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不止何妈,还有何春香和李天明都在等待七天。
不知道他会出现在何春香家,还是出现在何妈家,两说好了,到了谁家,谁就第一时间过去知会一声。
何妈把小凳子端回屋里,让他在屋里歇,她去告知何春香。
厨房飘着香,他走进厨房,炖了一锅大鹅,透过窗户缝,贾家的窗户上贴着大红「喜」字。
老贾和小张氏结婚了。
从今以后,院里又多了一个贾张氏,此贾张氏非彼贾张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一会,何春香颠着脚快快乐乐进了中院,穿着大红喜服的贾张氏到洗碗槽打水,阴一句阳一句地嘲讽道:
“这么高兴,何妈给你提亲呀?”
这算是戳到何春香心窝子了,一则何春香长着一张驴脸,眼看二十多岁了,依然无人问津,二则跳大神就是神婆,名声也不太好。
何春香阴了脸,何雨柱推开窗户,冷声恶怼道:
“哟,小张氏,你这就是顶了你姐姐的好位置了。你姐有没托梦叮嘱你,怎么侍候老贾呀?”
贾张氏气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扭头,提着盆子回了贾家。
何妈搀扶着何春香进了屋,何雨柱一开口就问,“和尚来取钱没?”
“取走了,2000大洋,我还给了半袋子粮食。”何春香笑咪咪地说。
“那就好。”何雨柱和何春香面对面地坐下,
“这次能呆多少天?”何妈又是关心他离开的问题。
“三天。”何雨柱还不知道,突然从科学家中消失,会不会吓坏科学家的女主人。
估计滞留时间不超过十分钟,煮咖啡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倒是不会有大问题。
“老板,何老板,”大顺子在中院叫道。
他开了门,看到大顺子灿烂的笑脸,左额角有一块拇指大的新伤,周围红肿淤青。
“你受伤了。怎不在家歇歇。”何雨柱给了他包月的工钱,没活可以呆在家里。
大顺子腼腆地说,“磕着碰着是小事,只要手脚是好的,就应该干活。我想给您说,房间的书满了,装不下了。苏小姐买了好几家,没地方放。”
“好,我等会就搬走。”
“我来搬吧。”大顺子觉得收好包月的钱,就应该顺带把杂活干了。
“不用,你进来一起吃个午饭,然后下午送我去一趟城外。”
“好,饭就不吃了,下午我过来。”大顺子哪好意思在老板家吃饭。
何雨柱招招手,“进来,进来喝口水。我正好有事问你。”
其实并没什么事,知道大顺子不好意思蹭饭而已。
趁何妈摆饭菜,他去了97号倒腾了古书,才回到95号院子,听说何雨柱要去城外,何妈苦丧着脸:
“我就不想你去,那个庙阴森得很,有啥好去的。”
大顺子知道何雨柱好奇寺里的和尚,这七天到处打听,倒是打探了不少消息。
寺里曾有一个年轻和尚,长得相当标致,好多姑娘小媳妇眼馋和尚,不辞劳苦,去听和尚诵经敲木鱼。
苏小姐经常去寺里烧香还愿,与和尚来往近乎,后来,和尚来城里见苏小姐,被苏老板追打出城。
何妈端着碗,埋头吃饭,一直不说话。
雪白的米饭,一粒粒闪着亮,满满一碗饭,浇上鹅汤汁,大顺子筷子一扒拉就是一碗,一连添了五碗饭,大顺子吃得颗粒不剩。
本一点钟出门,大顺子吃太多,何雨柱担心他肠胃不适,喝了一小时的茶,两点才出门。
在山脚下,何雨柱让大顺子等候,自己爬上山,到了寺庙山门,积雪厚得没过靴子,“木鱼师父,木鱼师父。”
风吹过,吹落树枝上的积雪,掉在地上沙沙沙的响。
走进破落的佛堂,穿过佛堂,到了后院,木门在风吹来回摆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推开木门,房间地上近门口的地方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越往里越薄,到了最里面,倒是干净清爽。
破旧的木床上空无一物。
老师父和木鱼都不在了。
穷得未有一文还留守在破寺里,有了2000大洋,倒是销声匿迹,不过也是,如今的2000大洋足够两人富足地过完余生。
他不甘心地走了一圈,确实没有留下一样私人物品。
悻悻地下了山,坐上大顺子的黄包车,大顺子看他心情不妙,也不敢多问,径直把他拉回南锣鼓巷,天已经黑透了。
何春香迎上来,关切地问,“没找到人?”
“不在。”
何春香疑惑地摇摇头,“相由心生,一老一小都不像骗子。”
“骗子脸上没有写字,骗子最会装模作样,要是看得出来骗子,骗子还有饭吃呀,”何妈就想断了何雨柱的心思,“算了,不想这件事了。该给的钱都给了。”
“给什么钱?”何大清刚走到门口,听到钱,眼睛一亮,再一看,何雨柱坐在桌子旁边,马上闭嘴收声。
——死阎王又来了。
——也好,他来了,家里就不缺钱花,媳妇手里的钱肯定是他给的,没有别人。
何雨柱懒得抬头看何大清,自顾自地喝着普洱茶汤,何大清进厨房三下五除二做了一桌子菜。
清蒸蟹,红焖虾,西红柿炒蛋,四季豆炒茄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菜,尤其是一大桶清澄澄的花生油,炒出的菜特别香。
老贾一进院子就大喊,“谁家炒的菜,好香呀,何大清你又在开荤呀。”
何大清推开窗门,“素菜,都是素菜,炒个茄子。”
这季节的茄子是新鲜玩意儿,一定是南方运来的,全院子也就许富贵媳妇偶尔能从娄家弄一点新鲜货,现在何大清长本事了。
老贾走到窗门,何大清还在炒最后一个菜,五花肉炒樟树港辣椒。
这道菜好的不是肉,而是辣椒,老贾馋的是肉,口水都快淌到胸口了,“何大清,你偷丰泽园的菜,你看我要不要去告你。”
何大清一把将窗门关上,“狗日的,没安好心,老子一个厨师吃不起肉呀。”
说归说,骂归骂,贾东旭拿着空碗进家门了,“何叔,我爸让你拨点菜。”
何妈端起辣椒炒菜,拨了三分之一给贾东旭,贾东旭抓起一只螃蟹就跑。