的原住民觉得他们很随便,说他们像春天的野兽一样,没有感情基础,和谁都……
可像他这样的,一旦选择了,就代表,此生只此一人,对她忠贞,矢志不渝。
可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概率,又有多少?
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会死的。这并不是玩笑,是真的,失去生命的那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