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我保护你”“跟我走”之类的话,话落,那人愈加挨近她,还想抓握她的手。蓦地,她眼神一冷,反手一巴掌就过去了。
周焱号称“千杯不醉”,刚才的醉态,自然是他装的。就算是醉,这下也真是被打“醒”了。
在这儿,从未有人这般对他,让他这么没面子。可,他是个极品颜控。面前这款,他从未见过,他没有挨打的爱好,但刚才那重重的一巴掌,他竟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搭讪呢,就如此狼狈。和他想象中的,完全相悖。不过他不会觉得是自己魅力不足的,他这张脸,男女老少通杀好吧。只是他挑剔的很,不在他审美范围里的人,他根本就当别人不存在的,更别说理人了。
盛皿在他愣神之际侧身而过……离开酒吧时,夜已深,她随意找了个酒店,隔天一早她就回国了。
周焱找了她半个月才得知这个消息,他本来就有回国的打算,提前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再后来,他一次次地在她那受挫,又重振旗鼓。终于,在半个月后的某一天,迎来了转折。
是盛皿说了一句话,还是笑眯眯和他说的,“你信不信,我让你没有下半生?”
不知怎的,周焱就是很信她这话。
他后背都冒起了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脚底一软,他差点在她面前摔个四仰八叉。又一次铩羽而归,那之后他就没再找过她了。
因为他有了新的目标——柏颂。
他似乎喜欢上了那种被拒后涌上心头的落差感,柏颂也是像她这样的。可有段时间后,他感觉他就要“攻略”成功了,那并不是错觉,但不知怎的,柏颂对他的态度突然就急转直下了,再后来,就一直对他不温不火的。
哦对了,他在红鹤乐队担任主唱,可能烟酒沾得多,又或是天生,他的嗓音低低的带着一些哑,唱情歌的时候,分外动听。
他人气一直是最高的,柏颂次之。
红鹤乐队一共五个人,柏颂是鼓手,吉他手和贝斯手是一对双胞胎,键盘手是一位近四十岁的帅大叔,认识的人都叫他“鼠叔”。
其实他的主业是纹身师,他的整条右臂都是,包括手背。远远看去,就像戴着一只花袖套一样。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神秘人,柏颂给他的备注。
今天他也来了。
就在周焱身后不远的位置,倚着围栏。
他和盛皿颔首打招呼。
面对这个人的时候,盛皿冷厉的眼神有所收敛,她微点头致意。
星卡随着她的动作探出脑袋。
鼠叔愣怔片刻,又一次颔首。
这个人看上去长得很凶,可能是他有络腮胡的原因,但星卡觉得他很面善,他抿唇点头,笑了一下。
那直勾勾的视线又出现了,星卡瞳孔竖起,他冷冷地斜那人一眼,又退回去了。
周焱是个不正常的,他一挑眉。
长得跟洋娃娃似的,眼神却那么凶,这反差感,带劲儿。
他热血沸腾,心跳也一下比一下快。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盛皿看准了,一脚踹过去。
回神之际,周焱看见了,却已来不及躲,他猛地倒退好几步,快要倒地时他迅速做出应对,双手撑住地面。这一使力,顿时,腹部一阵剧痛袭来,逼得他咳嗽不止,喉间涌上来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他脸一下就白了。
这一状况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惊呼声,吸气声四起。
众目睽睽之下,盛皿仿若没事人一般收回腿,她不知是警告,还是提醒般,寒声说:“还有下次的话,你那双眼睛就别要了。”
其实,她很大可能不会像她表面说的这般,轻易饶过他。
毕竟这人不是个老实的,他有极强的逆反心和报复心。
鼠叔能看出她收了力道,但她这一脚也不轻了,他眼神示意,裴南桓迅速上前,同他一左一右架起周焱,他们从后门离开了。
有一所私立医院就坐落在苏家不远处,步行来去半小时足矣。
这么一闹,场子有些冷了,但苏启山站了出来。
他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到弧形围栏的正中间,萧玄翎和苏伊人自觉地将那群世家公子小姐引下楼。
“欢迎诸位莅临寒舍……”
好一会儿,他才止住话头。
下面掌声雷动,还有一些此起彼伏,祝贺寿辰的话语。
场子又热闹起来,苏启山重新坐回沙发,他眼神示意。
盛皿拉着星卡就坐在他一旁的双人沙发上。
这会儿二楼只有他们仨。
盛皿面色冷得刺骨,就像是厚重冰层之下的水。
到了苏启山跟前也未变半分。
星卡挠挠她的手心,等人转头看自己,他冲她眨一下右眼,眨一下左眼。
俏皮又可爱。
盛皿抚了抚他的面颊,回以一笑。
真是旁若无人啊,苏启山掩唇咳了咳。
盛皿不紧不慢地转回视线,坐直身体。
“怎么说也是我老头子的九十大寿,你还是一贯的行事作风。”
随心所欲的。
苏启山说这话时并没有生气的表现,更多的像是他的纵容。
谁叫盛皿是他救命恩人呢。
说大点,四舍五入一下,她算是他们整个苏家的恩人。
忽地,他想起什么来,这会儿他是真有点生气了,“送来的那只玉鹤雕,你竟假借他人之手……”
盛皿无礼地打断他后面的话,她道:“你不是挺满意的吗?”
“人在哪?”苏启山道出自己真实目的。
他是雕刻界泰斗级别的人物,他的儿子虽然也小有成就,但却美中不足,总少了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不管是多么稀有贵重的玉石,那都是死物。
人之情意,才是长存不灭的存在啊……
盛皿身体后仰倚着沙发靠背,她这一动作,身旁人的整个身形完全显现了出来。
苏启山有些不可置信,但他没怀疑,他更多是震惊错愕,面前这孩子,二十都不到,竟已如此出类拔萃了……
转而,他又顾虑起来,“你们,如何能?”
“如何不能?”盛皿一副胜券在握,志在必得的姿态。
苏启山都被她突如其来这一下给震住了,反应好半晌,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出她的认真,她是个有分寸有智谋的,他也不过多担心了。
收起发散的思维,他正视起星卡来。
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星卡睁着大眼睛任他看了。
“小友,年方几何啊?”苏启山面容慈蔼,眼神柔和地问询着。
“十八岁整。”星卡答。
“十二月初九,也是我的生辰。”他补充。
“那真是有缘。”苏启山伸出一只手来。
星卡同他握了握。
疏忽了,盛皿都没问过他,她才知道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要早点回去……
手心又被挠了挠,盛皿偏头,身体也跟着偏移。
星卡望着她,笑眯眯的,他无声地说:“我已经收到了哦!”
盛皿扯扯唇角,她笑得有些牵强。
怎么就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事,她气息微重,眼底都是自责。
星卡拉拽了下她的手,他就那么看着她。
盛皿动了动唇,无声说“好”。
苏启山迫不及待就要拉着人走,星卡也不反抗。
盛皿只说:“最多四十分钟。”
那之后,她就要见到人,她态度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